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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俊烨有点烦，看见穿得一身雪白的陆可歌从大门进来，就想转头往后门走。
“齐俊烨。”陆可歌叫住他。
“又有什么带挈啊，陆三公子。”齐俊烨停步，挤出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如果不是陆家公司跟自家公司深度合作绑定在了一起，他真不乐意跟这条斑斓的花毒蛇打交道。
陆可歌点了点桌子，也不说自己要来做什么，只是问起：“李暮商呢？都出差那么多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我有点事儿要找他。”
说着，他似有若无地瞟向那紧闭的办公室门，掩不住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齐俊烨憋得要吐血了都。
你丫的天天来公司门口蹲，比村里打鸣的鸡还准时准点报道，李大老板有没有回来你能比我还清楚。
齐俊烨继续皮笑肉不笑，敷衍道：“哦，你说暮商啊，他出完差就先回家休息了，现在人不在这儿，并且大概今天一整天都不会来公司的了。”
心心念念想见的人总见不到，陆可歌有点垮了脸，不悦地说：“是急事，如果今天不能谈，那就耽误了。”
“这样啊，可是也没办法呐，毕竟老板也是人，下班时间总还是要休息的。”
齐俊烨心底都乐开了花，双手一摊，“真不赶巧了，或许你明天再来？”
陆可歌要真如齐俊烨的意乖乖回去了，那不能说是顶级难搞的人物了。
只见他细眉一挑，有几分倨傲地命令道：“那你就带我去找他吧。”
陆可歌毫不在意齐俊烨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继续强人所难，“你是李暮商的朋友，到了他家，他总不可能不给你开门的。”
齐俊烨：……如果对你有评分，我选择“9”，因为6翻了。
在陆可歌死缠烂打、狂轰乱炸、软磨硬泡之下，齐俊烨不得不举着双手投降，答应了带他去李暮商的家，说自己不担保李暮商一定在家，如果到了地还见不着人，那他也不管。
陆可歌应得很爽快，几乎是推着他去地下停车场。
本来齐俊烨想得很美好，他去到那里，然后吃了李暮商的闭门羹，他再带着陆可歌走，大家皆大欢喜，happy ending。
但可惜，现实从不讲逻辑，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
当看到在大门口前拉拉扯扯的两人的时候，齐俊烨更是肯定了这世界终于癫成了抽象的模样。
齐俊烨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那一向性格冷淡的老友搂着身前人，亲吻他的唇角颈侧，温情缠绵得似乎眼中盛满欢喜，直到那人有点喘不过气，推了推他，他才不舍得地松开手。
齐俊烨忙劝住陆可歌，道：“暮商正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吧，不道德。”
“那人我见过……”陆可歌的语气缥缈得仿若梦呓，紧紧盯着项时钦不放。
陆可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张脸。
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按着脸侮辱、第一次被喜欢的人发那么大的火，甚至被逼着道歉，全都因为那媚艳得庸俗甚至可恨的青年。
“李暮商包养了他吗？”
齐俊烨下意识反驳：“瞎说，暮商不是那种人。”
反应过来的齐俊烨猛地咳嗽，忙否认说自己啥也不清楚，问就是不知道，生怕这条阴郁花蛇又语不惊人死不休。
“呵呵，原来李暮商他也能接受男的啊。”秀美的男性阴阴柔柔地笑着，眼睛却亮得出奇，令人想到滑腻的爬行生物，阴影下嘶嘶吐着信子。
不是玩玩的，而是认真对待的恋人，真令人……想彻底毁了。
齐俊烨欲言又止，真的很想对陆可歌说，你这夯货可消停点吧，别在这时候烦暮商了，他能跟男的在一起可不意味着就会跟你在一起，没见人小两口正如胶似漆打得火热吗。
“走吧，否则他们该注意到我们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齐俊烨甚至愿意捎带送陆可歌去城区另一边的陆家。
陆可歌却是充耳不闻，朝那两个人就走了过去。
“李总，好久不见了，正忙着呢？”陆可歌言笑晏晏，脖子纤长，配上纯白的羊绒风衣，优雅从容得如湖中天鹅。
只是项时钦明确地感受到了他望向自己的视线带有很深的敌意，不着痕迹地审视着，如同在看一粒最卑微的尘埃，要被踩在鞋底下。
“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暮商个子高，一眼就望见了在后边缩头缩脑的齐某人。
聪明如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其中关节，大抵是陆可歌逼着齐俊烨带他过来的。
李暮商皱起眉，语气不是很好，“陆总经理，不要总是来为难我的公司员工，有什么问题，等例会的时候再集中讨论。”
“是急事，”陆可歌笑意不改，加重了语气强调，“很重要的急事。”
他看着那大门，让李暮商开门给他进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此时齐俊烨也磨蹭着过来了，赔着笑道：“Hi~二位，早上好啊，真巧就在门口碰见了哈哈哈。”
因为之前在一起吃过晚饭，所以项时钦也认出这长一双睡凤眼的俊雅男人，予以回应。
跟项时钦打过招呼后，齐俊烨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眼睛也不由得巴巴地往屋内瞟，寄希望于老友能念一下这么多年的旧情，接过陆可歌这块烫手山芋。
几个大男人这么在门口罚站影响怪不好的。
项时钦看向李暮商，道：“你去忙吧，不用特地送我了，我自己打车走就好。”
随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李暮商慢条斯理地瞥了身旁人一眼，“长出息了啊，齐俊烨。”
语气不咸不淡，眼神明晃晃是“等下才跟你算账”的意思。
齐俊烨心都死了，幽怨地瞪一副置身事外的陆可歌。
正衰人，摊上你就准没好事发生。
李暮商当然不打算让陆可歌进屋，无亲无故一个外人，怎么可能随便放进去。
但陆可歌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非磨得李暮商答应来自己的生日宴，偏偏他又笑容可掬，说的话滴水不漏，连发火都找不到理由。
李暮商本身很反感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不耐烦溢于言表，只是看在陆老爷子曾经帮过自己一把的份上，最终黑着脸点头了。
“下个月23号，那天我会一直等你。”陆可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第三次世界大战在你家打起来了？怎么好端端的东西都碎成渣渣了？”齐俊烨踩进一地玻璃碎片中，颇为心疼地捡起一块已经崩成三角形的黑胶唱片。
这可是超稀有珍藏版的，有价无市，他当初眼馋了好久李暮商都没给他。
而且究竟怎么砸的啊，这粉碎效果，怕是连专业素质过硬的“零元购”都砸不出来。
“吵架了？”齐俊烨以为是项时钦一怒之下砸的，毕竟李暮商总是很沉稳持重，做事有分寸。
但李暮商说的话却惊掉他下巴。
“两个人动了手？！”
“不像你的风格啊，老李。”土狗齐俊烨啧啧称奇，表示这种吵吵打打的恋爱模式着实太新潮，潮得他风湿病都要犯了。
李暮商随手点燃一根烟，手背上的青筋隐现。
烟雾朦胧中，李暮商的表情也变得模糊，“……我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说。”
昨天晚上项时钦解释了自己跟那男生的关系，也对那些伤人话道了歉，可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及两个人的将来，不说自己对他是怎么想的。
就好似想要逃避许诺未来一样。
又或者……根本并不期待。
齐俊烨摇头晃脑的，笑得得意，“你啊，就是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所以才会患得患失，担心拥有更担心失去。”
他拍拍为情所困的老友的肩膀，劝解道：“放心好了，我负责起的底，就连项时钦的祖上三代都挖得一清二楚了，不可能还有什么差错遗漏的，你别总凶人家，更不要跟人动手，凭这脸、这家底，还怕人家不死心塌地跟着你吗。”
听了这番话，李暮商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还是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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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时钦回到出租屋的第一时间就是补觉。
昨天晚上闹得太久，李暮商也搂得太紧，基本没怎么睡着。
他头刚沾枕头没几分钟，手机就响起来了。
项时钦在迷糊中接起，嘟囔道：“……你好？”
略显粗粝、阴戾的男低音上挑着尾音，项时钦甚至能想象出来常易天是如何坐在宽大的真皮椅上似笑非笑地发问：“项时钦，你答应我的承诺准备好兑现了吗？”
所有礼物早已在暗中标上了价格，以等价交换的原则出售，作为提供信息的代价，现在，黑心的商人要来向项时钦索取他的报酬了。
项时钦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外边的大门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咚咚咚——
有人在大声地喊：“开门！”
电话内的阴鸷男人轻笑道：“我们见个面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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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26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