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间发现,宇智波两兄弟,真的都很擅长让她呆住。
她当然察觉到了,泉奈有些奇怪,可她不想搭茬,也不能问。
见了斑,她就知道,她与泉奈之间,最好保持距离。
烛间眨了眨眼,像是有几分疑惑,“那个……当初,不是你扑向我的吗?”
刹那间,泉奈的脸涨红了,继而又开始发白。
“你那个时候,就应该阻止我!”
这反应可出乎烛间预料。
她盯着泉奈看了几秒,抿了抿唇,小声道:“这有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不就得了?”
“什·么……都·没·发·生?”泉奈又变了一副模样,咬牙切齿,目光灼然,几乎燎到了烛间的面皮。
‘这也不高兴,那也不高兴……’烛间故作茫然,喃喃道:“我都不在意了,你还想怎么办?”
泉奈像是被这话噎住了,面颊紧绷着,恶狠狠地盯着她的脸。
余光扫过他的面容,烛间发现泉奈和斑真有几分相似。
在其他人面前,他们似乎都是另外一番模样,而自己看到的则是另外一种。
说不定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上一世,只有她还支持着斑。
‘到底是谁和我说泉奈性格很好的?啊……是斑啊。……他可真是眼瞎了。’烛间默默地想着,心中冷静,脸上却漫开了笑容。
“哎呀,别在意那些了,你不觉得现在的进程很好吗?”
“很·好?”
“对啊对啊,”烛间点着头,目光里划过一丝柔和,“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不会再有死亡,大家都可以安下心来。其他家族即便不加入,也绝不会再招惹我们,附近的战争会渐渐平息,还有……”
“我知道,”泉奈顿了一下,那带着愤怒的眼神终于收敛了几分,“这都是那本册子里写的东西。”
烛间眼睛一亮,“对!对!但这只是我的想法,等到大家都加入的时候,你可以将你的想法诉说出来。这会成为大家的村子,无论是宇智波,还是其他家族,都会过上和平安定的生活。”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作伪,更带着鼓励,可不知为何,泉奈似乎更生气了。
“不必你说。”他冷声说着,转身走出几步,才微微回头。
“如果你需要解决日向家的事,宇智波一族可以帮忙。”
“嗯?哈哈,好。”烛间说着,就见泉奈闪身消失,而后,嘴角的笑容,蓦然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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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手烛间自认自己还是颇有识人之能的,可现在,事实只是证明她和斑一样眼瞎而已。
‘鹿玄是认真的?’她按了按腰间的扇子,又摸索到那绿色的珠子。
在前世,她就见过这个珠子。
这不应该是扇坠,而是发簪上的装饰物。
“这个啊,是我父亲送给母亲的,啊……我的亲生母亲,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可我的母亲可宝贵地紧呢,说我不遇到喜爱的人,就不给我。”
在他母亲的葬礼上,他摩挲着那根簪子,脸上苦涩的笑意几乎像是要从胡渣里冒出来。
黄昏的光模糊了轮廓,她坐在旁边,轻声安慰:“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后面的时光,现在找到心爱的人,也来得及啊。”
“啊,是啊是啊,”他瘫坐着,靠到了身后的矮椅上,眯起了眼睛望着她。
她没有试图分辨鹿玄眼中的神色,只以为他还在为母亲的逝去而伤心,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
直到他不耐烦地抬起手,“那我把它送给你吧。”
“啊?”她苦笑道,“不要这么快就放弃嘛,我会拜托人留意的。”
他依旧眯着眼睛,根本看不清他眼中的光,话语却像是赌气。
“我还是不找什么心爱的人了,但你还是收下为好。”
“不行不行,你还是要找。”
“不,我不找。你收下。”
“怎么能不找呢?一定要找呀。”
“不,就不!”
就在这言语拉扯之间,他挪动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要将那簪子塞到她手中。
只是那个时候……
‘啊……是水户进来了啊。’烛间虚下了眼睛,脑海中已经出现了水户当时的神情。
他气有些不匀,像是刚刚从哪里跑过来。
仅仅看到两人拉着手,眼角的神经就开始抽搐,简直像是使出了“白眼”一样。
纸格门撞在门框的声音太大了,她吓了一跳,茫然地望了过去,根本不知道水户在生什么气。
于那时的她来说,她只是想暂且安慰一下失去了母亲的好友罢了。
而现在,她只觉得抱歉——对水户的。
‘真是对不起啊……’
按着下巴,烛间深深叹息了一口,又按了按腰间的那颗珠子。
若是并不知道鹿玄前世的心意罢了,现在了解了,反而像是有砂子搁在鞋中,哪哪都不舒服起来。
连再次见到日向兼清时,她依旧觉得如此。
“你喜欢我?”她直勾勾地盯着兼清。
对面的兼清神情微怔,像是有些意外,却更多了许多理所当然。
“是,”他坦然道,而后顿了一顿,“为什么这么问?”
烛间摸着下巴,严肃说:“我正在研究我到底哪里可爱,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她正说着,就见对面的兼清唇线抿了抿,而后逐渐上翘,直到真正地笑出声来。
不是大笑,也不算灿烂,就像是一个从不会笑的人突然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又像是放置已久的古琴忽而被波动,荡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连自己的心弦都随着那震动跃动起来。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
可那,是爱吗?
揉了揉额角,她盯着兼清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眼睛,沉声问:“你不如给我讲讲吧,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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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应当要产生这样的疑问吧?’
日向兼清不由得地想。
和烛间所知的不同,日向兼清很早就听闻了千手烛间的名号。
那个时候,她早已以“千手一族的木遁女”闻名周边,何况日向一族这样耳聪明目的家族。
作为一个女性忍者,她反而是佛间几个子女中最出挑的那一个。
佛间也最偏爱她,虽然总说她不逊,但一旦到了重要的场合,就会带上她,而不是儿子。
她也是唯一能出入这种场合的女孩。
像是苍白海洋中的芬芳花朵,当时的日向兼清就一眼认出了她。
头发整齐地别在脑后,只余下颊边两侧的刘海,一双眼眸灵动异常,看过了日向家的所有忍者,嘴角的笑意就扬了起来。
灿烂如同阳光。
不像是那种端坐在闺中的贵女,也不像是家族里敛眉低笑的女忍者,而像是山野间的精灵,一不留神,就得要跳入你的心间。
兼清明白,她能那样做,自然也会毫不留情地将你的心意践踏在地。
明明身为客人,却并不算安分,听到了令她不满的事情,就要立马声张出来,仿若不那样做就会委屈了自己一般。
他讨厌这样的人。
不算理智,没有头脑,咋咋呼呼,不肯安分,总有些出乎意料的事情等着你。
而如果她肯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细心聆听他人的话语,而不是一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主张,那么她就会高贵优雅许多。
至少不会在日向家的地盘内,折了主人家的面子,还需要他来打圆场。
还未至二十的他,心底厌恶着她关于“自由与和平”的说法,也根本不觉得日向家的严谨与主张有什么不好,却不得不站出来,阻止了一切。
她想要感谢他,他目带冷漠,说出一番话语,却只是引她发笑。
“啊,哈哈!那……你帮你的,我谢我的!反正我也只是口头感激一下,也做不了什么啊,哈哈哈。”她又笑眯了眼睛。
无论是眉角恣意的弧度,嘴角坦然的笑意,灿然的眼眸,还是那毫不淑女的笑声,都昭示着他们是两种人。
平整光洁的木质长廊将两人分割,他站在足以遮风避雨的廊下,而她……站在庭院的草丛中间,咋咋呼呼像是山雀。
‘她绝对会翻个大跟头。’他如此想着,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和理念,会在仅仅一年时间碾碎。
父亲死去,他接任家主,为了延续血脉,与自己的远亲结婚。
他终于感受到那属于忍者、家族所带来的层层束缚,几乎嵌入了血肉。
他感觉得到,他在腐烂……发臭……被揉碎了,而后装入另外一个模具里。
生命平淡地如同一滩死水,他就是被淹没在那滩死水之下的尸体,向上望着,也只能透过那黑暗的水波,看到破碎的天空。
一切……都是灰暗的。
可某一天,那抹光亮骤然冲破了乌云,让人见识到了足以划破暗夜的光亮。
那是关于烛间的消息。
三年过去,就在二十三岁的他逐渐甘于平淡的时刻,十八岁的她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理想信念,没有忍者家族之间的芥蒂,也没有平民、贵族与忍者之间的分别,她似乎平等地注视着每一个人。
那不像是属于人的目光,而像是属于神的。
兼清不信有神,却恍然发现。
原来,真的有人可以突破那樊笼,或者,至少是试着在突破。
他猜测着她的每一个计划,忧心着千手一族是否能够容下她的野心,成为强势的家主,希望在某一天可以不受阻碍地伸出援手。
可在某一天,却传来了千手烛间可能和宇智波斑交好的消息。
就在那一刻,心脏传来了针扎般的刺感。
他才恍然,那……或许是爱。
直到水户出来前,都不会有很严重的修罗场啦~
等水户再次出来,就要开始考虑结局的事啦~结局是开放性的,即不会有有人心碎或者结局不好啦,介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啦掩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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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