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我爸的黑暗时代 第37章 番外四[番外]

“敦前辈，跟我们讲讲太宰治前辈的故事吧。”

“哎？我吗？”我有些怀疑，因为他们一般有事是不会找我的。

这群孩子是后来才来武装侦探社的，在太宰先生死后几年。

我觉得大家是想太宰先生的，即使没人说过。但是在侦探社有全员活动的时候，在大家所习惯的各自的位置坐下时，那个空位总会告诉大家——那里曾经有个人，已经死了。不仅如此，在最开始的时候，国木田先生喊出“太宰，该出发了，又跑哪儿去了？”时大家会沉默。

那些孩子来了之后办公室就不够用了，他们建议搬迁，我和西格玛总是被他们逗弄的对象，第一次站出来反对他们，虽然结果并不如人意……

国木田是支持搬走的，那群孩子高兴了很久，以为郭木田也终于厌烦了这个狭窄的地方，没想过我们会这么沮丧，甚至也这么认为，因为太宰先生当初麻烦的最多的人就是他啊……

却没想到他私下里会跟我们说那里存在着太多太宰治跟我们共同的回忆，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吧。

乱步先生可能是看出来了吧，他没说什么。

小镜花可能因为原身为黑手党，接触的暴力与死亡原本就很多，所以只是安慰了我一下。

不过这些心里的遗憾，这些小孩绝对不会有的，他们可能巴不得离开那个小地方，我也知道，他们来问我这个问题，只是因为对那个半路杀出的人却成为他们的前辈而感到不爽，之前还做任务也是做的指挥者，压他们一头，想从我这里套一下话，然后去给下马威什么的。

嗯？别看我这样，我啊，也是能看懂气氛看懂周围一些人想什么的人了啊，我也是大人了呢。更何况他们并没有藏起自己的心思，他们也许认为自己藏的很好吧，实际上心里想的什么都写脸上了。

说起来，当时太宰先生看我也是这种心里门清的状态吧？

……

我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他们却等的不耐烦了，摇晃着我让我开口。

“好的好的，你们想让我将什么呢？”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抬头看着他们凶神恶煞的脸。

“所有！”

“你们要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从哪开始将啊……”我苦笑，这确实太过久远了，怎么说都是14年前的事情了，有些记忆已经模糊，在那人死后不断美化，美化成我想要的样子。

“那我们问，你回答，这样就好说一点了吧？”

“这样可以。”我点头，确实是个好方法。

我并不担心他们去找太宰先生的麻烦，老实说，我居然很希望他们去找太宰先生的麻烦。

他们是侦探社的新鲜血液，但还未彻底融入，有一些反骨在身上，我看到他们那样子，有些理解当初我要来这里是其他人反感的表情，并非不欢迎我，只是有些麻烦。

要“驯服”他们，只能找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人，乱步先生算一个，可他不想管这些，如今社长算是国木田，却并没有什么威严在。其他人也或多或少不想管这个烂摊子，我和西格玛算是有心无力。

总结说来，我希望他们去找太宰先生麻烦的原因都是:我相信他们找不了麻烦甚至会反过来被找麻烦。

我太过相信太宰先生的能力了，即使他脱节14年，依旧深信不疑，依旧不会改变。

“首先，太宰治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啊，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我觉得，这实在不能说他是怎么样的人来回答，在我看来，所有人都是复杂的，你不能用几个词把这人概括全。

善良？不，太宰先生是我见过的最不善良的人，但他不是和善良不沾边的。

胆小？不，他反而会勇敢地去自s，追求死亡。

麻烦？他有时候遇到问题是会憋着的人，小事大吼大叫大事自己憋着，我已经数不清曾经有多少次他自己抗下重任往前走了。

“很好一个人，我只能这么说，很聪明，却又是个笨蛋，国木田先生经常说他是个麻烦鬼，总会给人找麻烦，但却是乱步先生都欣赏的人，大概因为，太宰先生是侦探社唯一一个能跟得上乱步先生思维的人吧。”

“这些我们当然看得出来了！”这些孩子有些气急败坏。

“我讲讲我们初遇的事吧。”

“当时我刚从孤儿院出来，饿的前胸贴后背了，都在想去抢劫一类的事情了，啊，这不是干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学，但是路过的一些人我都没能下定决心，转头一看便看到一双脚在河里转圈圈，我当时特别慌！真的特别慌！！我就是抢个劫啊怎么还有人溺水了呢？本来想不管的，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吧，我把他救了上来。结果这人告诉我，我妨碍他入水了，真的很让人生气啊！”

我以为我把那时的事情都忘了，我以为我的记忆随时间的流逝而埋进了过往的沙里，却没想到我还记得这么清楚，就连那时的细节也记得一清二楚——

——太宰先生的笑容，他和国木田的话，哪条河、河的具体位置，我们之后去的店，为了抓“虎”而去的仓库……

我都记得。

“国木田先生的笔能被他气的折断，他还热衷于找人殉情、自/杀……”

“很难想象哎……”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也是，现在因为中也先生的关系，太宰先生收敛了很多。

“因为有中也先生啊。”

“就是那个港口黑0党最高干部吗？”

“是的。”

“从来没见过他……而且，黑0党从很少找我们麻烦啊！”

这话其实谦虚了，黑0党已经没有找过我们麻烦了，在太宰先生死后，黑0党反而跟我们建立了友谊，虽然表面上还是剑拔弩张，私底下确实可以互送礼物坐在一起喝咖啡的关系了。

不过一般也不会这样，毕竟频道接触风险还是很大的，也没什么必要。

不过总归来说，关系还是不错的。

“原因我不清楚，但我相信，这是太宰先生的功劳。”

是的，一定是太宰先生的功劳。

孩子们皱着眉头，想来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讯息而失望了。

“那那个中原真守呢？”

“太宰先生和中原先生的儿子，不过老实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知道的比其他人早一些是因为芥川……啊……”我想起他们不知道芥川是谁。果不其然，这群孩子疑惑地望着我。

“他是太宰先生的另一个学生。”我解释道，“芥川告诉我的。”

芥川只是因为遇到了，却疑惑着什么。

也许在芥川心中，我在太宰先生心中的地位要比他高一些，所以总找我麻烦，这种问题居然自然而然来问我了。

我却让他失望了，我比他还有惊讶他们两个有个儿子，芥川像是释怀了。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不去问中也先生呢？”

我得到的回答是:“他看起来比在下还要痛苦，还有一个儿子要照顾的话心里的苦涩一定不少，在下不能再去捅刀子了。”

我那时对于“芥川居然会看人脸色”这件事的惊讶程度高过了“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有个孩子”这件事的，愣了好半晌没说话。

……

我回过神来时，孩子们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我沉浸在过去太久，好像我真的可以顺着记忆回到那个时候一样。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事实证明我最开始的猜想没有错，他们确实想找太宰先生麻烦，而且还不是那种“不小心踩到香蕉皮”“不小心放了个屁”这种恶作剧，他们玩了个大的。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太宰先生坑到绑架分子中的，听到这件事的那一瞬间我冷汗都下来了，炎炎夏日我的衣服却湿透了。

倒是乱步先生，听完这件事后只是微微睁了睁眼睛，说了句:“告诉太宰别玩太过了，他可是有家属的。”

我和小真守面面相觑，想问他这个做儿子的决定性怎么样。

“真是的，老妈不能乖乖听话吗？！”

好吧，他们不是正常母子，是异能体和主人的关系，而且小真守似乎也很相信太宰治:“敦叔你放心啦，老妈大概是又无聊了。”

我不知道这个“又”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旁边小孩们得逞的笑，我又说不出什么。

这一切终止于对面绑匪打来的电话，内容却不是让我们准备赎金之类的，他们说的是“把这个祖宗带走吧求求了！”余光瞥见他们扭曲的表情我就想笑。

对啊，这可是太宰治。

那之后他们还是明着暗着找太宰先生麻烦，似乎致力于让他瞧瞧谁才是前辈，结果当然不言而喻。

没过一个月他们就消停了，太宰先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些孩子治得服服帖帖的，简直就是让往东绝不往西。

芥川过来送东西的时候看到这个场面一如既往地赞叹了句:“不愧是太宰先生！”

我突然没忍住好奇心问他:“太宰先生怎么教育你的？”

得到的答案令我大跌眼镜，太宰先生的变化太大了，从离开黑0党到教育我大概是四年，四年的时间让他的教育风格改变，不过大概也有我本来就性格比较温顺的原因，所以他的教育方式相对温和。

我想，如果用教育芥川的方式，驯服这群熊孩子应该用不了一个月吧……

中也先生有时候回来接他，看到太宰先生命令这几个熊孩子端茶倒水的问我是怎么回事。之前来的时候还是熊孩子，现在却像是换了个人，我把这期间的事一五一十跟中也先生说了，他笑着摇了摇头。

“对了，我们打算给太宰先生办一个欢迎派对，您来吗？”

他愣了愣，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个。

“你们没告诉他吧？”

“没。”

“我觉得还是保持原样就好，不用办什么欢迎派对。”

“啊，乱步先生也说过……”

“他最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了，”中也先生笑了一下，“不然会跟猫一样溜走的。”

好像确实是，之前的时候，每次有这种场合，关乎派对，太宰先生一定会悄悄溜走，我居然没注意到。

那中也先生是怎么……

啊，他们是……

我看向中也先生，看到他笑着的脸，有些悲伤，我意识到了什么——中也先生是自己发现的。

我突然觉得中也先生是勇敢的，他和太宰先生和小镜花这样的钱黑0党不一样，和芥川那样的现任黑0党一样又不一样，他是标准的黑0党，拥有暴力与温柔的矛盾因子，确实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也是我见过的最坚定地向自己的目标前进的人。国木田先生在这方面也无法与他匹敌，因为他本身就是个简单的人吧。

“您一直这样吗？”

我似乎第一次意识到太宰先生确实从未出现过在这样的场合里。

“什么？”

“就……”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关注太宰先生吗？好像不是。等待吗？好像也不是。

我说不清这是怎样的一种状态，我现在的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现在正在中也先生身边，我就能感受到他气质里的平稳，他似乎很多年都这样。

我知道他不是一个能安静下来的人，他是一个暴燥的人，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坚定地向前走。

我想我知道太宰先生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了。

他耀眼夺目，是最令人羡慕的那个存在。

“就……喜欢太宰先生这个样子。”

“对啊，我等了他14年嘛。”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太了不起了啊，中也先生。

“不开欢迎派对，就和我们一起吃个饭。”

“你请客吗？”他朝我乜了一眼。

“……”

他又笑了起来:“可以，我请客，什么时候？”

“您说吧，您是首领您比较忙。”

“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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