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够了?
当然不可能。
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骂够了呢?不骂上几个小时都不算过瘾,怎么会够呢。
路承志和刘宝英被打断后很不高兴,立刻就怒瞪过来,“你想造反?”
刘宝英更是直接上手,一巴掌打在路一德的头上,然后一边打一遍骂,“我就知道陈龙溪那个小贱人不简单,竟然勾得你为她顶撞父母。明天我倒要问问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有妈生没妈教。”
“没教养的小贱人。”
‘啪啪啪’。
刘宝英一下一下地打在路一德的头上,偶尔打在耳朵上,指甲偶尔划过太阳穴,力气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快。
一张脸狰狞着,像从地狱来的恶鬼,让人看着就心底发寒。
路一德歪着头,承受着母亲的暴击,承受着她大声尖锐的谩骂,眼神嘲讽,很想让人看看这样一个疯婆子就是别人口中的‘优雅女士’。
出门优雅端庄大气的刘女士其实是个疯婆子,比街上的泼妇骂街更泼辣更恶毒。
“路一德,你的教养呢?十几年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竟然打断父母的教育。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
路父路承志抬手就打过来,毫不客气地打在路一德的脸上。
瞬间,路一德的脸就肿胀起来,红红的手指印明显。
打人不打脸,但路家父母从来不觉得需要给儿子脸面,以前都是想打就打,从小学到大学,路一德没少被罚,也没少挨打。
还是路一德因为工作原因搬出去,不住家里,再加上他的成就越来越高,路家父母才不敢再像他读书时候那样不问缘由地想打就打。
但今天,也是真的气怒了,路承志没有顾忌地打过来。路一德本来可以避开的,但他不想避了,不是因为怕,而是不想变成互殴。
如果他敢躲开,父亲肯定会扑上来揪住他打。
刘宝英冷着脸,指责路一德惹父母生气,不孝,“是不是跟陈龙溪学的?我早就说了从小居无定所的小姑娘要远离,那些小姑娘饭都吃不饱,哪里有什么教养?”
“而且,那个陈龙溪,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等。一个人跟着老父亲长大,谁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还在建筑工地那样的地方住了好几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有没有病......”
“闭嘴。”路一德随手抄起茶几上的茶杯就砸多去。路一德知道自己的父母恶毒,但不知道他们竟然能恶毒如此。
“造谣也是犯法的。”路一德双眼阴狠,再一次恨自己成长太慢。
“路一德你疯了,我是你妈。”
路一德冷笑,“我倒是希望你不是。”
但看样貌就知道他们有血缘关系,再不愿意承认,路一德也不能否认,他长得像父母,遗传了父母五官的优点。
上辈子,路一德在心灰意冷之下还曾经做过亲子鉴定,最后结果当然是亲子关系。多少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为自己是他们的儿子而感到痛苦?
他做梦都希望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这样他就能毫不犹豫地让他们见鬼去。但可笑的是,他流着他们的血。
“路一德,你发什么疯?”
“你再厉害,我们也是父母。”
......
“你再本事,也不能忤逆父母。”
......
“我今天不想说陈龙溪如何,你们不配谈论她。她自食其力,凭借自己的本事赚钱和生存,值得敬佩。至于你们的偏见,对她来说,不痛不痒,还不如路边一只蚊子有存在感。如果你们敢造谣,我就敢举报,并且会协助陈龙溪收集证据告你们,能不能告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会丢脸。大家也会知道你们表里不一。”
路一德很清楚父母的弱点,死要面子。
让他们丢脸比让他们丢命更让他们难受。
路承志和刘宝英有瞬间的失语,不敢置信,不明白路一德为什么能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么不理智的话来。
难道父母被告,他很光荣很有面子?
他们丢的难道不是他的脸面吗?
像路一德小时候做了糗事、恶事、坏事,丢脸的是父母,被教育的也是作为父母的他们。现在正好相反,父母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路一德的名声和脸面......但路一德不仅不在乎,甚至还要帮助陈龙溪告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家丑不外扬吗?
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才是一个整体吗?
路承志和刘宝英都理解不了路一德的想法,甚至怀疑自己儿子是不是有病?工作压力太大,精神和思想出了问题。是不是要找医生看看?有病还是尽早治疗的好。
路承志和刘宝英都不认为路一德是有意忤逆他们,肯定是有病了,想着要如何才能让路一德去看医生?
路一德不同意的话,他们就上报国家吧,反正路一德现在是国家的人。相信上面比他们更在意路一德的身心健康。
“爸妈,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也应该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人生,我只想请你们不要再肆意干涉和控制我的人生。”路一德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冷淡,因为他很明白父母是听不进去的。
“呵。长大了,翅膀硬了,看不起父母了?没有我们的严格要求,你能有今天?”路承志真的要被气笑了。
他们夫妻花费了多少时间才把儿子培养成材,让儿子功成名就?他们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胜利的喜悦、胜利的果实,儿子竟然说长大了不需要他们了?
呵呵。
过河拆桥。
他们竟然养出了个无情无义的儿子,看来,还是他们没有教育好,以后肯定要更加严厉才行。
不过,一向听话的儿子为什么突然间就学会了顶嘴?
忤逆,这个词,路承志从来没想过会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是的。
顶嘴,在路承志看来就是忤逆,而这在他们家是不允许存在的。
路承志和刘宝英对视一眼,一致认为是陈龙溪教的,或者跟着陈龙溪学坏了。谁不知道陈家是陈龙溪做主?谁不知道陈大牛这个父亲也要听陈龙溪的?而且,听说陈龙溪教育陈大牛就像教育孙子一样严厉。
是了,肯定是陈龙溪这个祸害。
既然知道源头,那改正就是了,路承志和刘宝英一致要求路一德不要再和陈龙溪来往。路承志和刘宝英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尽快想办法让陈龙溪离开羊城,即使不出国,也要去别的城市。
否则......就送到深山老林里去自生自灭。
路一德直接气笑了,他说了这么多,父母竟然还强硬要求他不要和陈龙溪来往。不过,也不意外就是了,这就是他的父母,只听自己想听的。
“我是否和陈龙溪来往和你们没有关系,我说了,我有交朋友的权利。”
路一德叹口气,他就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他的正常诉求,在父母眼里就是个屁。
“我说了,不许和陈龙溪来往,你非要和我们作对是不是?”
“你是什么人?陈龙溪是什么人?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真以为陈龙溪想和你交朋友?不是,她想要的是你的能力,你的人脉关系,想要利用你的背景......傻儿子,她就是在利用你。”
“婚姻讲求门当户对,交友也一样。”
......
刘宝英用力戳着路一德的太阳穴,“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子?甘愿被人利用。”
刘宝英叹口气,“老路,还是我们教得少了,还是我们不够严格。”
“不是陈龙溪想和我交朋友,而是我死皮赖脸地要和她成为朋友,算了,说了你们也不会懂。”
“你放屁。”刘宝英真的要被气死了,儿子,肯定是打少了,否则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一次次地顶嘴?
刘宝英冷笑,“你以为自己懂陈龙溪?呵呵,笑话。像陈龙溪这样假装自强不息,标榜自力更生却攀附男人、利用男人、借助男人的权和钱的姑娘,我可见多了,说白了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这种姑娘看到有钱有权的男人就像苍蝇看见屎双眼发亮,却又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假装清高自持。呵,也就你这样的年轻人看不懂,还以为找了个喝露水长大的纯洁无瑕的小仙女,呵。真以为天上的仙女就和地下的妖艳贱货不一样?告诉你,都一样。”
刘宝英冷哼,眼神阴狠,嘴角含着嘲讽的笑意,“像陈龙溪那种小小年纪就混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姑娘,最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怎么会单纯呢?你看,她怎么不和别人交朋友?不就是因为你能带给她更多的好处?小小年纪,精明着呢。”
“再说,好好的大学生却和柳眉那样的人混一起,不是贱人是什么?”
“呵,一个小贱人也妄想攀附我儿子。”刘宝英眼神嘲讽,恶意满满,恨不得立刻就把陈龙溪买到国外的地下赌场去。
“妈,你呢?口口声声的贱人,你又比贱人高级多少?”路一德冷着脸,“呵,你闭嘴吧。我受够了。”
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清楚父母是否和国际拐子有关系,是否和国外的地下赌场有关系,路一德早就不想忍受了。
烦死了。
怎么就听不懂人话?
心好累。
然后就是无语,无奈,无力。
和这样的父母交谈,比他在实验室里连续工作三十六小时还要累。他甚至想要冲着他们能咆哮,大声和他们对骂,甚至扭打起来。
但是,不行。
他是儿子,他动手就输了。
所以,即使他心累得要命,烦躁得想要打人,父母也不会因此而停止谩骂,反而会更加大声地叨叨逼逼。
“路一德,你才应该闭嘴。我是你妈,你想要造反?如果不是我们,你连个屁都不是。呵呵,要是别人知道你不孝,对父母大呼小叫,别人......”
“别人关我屁事?我又不是为了别人活。”路一德摆摆手,“再叨叨逼逼我就报警说你们诱拐,我出国的女同学和家人,你真的以为以我目前的人脉关系会一点蛛丝马迹都差不到吗?”
不过是想要调查更多更深入而已,否则......早就让他们‘躺赢’了。
路承志和刘宝英愣了下,“你的女同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千叮万嘱不要早恋,你听了吗?也幸好我们时刻盯着,否则你能有今天的成就?”
路家父母从来不觉得他们有错,错的是路一德不听话,错的是女同学太下贱,太不要脸,也太贪婪。
至于路一德说要报警什么的?
那就是个笑话。
报警告他们什么?
告他们好心好意地帮助女同学出国帮助女同学的家人移民??别笑话了。
至于女同学为什么不和国内的亲戚朋友联系?
他们怎么知道?
他们又不负责女同学和家人的后半辈子。
路一德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即使重活一世,他也从来没想过能从父母口中得到什么答案,因为在他们看来,他们不是在作孽,而是在做善事。
“你就为了出国的女同学发疯?路一德,你,你对得起我这些年的教育吗?我们就是这么教你的,为了一个外人而顶嘴父母的教导?”路承志气得在团团转,抬手就又一巴掌,“你是想要气死我吗?”
“如果我知道你今天会为了她发疯,我......”路承志咬牙切齿,眼里全是暴风骤雨。虽然说的是已经出国的女同学,但路承志和刘宝英想的是陈龙溪。
陈龙溪可比已经出国的女同学要难缠多了,这么聪明又难缠的姑娘绝对不能留在路一德身边,否则儿子还不知道是给谁养的呢。
既然不想走,那就毁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