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妗虞被萧澂风一把拉了出去,安庶妃盯着他们走出去的背影,小声嘀咕:“哼,狐狸精,就知道勾着殿下。”
皇子妃不知道听没听到,只是说:“妹妹们也回去吧,下个月是殿下生辰,妹妹们养好身子,早些准备吧。”
“是。”众人起身告退。
半霜扶着皇子妃进屋,向她说起方才沈妗虞和安氏的争吵,蹙眉道:“殿下对沈侧妃也太放纵了些,比之前的徐侧妃还要……这沈侧妃也是个没规矩的,太不敬着皇子妃了。”
从前徐侧妃受宠,却也规规矩矩来请安,殿下也没在请安的时候带走她。
“你还是没明白,”皇子妃淡淡摇头,“沈氏娇纵,或许是性子使然,可也要殿下宠她,她才能恃宠生娇,她若今日不来请安,殿下会怪她吗?”
半霜想了想,摇头:“不会,沈侧妃这几日称病,已经告过假了。”
“是啊,殿下不会怪她,但她今日还是来了,为什么呢?”皇子妃喃道。
沈氏进府才三个月,府里只知她娇纵,还摸不透她这个人,今日好像才看清了些。
沈氏,也是个聪明人啊。
“皇子妃的意思是,沈侧妃在向皇子妃示好?”半霜猜测,可沈氏那样的人,怎么会向皇子妃示好呢?
“与其说是示好,倒不如说沈氏在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今日来,就是在告诉我,她心里敬着我这个皇子妃呢。”皇子妃道。
“可她若当真敬着皇子妃,怎么会连请安都是想来就来,想不来便不来了?”半霜不解。
“她不来请安,可有差人来告假?”皇子妃问。
半霜点点头,沈侧妃只要不来请安,身边的丫鬟莹心便会亲自来正院告假。
只是理由很是敷衍,要么称病,要么直接就说侧妃起不来,这算什么正当理由?
皇子妃扶着半霜的手坐到榻上,继续说:“既是告过假了,便是合规矩的,何况殿下也没因这事怪过她,仔细论起来,沈氏在我这里可没失过规矩。”
可为什么要说沈氏娇纵?因为她总是跟殿下闹脾气,还指着殿下鼻子骂,安氏不过说了一句话让她不高兴,她能闹上三天……
进府三个月,除了殿下,没听说她跟谁走得近,她所有的性子都是对着殿下使的,旁人只要不去招惹到她,她就不会在意。
半霜仔细回想,还真如皇子妃所说。
“这样,倒也好。”皇子妃抿唇。
总归她是皇子妃,府里可以争宠,但不能太闹腾,叫宫里知道了,对她不好。
沈氏这三个月表现得像是愚蠢过了头,人人都盼着她哪日惹恼了殿下,彻底失宠,只怕一时要让她们失望了。
但也不是没有机会。
殿下的喜好也不是一成不变,从前喜欢徐氏温柔,如今喜欢沈氏娇纵,往后喜欢什么样的,谁又说得定呢?
这头萧澂风牵着沈妗虞走出正院,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到了花园,萧澂风停下来,勾起她下巴:“我还不知道,你在皇子妃跟前这么乖呢?”
沈妗虞看他,侧过头撇开他的手,说:“你想我怎么样,殿下是不是就盼着府里的女人为你打起来,显得你多重要似的。”
萧澂风把她的脸扳回来,正对着自己:“胡说什么,我没这么说,你在皇子妃跟前乖得没边,怎么不在我面前收起獠牙?再说,我不重要?”
“我有獠牙,第一个咬死你。”沈妗虞翻个白眼,累了,提不起斗嘴的兴致。
“嗯,留着晚上咬。”萧澂风摸她的唇,“走吧,带你去前院。”
他拉着沈妗虞往前走了两步,沈妗虞脚下半点不动。
“怎么了?”萧澂风回头。
沈妗虞委屈地看着他,撇着嘴:“我累了,殿下抱我去,我走不动。”
萧澂风看着她,啧一声:“你能不能少作一点?”
“不能。”沈妗虞摇头,遗憾地叹叹气,“哦,忘了殿下身娇体弱,抱不动我,那我还是回棠梨院吧。”
萧澂风一把抱起她:“混账东西,身娇体弱能用到我身上?”
沈妗虞满意地窝在他怀里,乖乖地点头:“不能,殿下雄姿英发,年轻力壮,最是勇猛无比,一点也不弱。”
萧澂风哼一声。
沈妗虞嗅着园子里的花香,不用自己走路就是舒服,眯着眼夸他:“殿下真好。”
萧澂风嘴角一抽:“只许一次,下回走不动,我拿根绳子拴着你走。”
“哎呀!”
沈妗虞娇唤一声,伸手捂了一下他的嘴。
萧澂风垂眼看她,又作什么?
“殿下玩得真花。”
萧澂风沉默。
他实在难理解,这么个小人怎么能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想知道,沈家怎么能叫她知道这些?
“你几岁去的雁门关?”他问。
沈妗虞顿了下,似乎在回忆,半响才说:“五六岁吧,记不清了。”
大梁开国以来,以幽云十六州为界,北方被胡人占据,称为漠北,胡人多游牧,秋冬少粮食的时候,胡人会在边界一带抢掠。
沈佑兴是武将,被派去守雁门关,将妻儿都带了去。
“这么小?”萧澂风意外。
“小不小的,又不用我上战场,”沈妗虞把玩着他的腰牌,“陛下隔几年就要北巡,殿下怎么没跟着去?指不定还能在雁门关见到我呢。”
她就是随口说说,萧澂风就算跟着去了北巡,最多也就可能见到她爹,怎么也不会进后宅见一个丁点大的小姑娘。
萧澂风也知道,冷笑说:“见你做什么,见到你就掐死你,省得现在气我。”
“那你掐吧。”沈妗虞仰起脖子。
“你先下来。”
“我不。”沈妗虞抱紧他的脖子。
两人斗着嘴,很快到前院了,萧澂风问:“会不会骑马?”
“应该比殿下强些。”沈妗虞笑。
萧澂风挑眉:“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心虚,有空去马场比比,输了就治你罪。”
沈妗虞毫不担心,撇着嘴:“殿下可真厉害,要跟我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比骑马,输了还要治我的罪,我真可怜。”
“我是这个意思?”萧澂风瞪她,“你最好别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