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后发现是双向暗恋 第19章 钢琴

嘉宾的工作这会儿已经接近了尾声，大群里也传来或多或少的抱怨，尤其是是言行，以近乎刷屏的姿态在疯狂吐槽。

「这些人真的是气死我了」

「芭蕾舞者必定要维持好身材，这些个小家伙，一个个的全是小肚腩，想走这条路，小时候就控制一下啊，呜呜呜……」

「而且还爱哭，我都没有训她们，就是告诉她们少吃零食，多运动，从小就要保持身材，她们就在这里号啕大哭」

「还有那些家长，听见孩子哭了就结伴围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怀疑我的教学能力，甚至还觉得我欺负小孩子，这严重影响了我的教学课堂」

「我是她们的形体老师啊！我会欺负她们吗！我只是想让她们好好学而已，又不会吃了她们，又不是仇人！啊啊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司宁儿也发了一条消息。

「呜呜呜，我更惨，上台表演之前快被老师骂死了，我做的都已经够好的了，也不知道哪里不满意，针对我一样。」

牧霁回忆起司宁儿的演技。

要说演技的话，拍摄的时候调教一下，选择最好的版本放出来，对演技的影响没有舞台那么高。

但话剧要求的是牵动观众的情绪，以及舞台感染力，要求自然高一些，司宁儿参加综艺，本就没有注意演技，此时在话剧社，恐怕有的受。

在这几人中，司宁儿的存在感最低，牧霁哪怕心里有些想法，也不会上杆子回她，所以她的消息又很快被岑流年刷屏了。

「哈哈哈哈，你们好惨啊，不像我，我可是来当老师的，那些人都是成年人，能听得懂人话。」

「就是晚上的时候要上台表演，好像唱什么情歌，歌曲没有难度，唱两遍就会了，倒是合唱团，那个调跑的都没边了」

「然后我就很生气，把她们通通骂了一遍，再重新教他们一些技巧，虽然不至于速成，但今天晚上的演出应该也能看的下去」

「当导师真爽」

秦惜音认真工作的时候，不会注意到任何人，所以手机里的消息也是一概没管，也就没有吐槽什么。

因为她最晚表演，所以当众人今天的任务完成之后，便一起集中在了演奏厅。

当言行想要坐在牧霁身边的时候，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最后是岑流年坐到了司宁儿身边。

演奏开始了，灯光缓缓照在舞台上，交响乐以小提琴起头，伴随着舒缓的感情曲，众人也渐渐沉浸下来，欣赏着安静柔和的音乐。

终于轮到钢琴独奏了。

和伴奏不同，独奏更考验水平。

早已经见过大场面的秦惜音丝毫不慌，可下意识的向台下望去，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么昏暗的幻境，她还是清楚的感受到那明晃晃的炽热感情。

第一个音，错了。

一个音而已，非专业人员听不出来，甚至秦惜音调整的太快，之后的演奏近乎超高水平的发挥，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很流畅很完美的演出，得到了雷鸣般的掌声，散场之后，秦惜音从后台慌忙走出来，坐在了牧霁的身边，眼睛很亮，像是在等待着夸奖。

岑流年的眼神有些失落。

是了，秦惜音还是没有看见她。

牧霁谷雨板着脸：“错了哦。”

秦惜音一瞬间瞥了嘴，泪眼汪汪的开始打字。

「我也不想啊，导演不是说各自忙各自的吗？为什么他们都一起出现在了这里？看到岑流年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还好我及时调整，要不然一世英名都得毁在这次演奏上」

牧霁调笑的回应「啧啧啧，某人春心荡漾喽～」

「……闭嘴啦！」

岑流年看着两人笑眯眯的，像是在谈论什么小秘密，心中的失落更重了，又不甘心的凑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

言行已经被司宁儿勾搭去上厕所了，观众也在渐渐离场，整个大厅其实只剩下她们三个人。

三个女人，典型的修罗场。

秦惜音慌忙摆手：“没……没什么！”

牧霁见状，忽而捂着嘴哈哈的笑了，岑流年不知道她笑什么，倒是秦惜音，一瞬间便红了脸，急得跳脚的去捂牧霁的嘴。

言行和司宁儿回来的时候，表情都不太好，司宁儿是进门就板着，至于言行，则是见到两人打闹的时候，捂着胸口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

总之，除了牧霁，其他人都不太高兴。

“好啦，大家都到起了，导演宣布呢，今天你们的任务还算圆满完成，我看一下你们得到的报酬啊。”

“最高的是岑流年，三百块钱，任务完成的比较优秀，第二名是秦惜音，两百元，错了一个音符，扣一百，第三名言行，被投诉了诶，扣了一百五，剩一百，第四名司宁儿，观众反应表演并不好，扣了两百哦。”

岑流年掐着腰，一副不愧是我的表情。

秦惜音则有些尴尬的搓搓手，那个错误实在是不应该。

言行则委屈巴巴的捂着脑袋：“可怕，太可怕了，不讲理，比我还不讲理！”话说哪有和自己比不讲理的。

司宁儿的表情则是比刚刚更臭了，演话剧的时候一直被训斥，结果表演结束，如此堂而皇之的被告知观众不满意，作为一个演员，算是被直接打脸。

林易顿了顿，继续补充：“第五名，牧霁，很遗憾你没有完成任务也没有参加工作，薪资为零，是需要收到惩罚的哦。”

司宁儿闻言像是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借口，轻轻笑着：“哎呀，牧小姐这是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所以参加任务吗？”

大家都参加，凭什么你不参加？特殊原因？哪有什么特殊原因，不就是耍大牌嘛。

牧霁哪里不知道司宁儿在针对她，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的本意也不过是先炒一波热度罢了，黑料缠身，现在也不怕再来一个耍大牌的黑料。

“好啦，”林易举着大喇叭又喊：“现在，大家确定一下要约会的对象哦……”

眼看着秦惜音的眼神又挂到了牧霁的身上，林易回想起刚刚被安亦风支配的恐惧，声音都在发抖：“牧小姐没有参加活动，所以需要受到惩罚，不可被邀请哦。”

“……”秦惜音眼中的光陡然熄灭了。

岑流年硬着头皮上前：“秦姐姐，我可以邀请你吗？”小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期待，还有一些生怕被拒绝的慌张。

秦惜音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告诉自己要控制，不要那么快的心动，不要和当初一样交付一颗真心，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可望着岑流年对自己伸出的手，秦惜音还是不受控制的将手递给了她，轻轻的点头，柔柔的道一句：“好。”

最后还是只有这一对。

司宁儿倒是有意向言行发起邀请，可言行在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拒绝。

“司宁儿，我不知道你们圈子里那些弯弯道道，不过你要知道，我到这个高度，毫不夸张的说，在芭蕾舞界的影响力很高。”

言行的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不要想在我身上挖心思，我随心所欲惯了，看不上你，要是热了我，也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想起毫不留情的话，司宁儿的脸色也是一阵发白，只能甩着脸离开了。

演奏厅里只剩下牧霁了。

林易的语气很严肃：“作为没有参加活动的惩罚，牧小姐的任务是清理整个演奏厅。”

“知道了，”牧霁比了个OK的手势。

其实惩罚，也不算太严厉，演奏厅原本就不准许带一些吃的进来，比如蛋糕，冰淇淋之类的，弄脏之后很难清洗，做多只有卫生纸罢了。

打扫这么大的房间，就像是回到了那个毫无人性的家里。

父亲有很多情人，做的事情只有两件事，第一是上班，第二就是选女人睡觉，那些情人的生理期都被算的很清楚，何时适合有孕，大概什么时候能生。

孩子，男孩女孩都无所谓，不过是交易的筹码罢了，甚至情人也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利益的工具，托父亲辛勤耕耘的福，她的兄弟姐妹可能得有十几二十多个。

反正具体记不清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以往牧家还算有实力的时候，兄弟姐妹们倒是会争，如今的牧家摇摇欲坠，他们都想撇清关系，也没人去争了。

她的母亲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勾搭上父亲之后，原本以为会过上富足的生活，可人嘛，总归是不满足的，她妄想成为正宫。

自然是被赶出豪门，流落街头，而她，则在七岁那年，成为一个棋子成长，好在她聪明，任务完成的还不错，在家里的地位在慢慢好转。

现在打扫卫生，也算是回忆一下往事。

牧霁情不自禁哼起了歌。

忽然，整个建筑陷入了昏暗之中。

天色已经很黑了，天空被乌云遮蔽，甚至没有月光，牧霁忍不住轻声喊着：“导演？停电了吗？”

没有人回答。

心里慌了一下，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想要给人发消息，可信号像是被屏蔽了一样，什么也发不出去。

饶是她在冷静，也免不了心里紧张。

叮咚一声，舞台上传来了灯光被打开的声音，一道雪白但柔和的光打在了钢琴上，自后台走来一个人，看不清容貌。

可看到这般场景，牧霁捏着手机的手已经泛白。

安亦风站在钢琴面前，扎着高马尾，脸颊两边各留着长短不一的碎发，没有近视，却带着金丝眼镜，显得有些斯文败类，气质慵懒，可眼神却很认真。

她嘴角勾笑，轻轻鞠躬，薄唇亲启。

“下面请欣赏，钢琴独奏。”

牧霁没有动，有些愣。

她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可却有些不相信，自己不过随口一说的愿望，安亦风真的为她实现了。

甚至要亲手扒开十年前的伤疤。

“这位观众，你要坐下哦，”安亦风有些娇气的嘟嘴，哪还有一丝斯文败类的气质，倒像是撒着娇的小妹妹。

是，当初的安亦风，也让她坐着。

牧霁笑着，静静的坐了下来。

安亦风眉眼喜悦，缓缓落坐在钢琴前，偌大的演奏厅只有两人，一束光，青葱玉指放在黑白相间的钢琴键上，有一种贴合的美感。

“小提琴曲改编的钢琴独奏……”

安亦风顿了顿，噙着笑意望向观众席上唯一的听众，声音低沉，像是海妖，叫人忍不住仔细的听。

“告白的夜。”

这一刻，牧霁的心在咚咚的跳动着。

只为安亦风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