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严惩不代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仲秋季节,这一年九月,兰原这个小县城的天还没有凉,正是金风送爽,天气宜人的时候。
他这几天在单位上呆着,正准备着要到示范点上下去,看看北沟乡五台村春耕备耕情况,与村上商量开展冬训办农技学习班,落实明年的试验示范和高产田计划。
自己包村蹲点的北沟乡五台村,是不会变的,因为单位上也没有要调整示范点蹲点干部的意向,更何况北沟乡五台村除了他去,是不会有人去那么远那么偏远的村上蹲点的。
县农牧局里有了人事变动,正局长“一把手”被调到县计划委员会当了主任,坚学达副局长接替正局长的位置,被任命为局长。在局办公室当主任的他那个远房姑舅,雒兴亮要到县农牧局下属的县农业经营管理站上去工作,这个站以前曾经也叫农村会计辅导站。县农牧局正在务色人选,挑两个人到局里办公室去工作,主要任务是写材料。这件事情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属于县农牧局的高层机密范畴了。
雒兴亮好好不在局办公室里当主任,怎么原跑回县经营管理站去了。俗话说“神仙打仗,百姓遭秧”。
兰原县上新来了个县委书记,老家是西面邻县向上县一个乡的,本市外县人,年龄四十好几岁了。中等个子,人长得又白又胖,这个干部出身没有参加过劳动的人。四方大国字脸,四方大嘴像虎口,下巴前翘,与脖胫里的於肉形成了双下巴,耳大如轮,黑黝黝的头发梳着一个大背头,好一个有福气的像貌。常披着件黑色的呢子衣服,不抽烟,说话走路都很稳,不急不慢,恰到好处。
县委书记姓满,名叫满巴道,此人非常的铁腕,特别的硬手,十分的历害,对县政协和县人大的老领导们,满书记从不卖账。一次,老同志们在会议室里开会,他就能站在会议室门外破口大骂,弄得这些子老革命,老资格们开不成会,下不了台,很没面子。
满书记有个习惯,每天早上一上班,就给各局办公室打电话,主要是查勤查岗,看你那个部位那个单位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有没有按时上班。
有一次,上班刚好八点半,半秒不早,一秒也不迟,看着桌子玻璃板下面压着的全县机关单位电话号码表,他把电话一拔,打到了县人事局的办公室里,正好这时县人事局刚参加工作两三年的一个男年轻人,在外面吃了碗牛肉面打开门锁进了办公室门,听电话铃声急响,就跑过去接起话筒来。
“喂,你那里?”
“我是县委,你是谁呀。”
“我是人事局,你是谁呀?”
“我是满巴道。”
“什么?你是县委书记呀?”
“我是满巴道,你叫什么名子?”
“你骗三岁小孩去,你是满巴道?我才是满巴道呢。”
“我真是满巴道,你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子?”
“你是满巴道,我就是满巴道他爷爷。”
“你别挂电话,别走开,我排人来找你。”
“咔嚓”县人事局这边电话机已挂断了。
县委书记满巴道这个气,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县委办主任说,你马上到县人事局去给我查一下,刚才接电话的人是谁,半天查不出来人事局长就地免职。
县委县政府大院,隔着大街斜对面,就是县人事局了,路不路,就几步路,为了快速查清办好这件事,县委办主任拉上司机,开车来到县人事局楼下,下车上了县人事局三楼局长办公室。
接电话的人是查出来了,还是人事局长一个亲戚娃呢。接电话的年轻人,知道自己一时糊涂,闹了大祸,得罪了兰原最高领导人,县委书记满巴道。局长的亲戚娃求人事局长别把自己交出去,怎么罚都行,但官大一品压死人哪,人事局长亲自给县委满巴道书记多次汇报,请求从轻发落,通报批评,给处分记大过都行,但都没有办法,为了保全自己,人事局不得不把接电话的亲戚交给县委书记满巴道来定调处理。
“你立即把这个人给我调到县水泥厂去。三天之内到水泥厂上班。”县委书记满巴道指着县人事局长的鼻子下了死命令。接着又声色俱历地批评县人事局长道:“你培养教育和调进来的人就是这个样子?这个素质?你这个县人事局长是怎么当的?相当不相当了?是不是想挪个窝呀?”
“是是是,我立即按照满书记的指示办理。今后一定加强对干部职工们的教育管理,马上开会整顿。”县人事局长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干部了,坐不住了,站起来躬身洗耳,恭听县委书记的训话,唯唯诺诺的不敢有半点差池。
三天后,那个县人事局接电话的局长亲戚娃,拿着一纸调令,背着行李,规规矩矩,服首贴耳,灰溜溜地去到县水泥厂,一个离县城好几十公里,坐长途汽车要倒车,只有坐火车才能到达的偏僻山沟里的企业,报到上班。
一天,兰原县在小二楼会议室里召开县委常委会议,朱县长兼任县委副书记,向在坐的七八个常委们提交完了这次县上拟考察提拔干部人选名单,还没有喘过气来。
“朱县长,全县除了姓朱的是人才,就再没有好干部了吗?”
问话的是县委书记满巴道,还有谁敢这样大胆插话的,接着脸色阴沉地又说道:“刚才我听了拟提拔的人选名单里面,十几个人中,姓朱的就有七八个。”
弄得朱县长当时就没话可说,圆圆的红脸更加地红了,只有挠头摸耳朵抓脸腮了,本来就小得个子,坐在那里缩得更小,狠不能有个老鼠洞钻进去,半天支支吾吾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一句话:“组织部报来的,我也没有细看。”县长就是县长,太高明,来了个‘舍车保帅’,把责任全推到组织部了,把自己的嫌疑和责任都推了个一干二净。
“这个名单我看不行,推倒重新再务色。研究下一项议程。”县委书记满巴道“一票否决”了这个拟提拔人选的名单,“一把手”,从来是一个人说了算,虽然有些蛮横霸道,但客观上还算有些良心和公平正义。
一次,县委书记满巴道在下乡过程中,有感而发,给县农牧局的乔局长部署了一篇材料,要求两周内拿出来,农牧局乔局长转手就把这个材料安排给了局办公室主任,他那个远房亲戚姑舅雒兴亮。
两周后的一天早上,县委书记满巴道找县农牧局乔局长要材料,县农牧局乔局长转过来和雒兴亮要材料。
“乔局长这几天太忙了,局里材料太多,没有顾上写。我现在马上就写,保证晚上下班之前写好,报给满书记。”雒兴亮万万没有想到,县委书记满巴道还真记得这个事儿,以为早忘了这件事,或者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不一定记得要这个材料了。局里的材料最近也很多,一时没有写。既是有时间写,雒兴亮也确实不爱写,也懒得去写。抱了个侥幸心理,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县委书记满巴道或许早已忘了这事,雒兴亮也几乎忘记了这件事了。现在忽然就要这个材料,雒兴亮也十分的意外,就满嘴的胡嚼沫沫子。
“你这个雒兴亮啊,雒兴亮,你怎么这么懒,你不写你早点给我说,我安排其他人来写,你满口承当下来又没有写,这事我看闹大了,不好收场了,我给那县委满书记怎么交待?”县农牧局乔局长先是软软得来收拾雒兴亮,觉得不过瘾,越想越生气,开始大发雷霆,今天来个新账老账一齐算,大批特批起雒兴亮来:“你这个雒兴亮,叫我说你什么好哩?你是个‘三不来’,睡着了醒不来,醒来了起不来,起来了腰来腿不来。我看这个办公室主任你也别当了,回到经管站上去。”
雒兴亮垂头丧气的从局长办公里出来,县农牧局乔局长这才没有好气的出了局里大门,过到了大街对面,进县委县政府大院去,给县委书记满巴道汇报材料的情况。
“满书记,你部署的调研材料,我们最近一段时间很忙,还没有写好,是我的大意和失职,我自我批评。我们晚上加班搞,写好了明天一早我给你报过来。”县农牧局乔局长站在县委书记满巴道的办公桌着,诚慌诚恐地汇报工作。
“这个材料你们也别写了,我安排给农建指挥部去写。你农牧正局长也当了好几年了,我们考虑是时候得换个地方了。但责任一定要追究,这个材料你安排给手下那个人写得?”县委书记满巴道对乔局长说道。
“我们局办公室主任,兼县经管站站长。”县农牧局乔局长不敢有半点隐瞒。
“这样的人还能当领导吗?把他的站长职务和局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全免了,到站上去上班,这样处理你看怎么样?”县委书记满巴道很生气得说道。
“行行行。”县农牧局乔局长一连答应了三个行,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乌纱帽,挪个位置也行,说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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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