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下去。”梁垣沉着脸吩咐道。
“是。”
各嫔妃宫人都依次退下,陶岑菀也被两个宫人押着下去了。
整个大殿之中就只剩下梁垣和谢池春两个人。梁垣坐在原处,他未开口,谢池春也只静默坐在一旁。
片刻后,梁垣开口,“今天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吗?”
从用糖来试探德妃,到贤妃请罪,指证德妃,旧事重提,一件件证据都指向德妃,一环扣着一环,绝非临时起意。
谢池春垂眸看着桌上那碟白生生的兔子糖,“是。”
她干脆利落地认下,没有辩驳,也无从辩驳,她知道梁垣能看出来今天这一切都是她的安排。
“从姐姐去世的时候,我始终心有疑虑。”谢池春道,“德妃恶贯满盈,我故设今日此局,引她入瓮。”
梁垣定定看她半晌,“连朕也要瞒在鼓中?”
“陛下…”谢池春亦无言以辩,她搭了这么大一个台子唱这出戏,正是为了唱给梁垣听。
梁垣沉着脸看他一眼,拂袖而去。
谢池春坐在原地,幽幽叹了口气,又生气了,这一回又不知要多久才能消气了。
见梁垣拂袖而去,守在外头的莺时槐序忙进来,“主子,陛下他看着很生气。”
谢池春摇摇头,站起身来,“陶岑菀被押送到冷宫了吗?”
“是。”槐序道,“已经着人押她去了。”
谢池春平静地对槐序道,“就叫她住姜俢仪住过的那一间房,姜俢仪是如何走的,也如何送她走。”
陶岑菀手中害了多少人命,况且她心思缜密毒辣,便是身在冷宫之中,也未必全然没有再害人的本事,谢池春不愿给自己留下这个后患。
“是,奴婢知道怎么做。”槐序应下,“只是小公主还在听雨轩中。”
谢池春微微垂眸,这件事中,最无辜的便是小长乐,她还是懵懂天真的年纪,一无所知被娘亲利用来害人,如今没了娘亲,也不知幼小的她当如何,谢池春道,“过两日,我会去请见太后,请太后教养小长乐。”
太后心地慈悲,喜欢孩子,小长乐如能由太后教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走吧。”谢池春大步向外走,“去梅梁殿。”
杨抱玉被罚禁闭于梅梁殿中半年不得出,见谢池春来,带着几分忐忑道,“我已经都按你说的做了。”
她对谢池春的感情如今十分复杂,一开始是嫉妒,怨恨,但是如今她也明白了,她根本就斗不过谢池春,看着谢池春干脆利落地斗垮了陶岑菀,她如今对谢池春又有几分又敬又畏。
谢池春自在椅子上坐下,“我答应了你,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放你一条生路。”
谢池春抬眼看杨抱玉一眼,“我不会食言。”
杨抱玉心中松了口气。若是谢池春真要对她做什么,她如今也毫无反击之力。
“但你日后若再敢兴风作浪,我绝不会再有半分手软。”谢池春声音不大,杨抱玉却觉心中一震,“不会了。”
经此一遭她也怕了,心中也明白,她不可能再得宠了,便是再费心机也是枉然。
谢池春点点头,起身离开,并未回头,走至门口时,吩咐槐序道,“贤妃身边宫人不得力,为贤妃换一批宫人伺候。”
“是。”
杨抱玉无力坐下,看着宫殿大门缓缓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