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爸妈结婚前 第4章 第 4 章

申大官微更新了一组视频，播放量居高不下，到了下午课间，热搜上也挂起了词条。

明月刚从艺术楼出来，下午是史论大课，全系一百来号人都要上，教授上了年纪，讲话慢，说了半小时就开始喝茶，两节课全用来放纪录片。明月听得昏昏欲睡，挨着许阳娜打了个盹，她俩没课来得早，就坐后头角落里，宁濛上节课拖堂来晚了，顶着教授的注视硬起头皮坐第一排。

昏睡间，明月模糊听到有人在念她的名字。她哆嗦了一下，睁开眼，教室里仍没开灯，纪录片还在放。许阳娜正低头玩手机，明月看了两眼，是最近很流行的切水果。

手机振动了两下，宁濛发的消息，就在宿舍群里。她坐第一排也敢摸鱼，估计是仗着天黑老教授看不清。消息弹开，是一条分享博文。

教室信号不好，网经常卡得起飞，明月懒得点，索性回了个问号。

宁濛：“你火了，姐妹。”

明月眼皮一跳，点进去果不其然显示没网，她迅速切回来问宁濛什么事，然而消息一直转圈，就是没发出去。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她身边还有个许阳娜。

“你快看看手机。”明月催她，“宁濛发了条博文，我这点不开。”

许阳娜抬起头幽幽一瞥：“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玩这破单机游戏。”

明月：“……”

十几分钟下课铃一响，教室里有人呜呼了一声，明月收拾起课本，等老教授说了句下课，赶忙拉起许阳娜往外冲。半道上有人在打招呼，男女都有，明月笑着回应两下。设计系男女比例没文学院夸张，差不多五五分，不过同学三年，各自取向大家心里门清，说白了，系里大半都是姐妹。

也难怪别人转系过来不住宿舍，百忙之中明月还分神想，听说顾流西连宿舍楼的门都没踏入，当天直接搬出去了。

“欸，那你晚上去不去啊。”顺着声音望过去，有男生扒着前门框朝这儿喊了一嗓子，老面孔但不认识，名字也想不起来，明月眼里有几分疑惑。

走廊昏暗人影憧憧，有人往后走去B楼，有人往前走回宿舍，愈走愈近间，明月的目光不由地锁在某道人影上。顾流西朝后招了招手，他背着光，瞧不清面容。错身而过的几秒钟，明月听见他开口说了句：“不去，晚上有事。”

下了楼，许阳娜的手机开始疯狂叮叮叮，明月找了个网好的方向，终于点开了那篇博文。好家伙，封面一出来就让人眼黑。原因无他，视频正是明月本人。

临近五月的天，阳光盛大，镜头里她那张素来清冷的脸有些朦胧，风吹过头发，她在光下望过来，眼珠像两颗剔透的琉璃。那一眼太漂亮，也太美好，仿佛无人能真正拥有。每一位申大人都在那一瞬切实体会到那句经典的话——的确，这株玫瑰谁都得不到。

评论区哇声一片，最美风景线，校园白月光，怎么夸张怎么来，简直把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明月两眼一黑，哆嗦着手挨个点举报，宁濛延迟了许久的消息连着热搜一股脑砸在她脸上，词条#校园女神#越刷越高，点进去不光有申大的人，各大高校像是为了争夺荣誉一般，纷纷亮出自家最靓的崽。

许阳娜一目十行刷完了消息，然后得出结论：“宣传部说那条视频浏览量超百万，姐妹，你火了。”

不说还好，明月立马想起来罪魁祸首是谁，她转身要去宣传部，许阳娜拉住人还不忘泼冷水，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KPI拿到手谁管你。明月气笑了，说这肖像权你们不管了是吧，许阳娜一噎，好在宁濛来得及时，两人联手给人拖回了宿舍。

“我搞不懂。”许阳娜开了罐冰可乐，中厅有小冰箱，宁濛两年前迷上做冰沙买的，虽然坚持没一个月就不玩了。宁濛也去拿汽水，附和两句：“就是说啊。你怕什么，长这么好看还不让人看。”

许阳娜乐了，“别说，她那套猴子理论又要来了。”

“谁家好人逛动物园只看猴子的。”

许阳娜回以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懂。宁濛无奈了，长吁短叹某些人暴殄天物，可惜这天生好相貌。

明月懒得理她俩，一进门她就坐椅子上刷消息，热搜那是不用看了，牛鬼蛇神遍地都是，申大官微不知道搞什么幺蛾子，就这点时间还把视频置顶了，一搜账号就能看到她那张脸。

明月：“……”

明月深吸口气，转头问许阳娜：“你帮我跟人说说，能不能把视频下了。”

“……你觉得可能吗？”许阳娜提醒她，“官微发的，学校领导肯定过目了。申大人理应为学校宣传助力，你去说人家一句话就能道德绑架你。”

“都置顶上了啊。”明月很头疼，“下一步是不是要上招生办版头了？五月份一过，六月高考完就是招生季……他们不会还想用这个吧。”

许阳娜摇头叹了口气，打开手机边滑边说：“我去问问能不能把置顶下了。后边招生办要怎么弄只能再看，不过视频你是别想了，肯定不会删的。”

能退一步是一步。明月还在用小号窥屏，那边宁濛突然捂着肚子拍桌狂笑，原来是申大BBS又在平地起高楼。秒刷翻页，还有人在搬运热搜评论，有好事者动员大家都去点赞，不管男女同胞有没账号，下载注册包教包会，势必要让这热搜挂个三天三夜。

明月：“……？”

明月怒了，夺过她手机飞速打字，回了一贴：“天天聊这人都不烦吗？”

好家伙，一句惊起千层浪，宁濛眼睁睁看着自己吃瓜小号被火速围攻，底下全是让她滚出去别反炒。

“我去，你你你……”宁濛抖着手控诉，“你知道我这个小号养了多久吗？！被拉黑了我都看不了贴了！！”

明月冷笑：“你有本事开你大号去吃瓜。”

打蛇打七寸，宁濛瞬间哑火。她大号谁不知道，早八百年就被BBS那群技术宅给扒得底掉，身为系花室友，各路人马都想从她身上打探消息。就这小号，还是她假期借了亲戚身份注册的。幸好人家也在申大工作，不然还真进不去校内BBS。

许阳娜出马万事好说话，宣传部那边给了准信，暂时不再置顶，至于后面其他特殊情况，那就不清楚了。明月一手托腮，寻思着经管院那边有位院花坐镇，还有外文系，出了名的美女云集，六月招生办可能会拍新的宣传片。

她放下手机松了口长气，去中厅拿了杯酸奶。冰箱里还有一小盒蓝莓，前天买的，还没坏，可以拌个水果奶昔。临近饭点，盥洗间里没人，明月盯着碗里泡水的蓝莓发呆，庄女士早上发了条消息，询问她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她答不上来，没敢说自己没头绪，只回复过两天回去要再看看新戏。

这段时间初稿画了好多版，都不太满意，说不上来缺了点什么。明月滤掉水，又冲洗了两遍，端着蓝莓走回宿舍，她琢磨明天抽空去趟研究院，听说那位学姐好像回来了。

刚进门，勾肩搭背的两人噌地一下站直了，四只眼睛全在盯她。明月被盯得毛骨悚然，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干嘛？有事？”

宁濛卷起桌上的课本，对着嘴就开唱：“让我的爱全给你，全给我最爱~”她打了许阳娜一下，后者摊开手，接上一句“地老天荒仍未改”，音调全踩点上，不愧是KTV常驻选手，随便一唱都好听。

明月的脑子登地一下断线了，“你，不是，等会儿，你们？”

宁濛大跨步，双手奉上手机，掐着嗓子说娘娘请看。明月低头，满屏蓝底飘灰的标题，又是申大BBS，她擦了把湿漉漉的手，接过手机迅速翻了翻，全是不知所云的震惊、嗑到了、不可置信，有一个标题叫真正的勇士，明月点进去一看，楼里全在附和，根本看不出是说什么。

明月还有些懵，“他们在疯狂什么？”

许阳娜在点外卖，闻言抬头看过来一眼，“那个飘红的贴子你没看？”

“哪儿呢？都变灰了。”

“就那个标题一堆句号的。”宁濛凑过来往上滑了滑，“我看看……这，这个。”

很没头没脑的标题，八个句号，点进去是一段黑漆漆的视频，明月心里隐隐不安，视频背景音相当嘈杂，有人在说话，听不清，又过了几秒，突然放起了歌，熟悉的旋律听得明月手一抖。她下意识抬眼，跟宁濛对上，后者努努嘴示意她继续看。

进度条播到后半段，画面终于动了动，不再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似乎被人隐晦地抬起镜头偷录了几秒。灯光昏暗流转，一片又一片的光洒落在沙发上，她坐在顾流西身旁，挨得很近，模糊的画质里隐约能见他们交握的手。

明月僵硬地滑动了下屏幕，跟贴炸开了锅，全在问号与惊叹号中反复跳跃。有人甚至发帖：我就想问这算地下恋情曝光吗？随后跟楼只有五个字，怎么不算呢。

明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问：“这…多久发的？”

宁濛眼神怜爱，很不想打击她，“就你出去那会儿，也就十分钟吧。”

十分钟，随贴高达三十多页，整个版块都在发疯，上次这个待遇还是校庆一百周年校长上台摔了一跤。明月心跳如擂，估摸得有一百四，她放下碗，坐在椅子上刷动手机，垂下的眼睫有些微微发抖。

“你放心，他们没说什么过分的。那群人就是口嗨，已经有人在解释了，说只是玩游戏。”宁濛捡便宜，站旁边吃起了蓝莓，“不过没看出来顾流西也是公子哥，港城那边的有钱人，想想就不一般。得亏有BBS那群八婆在，不然谁扒得出来，是吧，阳娜？”

“那是你眼拙，可别扯上我。”许阳娜才不跟她混为一谈，“蒋聿风跟他称兄道弟，能是什么普通人。你也不想想他们平时玩得什么。”

宁濛好奇了，“蒋聿风都跟你说了些啥？”

许阳娜摇头，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我俩很少聊这些。”

“行吧，反正又是仇富的一天，我怎么就不能当回大小姐呢。”宁濛抽了张纸巾擦手，然后侧过头问明月，“你看完了嘛，我要点外卖了。”

“再等会儿。”

“不是，我饿……”

“给。”明月把自己手机解锁递过去，“自己点，我请。”

“哇、哦。”宁濛惊叹，“你不会要把这楼爬完吧。”

明月抬起头微微一笑，宁濛连忙表示自己都懂，一脸欠打的走开了。

也就这工夫，她低下头再去翻页，页面突然白了一片。明月有点懵，又刷新了两遍，最中间出现了一排蓝字，说是未知错误。她退出去看版面，方才几近被冻版的首页又恢复了正常，看不出一点讨论的痕迹。

应该是管理员下场删除了。

明月松了口气，关掉手机，拿出来的酸奶早就不冰了，周围积了一滩水迹，她抽了张纸去擦桌子，动作莫名有些烦躁。

-

研究院在艺术楼后面，课上得早，走廊几乎没什么人。学姐的教授今天有组会，就在三楼开，不出意外能见着人。明月下了课往这边赶，刚进大楼，就碰上几个男生走下楼梯，手里还拿着一个纸盒，里面应是设计模型。

她看了眼时间，上午10:03，来太迟了。

三楼只有一道门开着的，里面有光透出来，走廊太昏黑，明月小跑了两步，门半开着，里面有人在说话。她抬手贴着门框，小心地问：“你好，请问……”

背对她的男生正倚着桌，转过头一愣，随后极快速站直身，“欸，你不是昨天那个视频上的学妹么？是明月学妹吧，我认识你，我是研二的孙遥……”

明月这会儿却说不出来话了。男生站直了，后头转椅上还坐着一人，太巧了，又是顾流西。

孙遥还在喋喋不休，仿佛能把他在申大入学以来的履历从头背出，求偶心思昭然若揭。明月有些烦，又觉得尴尬，她忍住转身就走的念头，适时打断孙遥。

“我来找林霏学姐。”明月声音放得有些慢，让人听不出不妥，“听说她今天开组会，我想找她问一些事情。”

“啊，那可太不巧了。”孙遥挠了挠头，脸上抱歉，“林霏今天有事，组会没开完就走了……”

正说着，他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孙遥打了个手势接起电话，喊了声老师，随后抄起桌上一沓纸，边走边对顾流西挥了挥手。走出门时，孙遥捂住听筒，对着明月小声说了句抱歉。

人一走，似乎连同走廊也抽去了氧气，明月抿了一下嘴唇，思考自己是打个招呼就走，还是拉过门直接离开。

“我之前和他们合作过东西，有林霏的微信。”明月惊讶地抬起眼，顾流西在滑手机，垂下的眼睫纤长，在冷白色皮肤上打下淡淡灰影。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很平静，“我可以推名片，你需要吗？”

明月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顾流西这是在帮她。她说了句好的，然后打开手机，滑动的指腹稍顿，没有去点扫一扫，她的眼睫轻轻眨动了一下，接着若无其事递出手机，二维码上面是只漂亮的白色长毛猫。

顾流西扫了一下，明月这边叮咚一声，有个小红点，是好友申请。黑色头像，有图案，她没细看，只备注了顾流西三个字。

林霏的名片很快被推过来。明月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弯弯，像夜里高悬的月。她道了声谢，顾流西说没关系。

唱歌那晚也这样，这人只会说一句没关系么。

回去宿舍，门口梧桐树下逗留着两只流浪猫，正舔着猫罐头，明月蹲下来远远看了一会儿，然后拍了张照。她就着这个姿势点开那个黑色头像，上面只有一条海浪般的白色波纹，旋转方向，像W，也像M。

M是Matthew，那W是什么？明月漫不经心地想，顾流西，顾流西，这个人连名字都让人好琢磨。向西流动的是什么？明月站起身，感受到一阵浅浅的晕眩，太阳炙热的光穿过林荫，照在脸上，她后知后觉恍悟几分。

West，W是West，很浅显的向西的意思。

-

过去几天，林霏那边都没动静。蒋聿风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往美院跑，不是送早餐就是等下课，明月不堪其扰，躲了两三天拜托许阳娜管管。许阳娜涂着指甲，闻言眉毛挑得老高，“我是他发小又不是他妈，我管得了他？”

“大小姐救我。”明月倒在桌子上生无可恋，“再这样下去只能逃课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也不错。”

宁濛嘎巴嘎巴吃着薯片，点评两句：“估计是刺激大发了。前两天那视频几乎人手一份，蒋聿风他追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兄弟捷足先登，这搁谁谁不气。欸，这么一说，他这两天上蹿下跳的，是不是专门来宣誓主权的？”

“主权？”明月快要气笑了，“他有什么主权？我还想告他骚扰呢。”

火气之大，宁濛连薯片都不吃了，她抬脚踹了踹许阳娜的凳子，后者手一抖，指甲油也涂歪了。

许阳娜啧了一下，扣上盖子，说明天她就把这狗栓回去。

哪知第二天蒋聿风更过分了。亮红色超跑，敞篷的，还有显眼的金标黑马，再加上一眼就能望见的后座红玫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明月迈向宿舍楼的腿不敢动了，她本能地扭头想走，但还是晚了一步，蒋聿风抬手取了墨镜，抄起红玫瑰就大步走来。这里是南区宿舍楼，大多数是美院和文学院女生，路过的人不计其数，可想而知又会被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蒋聿风捧着红玫瑰，特意打理的发型显得整个人稳重不少，他是典型的桃花眼，一笑就挺多情，“香车配美人，我今天可是特意带它来请你。明月，玫瑰衬你，希望你喜欢。”

“不要再送我东西了。”明月已经不想回忆自己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我不喜欢，也不合适。花我不会收的，你带回去吧。”

蒋聿风提起的嘴角僵了一下，“没有不合适。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收下就好了。明月……”

“蒋聿风，是我们不合适。”明月打断他，很清楚地说，“我不喜欢你，不会和你在一起。我已经拒绝了很多次，你不会听不懂我在说什么。”

“可是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明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答应我？”蒋聿风眼角微红，他情不自禁上前一步，甚至想拉住明月的手，却在下一秒被人一手打开了。

许阳娜左肩上的挎包滑落至手臂，她揽过明月的肩，目光从后面那辆超跑移到玫瑰上，“蒋大少追人也这么俗？我还以为你会弄点不一样的。”

蒋聿风脸上挂不住，皱起眉赶人，“你能不能让让，我和明月有话说。”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明月神色冷漠，“该说的我都说完了，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如果想惹人生厌，那请便。”

她说完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蒋聿风眼睛彻底红了一圈，许阳娜没说话，只探头抽了一枝玫瑰花，刺没剪干净，扎得人手疼。

“别送红玫瑰了。”许阳娜说，“哪家店包得，这也太难看了，满天星还加尤加利叶，太俗。”

蒋聿风垂下手，洁白胜雪的满天星扫落在地上，他看着许阳娜，嗓音沙哑地问：“你说女孩儿都喜欢玫瑰，为什么明月不喜欢？”

许阳娜很想笑，很想告诉他花也分人。蒋聿风去年才谈了个洛杉矶留学生，天天指着视频聊天。可惜异国恋不长久，没仨月就分了。人专门飞回来复合，赶巧那天她和他吃饭，看到人好险没翻一个硕大的白眼。嚯，莞莞类卿。这哥不知道从哪儿整了个替身。

替身哭得肝肠寸断，好像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尽。蒋聿风却觉得烦，他没心没肺，反过头来问她怎么办，许阳娜打了个哈欠，说隔壁就是花店，你去买束玫瑰哄人。

开学时宿舍吃饭，酒过三巡，饭桌上聊起这事，宁濛呛了一口酒，边笑边喷。明月跳起来躲到三米开外，就差没把“莫挨老子”四个大字刻脸上。

花也分人，俗气的人爱俗气的花。蒋聿风怎么就不明白，他跟明月显然不是一路人。

“我不知道。”许阳娜晃了晃手里那枝玫瑰，转身上了楼梯，留给他一个背影，“或许是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