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is she?”“I've never seen her before.”向柒也顾不得那些闲言碎语,此时此刻,教授讲的内容是最重要的。向柒飞快地在本上写下她认为的重点,防蓝光的金丝眼镜架在她高挺的鼻梁上,黑色大衣,有了几丝禁欲的气息。
两个小时过去,向柒手中的笔记本已经积攒了密密麻麻的专业词汇,再次抬头,下课铃已经打响,向柒拿起桌上的纸笔,准备离开教室。却不知此时,一个目光已经聚在她身上很久了。
向柒出门的前一秒,一个力量施加在了她的手腕上。转头对上了那个让她终身难忘油腻的脸。“好久不见啊,小美人。”陈乾?他怎么会在这里?沈翊风不是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了么。向柒一把甩开他的手,目光寒冷而锐利。“有事?”陈乾令人作呕的身躯扭到向柒身边,他坏笑说“上次我不小心,在那放了一个摄像头,鄙人不才,刚好是最高清的。”
听到这句话的向柒明显感觉自己的心颤抖了。“你想怎么样?”听到这句话的陈乾露出泛黄的牙齿,嘴里的味道熏的向柒胃里翻江倒海。“很简单,你再让我爽一次,我就销毁这些底片。如果你告诉你内些小男友,我就让你在美国也混不下去。”
向柒看着陈乾油腻的面孔,尽力忍着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得说道:“好啊,明天下午五点,希斯顿酒店顶楼。”
向柒之所以这么堂而皇之地答应陈乾的要求,是因为在美国,没人敢动她。希斯顿酒店是陈彦的家产,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地方,酒店里有什么暗道,哪里有枪她一清二楚。
陈乾粗糙的大手在她滑嫩的胳膊上摩挲着,一口黄牙露出“行啊,答应得这么痛快,别给我耍花样。”
向柒走出教学楼,一辆黑色跑车已经停在门前,沈翊风在车里抽着烟,长睫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之前的那个问题。”沈翊风将手上的烟掐灭,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幽蓝的瞳孔放着**的光芒。“怎样你才信?”
“陈乾来找我了。”向柒说完这句话,便踩着高跟鞋从他身边走过,夕阳西下,本应相伴回家准备过春节的一对恋人,此时,只剩他一人。
季冬的风透骨奇寒,白色衬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第二天下午五点整,向柒出现在希斯顿酒店的监控室,当那个油腻的男人出现在监控中的一刹那,所有保安一拥而上,不到半分钟,他就被送去了酒店的最顶层。
红色丝绸连衣裙配上一抹明艳的唇,向柒死死盯着眼前的人。她缓缓走上前,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应该乖乖待在国内,把内件事情烂在肚子里,而不是追到这。”随后她俯下身,凑在他的耳边缓缓说道:“我保证,你会后悔的。”说完便向身边人使了一个眼色,走出了房间。
不久,房间里传来陈乾的惨叫。
沈翊风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思考着。他们已经一周没有任何联系了,沈翊风也时常想,他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她。
还有一周除夕夜就到了,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三个春节。国外节日气息不似国内那般浓重。向柒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沈翊风,清澈的眼白上有了几丝血色,浓颜也不再有妆容点缀。酒精的作用下,她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隐约看到一个很像他的人,不自觉地呢喃道:“你他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陆景深将她抱到床上,向柒身体挨到床的那一刻,就搂着陆景深的脖子,顺着他的脸想吻上去。“松手,我不是沈翊风。”陆景深放开架在她身上的手,堵着自己的脸。向柒见状,再次黏了上去。“怎么就不是了?只有他才会在我喝醉的时候来啊。”“我他妈……”陆景深拿起一旁的被子,将她裹了起来,大步走出房间。
“阿风,赶紧来她家,我下飞机顺路看她,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赶紧滚过来。”沈翊风挑眉放下手中的威士忌“我凭什么听你的?”陆景深暗骂一声,这货又抽什么疯。“你不来,我就在这待着,你再来的时候我会不会躺她旁边,就看你现在来的速度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沈翊风看着电脑中的监控画面嘴角不经上扬,她永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突然,房间的灯关了,屏幕瞬间漆黑一片,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进沈翊风的耳蜗。一声响过一声,卧室的木质床,也咯吱咯吱地响了起来。他慌了,双手瞬间抓上电脑,眼睛盯着屏幕,慌乱地寻找,渴望从漆黑中找到一点光源。可是,什么都没有。
沈翊风啪地一声关上电脑,套上大衣飞奔出家门,一脚油门到了向柒家门口。他娴熟地从脚垫下取出钥匙开门,钥匙拧动着同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沈翊风顾不得手机的震动,一脚踹开门冲进卧室,打开灯。
向柒身上裹着棉被安逸地熟睡着,微醺的脸颊透着几□□惑,陆景深坐在向柒的身边,低头玩弄着手机。沈翊风冲进房间的同时,陆景深也抬起深邃的眸。
陆景深放下手机,走到沈翊风身边。“出来,别吵她。”“你来干什么?”陆景深一把抓住沈翊风的衣领,将他拖到了小区里。
“你来干什么?”“来看她。”“我们不是说好了?”陆景深的衣领被沈翊风揪了起来。“我去你妈。”陆景深一拳砸在沈翊风俊俏的脸上。“我怎么跟你说的?嗯?我让你别伤害她,你他妈怎么做的?”“我弟弟的仇不该报吗?我他妈就问你,我弟弟的死是不是跟他们家有关系,他们家是不是有罪?!”“她老子有罪也不应该她赎!你明白吗?!”
沈翊风一拳打在陆景深的肩上。“我明白你妈!你妈的死跟他没关系吗?!你不恨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说她就说她,你别扯我妈!”陆景深将沈翊风推倒大吼着。“现在你对她动心了,你能放下血海深仇,我不能!我他妈不能!我只有沈翊阳一个亲人了!”
陆景深拽着沈翊风衣领的手松了下来。“我就是要让向南国体验一下失去亲人的感觉,所以,她注定是我计划的垫脚石。”沈翊风的身体慢慢放松。
“阿风,你变了。”沈翊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背对着陆景深,放下一句“我一直都是这样。”说完便向着公寓走去,陆景深理了理衣领,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一句“阿风,你会后悔之前做过的一切决定。”
沈翊风回到公寓,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冲他的鼻腔,房间中的一切依然排列有序,只是酒柜的柜门开了一半。他走到向柒的卧室,将台灯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少女微红的脸颊上,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她的两颊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
陈乾确实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而当年他也亲眼看到陆景深将那五毫升试剂注入陈乾的身体,那剂量,足以让他彻底瘫痪,可为什么他可以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向柒面前,甚至从国内追到这里?
“调一下希斯顿酒店的监控,把他找出来。”“好的。”沈翊风看着眼前的姑娘,一时说不出话。要是她不是向南国的女儿,或许他会用命爱她,可惜,投错胎了。
清晨的薄雾笼罩着波士顿,几缕微光透过层层雾气穿过窗户照进房间,一份牛排端上餐桌,香气溢满整个房间。
手机的震动在惬意的早晨格外突兀,沈翊风摘下围裙,看了一眼房间中熟睡的女孩子,悄悄拿着手机走到楼道中。
“沈少,查到了,人现在在您的书房,老爷子不在唐门,除了你我,没人知道这件事。”“办的好,我马上回去。”沈翊风挂断电话,回到屋子里,向柒已经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餐,她看着沈翊风的眼睛不在充满光,而是鄙夷,警惕。沈翊风拿上沙发上的外套,走到向柒面前,她还未反应时在她眉间落下一吻。“陈乾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说完就离开了。
昏暗的灯光把那张油腻脸上的沟壑照的格外清楚,沈翊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见过陈乾,那人的眉下有一条不太明显的疤痕,可现在这人……
“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如果是我说,那你和你身边的一些人可就没这么好受了。”“你妈的,小王八蛋,你心爱的姑娘让我玩了,就这一点,我就赚了。”
沈翊风眼中的戾气喷之欲出,一巴掌扇在陈乾的脸上,他起身,打开手机通话,里面传出一个苍老但惊恐的声音。“儿子,你在哪啊?家里被砸了。”陈乾的眼中流露出意思惊恐,但很快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一个录音而已,吓唬谁呢?”沈翊风轻笑一声“我给你三秒,你母亲的命,就看你了。”“三”“二”“我说!你别。”
沈翊风挂断电话,拿起桌上的檀木佛珠把玩起来。“很好,说说吧。”“我叫陈坤,是陈乾的弟弟,他出了事,在家养着,我也在家照顾老母亲,但是,有一条陌生短信告诉我,给我定了第二天的机票去美国,事情办好就给我老母亲治病,给我一大笔钱,我就按照要求来了这。”“继续。”“我们之间所有的交流都是短信,而且,他每发布完一个任务,就会换手机号,我完成他说的,我就会得到一笔钱。”“把你跟他交易的设备给我。”陈坤颤抖着从衣服里拿出一部手机,阿成接过手机,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这些钱够治病了,机票订在一个小时后,你可以走了。”沈翊风挥挥手,几个人把陈坤带出了唐门。
阿成将优盘递给他,两人眼神仅对视了一眼,阿成便从一旁拿出一个盒子。“这是上次从向小姐身体里取出的子弹。”这些事情是谁做的,他心里再清楚不过。
沈翊风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坐在矮脚桌对面,与沈千山喝茶下棋。“今天怎么想着开看我了?”“好久不见了,过来看看。”沈千山走了一步棋,面上带着微笑。“你最近有点心急。”“儿子年轻,多有莽撞,还需要您多指点。”“最近天干,您注意身体,不要操劳过度。”说罢,一个将军,棋局结束。“阿风,不要让一个女人牵绊住你,你别忘了,你处心积虑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沈翊风轻笑了一声“跟您下棋,受益匪浅,我没忘记我的目的,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说完便大步走出了庄园。
向柒吃完早饭,便去了学校上课,这节是国内医师特别讲授的解剖课,她和其余十人作为特邀学生在实验室里参加这节课程。
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只小白鼠,今天的课程是给白鼠做胰腺切除手术。向柒戴好口罩手套,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富有活力的小白鼠,一剂麻醉打入,小白鼠逐渐变得萎靡,十五分钟后,完全陷入沉睡。她出奇地没有一气呵成离开教室,而是听着老师讲课,一步一步跟着来。
她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回想这些天发生的事,她隐约记得陈乾眉下有条疤,可这次,他好像并没有,而且在被保安围殴的时候,他只是抱头,并没有反抗,这并不像之前的陈乾。
这让她不禁联想起之前给向氏施加舆论压力的人,这个人不光想要向南国身败名裂,他还要她的命,向柒的手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正常。
豪门,尤其像她这种家世黑白两道皆混的更是复杂,被仇家寻仇是常事,不过这种要财要命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向南国在北美势力混杂,结过的梁子不少,真排查起来,三年都不够她找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别说人了,所以他结过仇的所有人,都有嫌疑。
目前查也不好查,只能等到那人再次出手。
解剖课结束,向柒漫步在校园里,枝头的树叶早已不知所踪,周围的山也光秃秃的,没有了夏日的生机,她找到一处凉亭,坐了下来,翻开手机,瞟了一眼她的社交账号。铺天盖地的谩骂变成了一句句暖心的安慰和打抱不平,两年,看来这些人还是有脑子的。
她拿起喝了一半的冰美式准备离开学校回家,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出现在她眼前。“你好,我是金融系大一年级学生,我叫Steven William.”“你好。”“你就是那个中国医学生,你在我们系很出名,我是你的粉丝。”向柒轻笑了一声,礼貌地回应着。她平时虽然冷淡,但是作为向家的千金,基本礼貌她还是有的。
两人一起走到校园门口,说了再见便向着不同方向离开。沈翊风在校园门口默默注视着一切,他心里燃起了一团莫名的火焰,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日温柔的模样走到向柒旁边,顺手拿走了她的包。
向柒闻到了那个香味,警惕也变低了。“有事?”“没事就不能来?”向柒没再说话,她知道斗嘴这方面,她永远斗不过沈翊风。“后天就除夕了,想怎么过?”“在北美名媛酒会过。”
北美名媛酒会,不是一般权贵可以参加的,只有像她这样祖辈皆是权贵,并且有一定身份,对社会有一定影响力,全球只有四十多个名额,多少男人挤破头进酒会,不过是为了远远仰望她向柒的风姿,或是与她说上几句话。
“上车,参加酒会怎么可以没有衣服穿。”“我不缺衣服。”她衣帽间的哪件礼服拿出手不是收藏级别的?还需要购置这些所谓的高定吗?
“你这么抵触我?”“你让我怎么再次相信你?想让我不抵触你,就证明给我看。”说完,她就把一把手枪放在沈翊风手上。沈翊风掂了一下,这重量,也就一颗子弹而已。他举起手枪,扣动扳机,对着太阳穴打了四发。向柒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心就提了起来,虽然只放了一颗子弹,但是这颗子弹在第几位,就不知道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坦然。
在他准备打最后一发的时候,向柒伸手拦住了他。“你不要命了?”“你不是让我证明?”还未等他说出下一句话,向柒踮脚吻上了他的唇。沈翊风一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回应着,此时,细小的雪花飘落在波士顿这座古老的城市,金发与银发在满天雪花中没有夏日那般耀眼。不一会,他松开她的唇,牵着她的手,上了车。
“你属狗的?我嘴肿了。”向柒看着小镜子中自己微肿的唇,面无表情地说道。沈翊风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揉了揉她的头,在红灯时停下车,凑在她耳边说:“我属狼的,在床上更不节制,到时候肿的可不止嘴了。”向柒挤出一个微笑,拍开他的手“你想太多了吧。”
沈翊风在变灯之前,在向柒的脖颈间落下一吻,随后将车载音乐开到最大,注视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