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中之从头开学 第25章 第 25 章

章遥去而复返，回到陈云龙的小别墅时，方瑜刚走，陈云龙正打算点外卖。

陈云龙诧异地看她：“你不是刚走？”

“我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吗？”章遥脸色不太好，“我刚才看到我爸回来了。”

“能，当然能。”陈云龙连忙点头，“你睡你待的那间客房呗。”

“谢了啊。”章遥点点头，收拾东西上床，心里盘算着。她父母要回家一般都会提前打电话，前两天和父母通话时，父母并没有提起要回来的事情，所以应该只是临时回来办点事。老师一般不会跟父母说什么，父母认识的同学也都叮嘱过，按理说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但她那天睡得并不好，总觉得提心吊胆，好像有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她琢磨着是否要打电话给父亲问一下，赵钰欣打电话过来。

“喂，钰欣？”

“你先听我说。”赵钰欣匆匆打断她，“我刚才看到你爸爸来学校了，他好像是要去找老班——你不是请假了吗？”

“他去学校了？”章遥大惊，“老师说什么了？”

“我又没跟过去，怎么知道？”赵钰欣对着电话喊，“总之你快想办法吧。一会就要上课了，我得赶紧回去。”

章遥挂断电话，腾的站起来。

“怎么了？”方瑜被吓了一跳。她已经早早地跑来了，她这段时间倒是不打游戏了，而是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章遥紧张地走来走去：“我爸知道了！他知道我请假了！”

“知道就知道呗，那又怎么样。”方瑜觉得章遥在大惊小怪，一脸不以为意，“反正你请假是经过老师同意的，怕什么。”

“跟这个没有关系。”章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爸妈根本不知道我请假了，他们以为我身体状况还不错，也不知道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请假，你懂吗？”

“……”方瑜想了想，叹口气，“带入一下，如果我是你爸妈，我应该直接上手揍你了。”

“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章遥蹲在地上望着手机发呆，正纠结要不要接电话呢，有电话打进来，正是她爸爸。

方瑜闲来无事跑来旁观，见了以后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呦，电话这么快就打来了？”

章遥觉得自己手抖：“我接不接？”

“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看你呦。”

章遥按了接听，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试探着问：“喂，爸爸？”

“嗯。”

章遥一抖：“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父亲很平静：“我来你学校找你，老师说你请假了？”

章遥是了解她爸的，打电话三句不离玩笑。这次说话这么正常，显然是真生气了。

“哦，那个，爸，是这样的，”章遥飞快地编着借口，“我就是这几天学习太累了，想休息休息，所以悄悄跟老师请了个假，我们老师不是知道上次我生病住院的事吗，以为我身体真的不舒服，就给假了。”

章遥的父亲听了，不置可否，只是问：“你现在在哪？我去接你？”

章遥心虚：“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章遥父亲的语气不容置喙：“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去。”

“……哦哦好的。”章遥只能报出地址，“我在朋友家里，你来吧。”

挂断电话，方瑜凑过来：“你爸要来？”

章遥正打算站起来，突然眼前一黑，顺手抓住了旁边的方瑜。

方瑜被抓得一个趔趄，吓一跳要扶她：“怎么了？又晕？”

章遥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身体不能受控制。幸好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她早就习惯了，拼尽剩下的力气朝着记忆中沙发的位置去靠。

方瑜也不是第一次碰见她这样，也尽力拖着她。章遥总算没直接磕在桌角，而是倒在了沙发上。

“这可咋整啊。”方瑜也心慌，想打电话给章遥的父亲，又发现自己没有他的电话号码。

章遥这种情况，一般晕个五六分钟就能醒来，但醒来了往往还会有些神志不清，具体表现为没法动，浑身冒冷汗，间歇性地哆嗦。一般会持续近半个小时，而她父亲如果是开车的话，基本上十几分钟就能到。

到时候她父亲以来就撞见章遥这情况，真不知道会是什么场面。

章遥的父亲进门的时候场面不可谓不混乱，方瑜披着半湿的衣服来开门，礼貌地把他引进去。

章遥醒倒是醒过来了，但是腿软站不起来，心脏砰砰跳，有点气短，喘不上来气，于是只能坐在沙发上冲他笑。

章遥的父亲原本是有点生气的，见她这模样先是一愣，很快意识到不对劲：“怎么回事？你……又晕倒了？”

方瑜小心地解释：“就是刚才晕了一下，她应该过一会就能好了。”

章遥的父亲对于章遥的朋友倒是生不起来气，对章遥确实气得不行。

“胡闹！这种情况不去医院，在这里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

于是在章遥的状态好一点后，她父亲直接开车拉着她去了医院——虽然他本来去学校找她就是特意请假带她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的。

在这种情况下，医院还是查不出什么问题，她却已经被父母轮流念叨了无数遍，也被押着反思了无数遍。

两人为此特意请假回来，开了个家庭会议，决定要有一个人申请不再出差，待在家里看着章遥。

章遥对此表示强烈抗议：“不需要，我以后一定时时刻刻向你们汇报。”

“你在我们这儿已经没有信用了。”章母硬邦邦地否决，“隐瞒病情，还到处乱跑，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而且你如果真的要安心养病，我们在不在家不是都一样吗？”

“我以后真的不会这样了。”章遥弱弱地，“你们在不在家对我来说都一样，但你们的工作不是受影响吗？”

种种理由无效后，家里一致决定由章遥的父亲申请调回本部。正好章遥的外婆这段时间身体养得还不错，只是需要简单地调理，于是把外婆接了过来一起住。

用章要母亲的话来说，就是两个病号要“互相监督”。

章遥的父亲就算调回了本部，但工作该忙还是得忙，晚上经常需要加班或者应酬，周末也经常顾不过来，但外婆也会一直盯着章遥。

于是她一直待在学校里。

高三的寒假很短，但也有将近二十天的假期。章遥原本是计划好了趁着寒假去远一点的地方考察情况，但因为父母的决定，计划被完全打乱了。

章遥重生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就算有的时候托方瑜或者陈云龙去，但确实也有她得不去的情况。

又一次，章遥可怜巴巴地哀求：“外婆，你就放我出去一会儿嘛。”

“不行，你爸妈说的要我看着你。”外婆不为所动，“或者你要去哪，我跟着你去。”

“我想出省，就三天，和朋友一起，我发誓我不会有事的。”章遥对着外婆还是愿意说一部分实话的，“我爸这两天不回家，你帮我瞒一下不行吗？就一次。”

“不行。”

次数多了，章遥开始焦虑。

不知道为什么，但她就是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能解决重生的事情，她真的有可能会出问题。

一直没能找到机会，就这么拖，一直拖到了过年。

除夕夜在叔叔家里，做了一大桌子菜，在当地的亲戚们都聚在一起。

过年高兴，愿意喝酒的一人都倒了一小杯，小孩和不喝酒的都倒满饮料。章遥那天头疼得厉害，但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愣是没表现出来一点，只是坐在角落里慢慢吃。

章遥妈妈给她夹菜：“头疼吗？怎么吃的这么少？”

“没有，就是昨天晚上睡得有点少，有点困。”

正好桌上婶婶与妈妈说话，章遥妈妈也就没再多说。

章遥趁着没人关注她，逗旁边上小学的表弟：“你怎么不吃猪肝？”

“我妈妈给我夹的，我不想吃。”小表弟很机灵，“姐姐你吃不吃？”

章遥一脸为难：“我这碗里还有好多吃不了呀。”

小表弟眼睛一亮：“我爱吃鸡块，咱们换吧。”

于是章遥换过来两块猪肝，把一大碗鸡块花菜等等都丢给小表弟吃了。

碗空了，章遥又以和小孩玩为借口，提前下了桌，拉着小表弟和小表妹去屋外玩。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还没化。两个小孩要比赛堆雪人，比谁堆得大。章遥给两人一人找了一副手套，让他俩玩，自己在旁边看着两人，安安静静地忍着头疼，顺便帮两人铲雪。大家都在团年，因此街上静悄悄的，除了他们一个人也没有。

屋里氛围正热闹，亲戚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章遥铲雪铲到屋后，发现了一大堆干净的雪，于是把小桶提过来，慢慢往里面装雪。正好听到小姨和母亲在说话。

小姨问：“前段时间不是说遥遥病了吗？现在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一直就那样，有时候突然晕倒，有时候头疼，试了很多方法都不管用。”章遥妈妈叹气，“跑了好几个医院了，还是没办法。”

小姨问：“我前几天听一个同事说他认识一个医生，好像治好过一个跟遥遥症状挺像的人，你要不要带遥遥去试试呢？”

章遥妈妈摇摇头：“还是算了。”其实偏方他们不是没找过，但都没有效果，有的还很受罪，就没再找过了。

“放宽心，也许过段时间养养病就好了呢。”小姨劝，“我之前有个同事，好像是检查出来有个瘤子。她也没治，就保持好心态，保证良好的作息，过了两年再去查，就没了。”

章遥妈妈心知这都不是一码事，却也笑笑：“对，心态很重要，不能自己吓自己。”

两人又轻轻碰了杯，各自抿一口酒。章遥妈妈突然低声说：“其实我和她爸聊过，遥遥一直都是个自己很有主意的孩子。我俩带她去医院她也不积极，而且最近还一直想出门……有时候我就在想，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章遥听着听着，愣住了。

最后一抹阳光从墙上划过，小表妹跑过来：“姐姐，你怎么蹲在那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