重生东北1910 第235章 大买卖

为了让袁克文的人情更大，也让郭葆昌不觉得为难，让他可以更加容易说服他的家人去欧洲，卓立仁把自己在欧洲的几家古董文玩店，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

当郭葆昌听卓立仁说，他开的这几个店都是只收不卖，而且还是近乎于无限制收购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显得有点精彩了，估计他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事，他不知道得多少钱才能保证这种经营方式，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做买卖。

郭葆昌问卓立仁，为什么只收不卖，卓立仁告诉他，自己不愿意看到老祖宗留下来的好东西，都被那些四六不懂的欧洲人弄走，现在自己有点能力，自然就想着，把过去被那些王八蛋弄出去的好东西，再给弄回来。

至于自己现在到底做的什么买卖，还有自己有多少钱的事，就是一带而过，现在他跟这个郭葆昌还没那么熟，保持一些神秘感也不是坏事。

说完了正事，三个人都放松下来，卓立仁觉得既然没什么事了，正想着回去接茬吃火锅，袁克文又开口了：“我说老郭，那个小徐就是想着弄点军费，他要的是钱，那些古董什么的，他肯定没兴趣，你家里可都是好东西，给他可就糟践了。

要不这么得了，我去问问小徐，让他说个数，老郭你们哥仨一起凑凑，剩下的就让我这兄弟兜底，你们家那些东西，就让他归了包堆一起收了吧，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倒是也想收，只不过现在手头没那么多。”

郭葆昌和卓立仁都听明白了，袁克文这是又一步的一举两得，他出面跟徐树铮去说合此事，那边自然要给他面子，不会狮子大开口，这里边就有了一个折扣。

把东西折算成现金又是一层，人家给你帮了那么大一个忙，你还能按照市价，去跟人家算钱不成？这样一来，里外里就是两个笔钱了，以郭家现在的家底来算，往少里说也能有个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差额。

明白归明白，郭葆昌还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人家是给你帮忙，这天底下就没有白帮忙的说法，他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大总统那里他是压根就不敢去，人家信任你，不过是为了让你给赚钱，可不是让你天天找麻烦的。

跟那位手握重兵的段祺瑞相比，他在大总统那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特别是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就连大总统都是礼下于人的时候，搞不好，拿他侄子的脑袋给段祺瑞送人情都是可能的。

那位大公子袁克定他更不敢去找，跟这个二公子比起来，那是更加的心狠手黑，这个事要是让他掺乎进来，郭家的家产恐怕直接就没了一半了。

袁克文的这一手办得是既漂亮又潇洒，自己手上一点泥土不沾，两头都得了他的好处，卓立仁这边，名义上是给郭家帮忙，既得了两位古董文玩收藏的行家，又能按一个比较低的价格，把郭家大房还有三房，这些年苦心孤诣收藏来的好东西纳为己有，你还不能说他这么干不地道，人家那是帮你筹钱解决难题呢。

看着满脸苦涩的郭葆昌，卓立仁又看看一直拿眼睛瞟着自己的袁克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跟郭葆昌说道：“郭先生，二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忙，我是恭敬不如从命，愿意帮郭先生这个忙，不管缺多少，这个底我兜了。

您也不用难受，您家里那些东西，就算是放在我这里暂存，等到将来什么时候您家里方便了，再原价赎回去，咱们都是爷们，今天把话撂这，到什么时候都算数，怎么样？”

听了卓立仁这话，郭葆昌就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今天是遇见真神了，别看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看上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可是人家的实力，还有说话办事的这份圆滑老道，都不是自己能糊弄得了的。

既然如此，也就别存什么别的心思了，老老实实的，按照二公子划的道走吧。想到这里郭葆昌也没了侥幸的念头，满心琢磨着，怎么才能在二公子，还有这位卓公子面前留个好念想，就算是为以后预留个地步也好啊。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沉吟犹豫，可能让二公子还有这位卓公子不高兴，再想到刚才说的那些话，思来想去的，还真让他想起来一个事情，觑着二公子的表情，犹豫着说还是不说。

袁克文觉得，既然事情都已经说明白了，这位郭葆昌也应该告辞离开了，可是他还是坐在那里不动窝，再看他那个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还有话。

他刚才就没吃几口，又陪着坐了这半天，连出主意带两边帮忙，也着实有些乏了，多少有点不耐烦的问郭葆昌，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就凭咱们这交情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郭葆昌就试探着问，卓公子是不是也喜欢搞收藏？他知道最近有一份大买卖，不知道卓公子有没有兴趣？

卓立仁和袁克文让他这么一说都来了兴致，问他什么大买卖？郭葆昌说他最近听说一件事，就是这一次把郭家牵扯进去的那个恭王府，据说现在的小恭王溥伟，正打算把府里的大量宝物变卖，数量极其巨大，按照恭王府的开价竟然达到了上千万大洋。

郭葆昌的话把袁克文和卓立仁都给吓一跳，袁克文当然知道，这个恭王府过去可以说是富可敌国，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会出手这么大的一笔数量，问题是谁有那么多钱收啊？

卓立仁是被恭王府的巨额财富给惊着了，他是真没想到，满清已经没了，现在的恭王府居然还是这么富，而且还如此的嚣张，竟然敢公然出售这些原本属于国家的宝贝。

这些王府里边的宝贝，可都是过去数百年里搜刮的民脂民膏，还有那些满清皇族从宫里连偷带拿弄出来的，说他们是窃国大盗绝不为过。

卓立仁有些疑惑的问袁克文，这些东西不是应该属于国家吗？怎么还能让他们如此处置？袁克文就笑了，都知道这些满清的遗老遗少有钱，可是没有个正经的名头，谁也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去抄家不是。

毕竟现在已经是民国了，讲究法制还有人权了，不能再像过去的满清那样，说抄家就抄家，想干嘛干嘛。卓立仁就觉得这个事情有点匪夷所思的意思，想了想又问郭葆昌，知不知道那个恭王府到底有多少好东西？

郭葆昌摇摇头说，没人知道具体的数字，不过七八年前满清还在的时候，他有一次被恭王府的管家给叫进去，让他帮忙看看东西。他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件青花瓷瓶，想让他给确定一下，是不是元代的。

等到东西看完了，管家送他出来，他还在惊叹于那件瓷器的精美与珍贵，结果被恭王府里，专门负责管理库房的小管家给鄙视了。

这个恭王府里级别不高的小管家告诉郭葆昌，这样的‘宝贝’在恭王府里，根本就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管的那几个库房里，至少也得有几十上百件。

每年都有打扫卫生的人不小心打碎的，还有被这些下人偷拿出去，变卖了换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库房的账册那么老厚，一本都有上百页，哪个册子上面没有个几百上千件东西？

别说是王爷，就连他们这些管库房的都弄不清楚，那些库房里到底有多少东西，反正是今天进明天出，今天没了明天再补就是了。

那些东西不是外边的人给送的礼，就是宫里赏的，就没听说哪件东西是王爷自己花钱买的。自然也就没人心疼，要不怎么说来的容易去得快，世上事大致如此。

郭葆昌说，自己那天也不怎么就起了个心思，都说这恭王府富可敌国，他就想知道知道，这个恭王府到底能有多少宝贝，等到这个碎嘴子小管家送到门口，各种好话一顿恭维巴结，把这个小管家忽悠得找不着北了。

他们俩来到附近的东来顺，吃了一顿涮羊肉。两壶烧酒下肚，这个小管家嘴上就没了把门的，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郭葆昌也彻底给惊着了。

按照这个小管家的说法，恭王府里不算那十几间正殿，还有小恭王以及福晋太太们房里的宝贝，仅东西两个院子里的库房就有55座，除去那些真正装杂物的小库房，其中至少有48座库房堪称‘宝库’。

这个小管家负责的是四座瓷器库房，恭王府早期建的库房比较小，都是6米宽，5米高，20米长，里边满满当当的都是木头架子，上面几乎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瓷器。

现在满清已经没了，现在这些瓷器里最不值钱的，居然是慈禧太后六十寿诞的时候，特别烧制的‘万岁瓷’。

数量最多的，都是康雍乾三代之前的，以明代最多，宋元时期的也不在少数。因为瓷器比较占地方，又不敢摞得太高，一万两千多件瓷器，放了四个库房。

玉器以及杂物库房也有四个，里边收藏的历朝历代的精美玉器，已经超过六万件，仅玉如意这一样，就有两千多把。

因为乾隆对美玉具有近乎变态般的嗜好，清朝的玉器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都堪称是历朝历代之冠，因此恭王府里的玉器也是异常的多，包括有和阗白玉、碧玉、翡翠、墨玉等等。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当年对恭亲王的打压，仅慈禧太后赏赐给恭王府的各种极品美玉，就有八千多件。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真实性，这个小管家很随意的，把自己手上带着的一个白玉扳指亮给郭葆昌看。

郭葆昌是懂行的，这个扳指当时的市价，至少也得在八千到一万大洋。小管家说这样的扳指他还有十几个，就是平时拿着随便玩的。

其他各种材质的鼻烟壶，还有蛐蛐罐蝈蝈笼子没数，珍珠堆满了十几个巨大的樟木箱子，‘跟家里的米一样多’，听得郭葆昌直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