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仪说要锻炼身体就开始认认真真地锻炼。每天都会拉着小婉在寝殿里练瑜伽,或者做仰卧起坐。
蔺时远下朝回来走到寝殿门口,就看见李楚仪坐在瑜伽垫上,姿势摆的很奇怪,嘴里还在念叨着,吸气~呼~
蔺时远:“……”
他走进内殿的时候李楚仪也没察觉,直到小婉余光瞥见门口迎面而来的一抹绯红色的金丝蟒纹,她立刻俯身行礼:“殿下。”
李楚仪吓了一跳,一口气没顺匀,差点呛死……
蔺时远睨着她,“在做什么?”
李楚仪从瑜伽垫上站起来,“锻炼身体啊。”
蔺时远蹙眉。
李楚仪指着瑜伽垫向蔺时远科普,“这个叫瑜伽垫,可以坐在上面在室内进行运动。”
蔺时远:“……”
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李楚仪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他现在对这个所谓的“瑜伽垫”并不感到奇怪。
小婉给蔺时远端来了茶,蔺时远接过来却没喝,“先下去。”
话是对小婉说的。
小婉连忙恭敬称是,然后退出了寝殿。
蔺时远问李楚仪,“听说你最近一直闷在寝殿没出门。”
李楚仪唔了一唔。
她除了想在室内锻炼身体之外,还是因着之前宫宴那天晚上马车里的事。李楚仪都盘算好了,大概也就半个月,大家应该就能淡忘了吧?
蔺时远言简意赅,“府里的人都学过规矩,不会乱嚼舌根。”
李楚仪的脸顿时一红。
蔺时远还真是能看穿她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但李楚仪想起这茬儿就有点生气,“都怪殿下,那么一会儿都忍不了。”
蔺时远:“……”
“确定要怪我?你先解了我的玉带。”
李楚仪:“……”
“那我喝醉了……”
蔺时远不买账,“喝醉了不是理由。”
李楚仪:“……”
两个人对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李楚仪先服了软。
你是金主,你了不起。
“那以后我们约法三章,不在床以外的地方做。”
蔺时远掀眼皮,“这个不可控。”
李楚仪跳脚,“你看你看!就是殿下的错!”
蔺时远极浅弯了下唇角。
李楚仪顿时有些怀疑,“殿下,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在床以外的地方做?”
男人都一样,不喜欢传统,不喜欢死板,就喜欢花样。
蔺时远一本正经,“都可以。”
李楚仪:“……”
蔺时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走吧,带你出去透透气,再闷在屋里要闷坏了。”
蔺时远继而起身握着李楚仪的手将她带离寝殿,但也没出府,就是在府内的后花园里走了走。
有钱人就是有这个好处。寻常百姓想遛弯儿就得去什么街道、公园里,但像蔺时远这样的,在自家院子溜一个时辰还没走到头。
蔺时远命人在王府的湖里造了一条小船,坐两个人刚刚好。除了坐人的小船之外,蔺时远还命人造了很多巴掌大的小小船。小小船里放着瓜果美食以及酒水,人坐在船上在湖里飘,小小船栽着瓜果美食以及酒水也在湖里飘。坐在船上的人只要稍微一伸手,就能从小小船上拿到自己想吃的东西。
李楚仪不禁有些感慨,还是有钱人会玩,这都怎么想出来的法子这么会消遣。
蔺时远牵着李楚仪的手一同坐进船上,他们近在咫尺,蔺时远的气息洒在李楚仪的颈后,原本又烫又麻,可湖上的凉风一吹,又只剩下酥酥痒痒。
李楚仪伸手从小小船上拿了个橘子,剥皮尝了一个橘瓣却是酸的。
李楚仪痛苦皱眉把橘瓣硬咽下去。
蔺时远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也伸手从小小船上拿了个橘子。他将橘皮剥掉先尝了一个橘瓣,确认是甜的,才又递给了李楚仪。
李楚仪被酸出阴影了,瞧着蔺时远手里的橘子有些怀疑,“是甜的吗?”
蔺时远把橘子拿回来自己吃,“不信算了。”
李楚仪这才又去抢蔺时远手里的橘子,入口香甜,果肉多汁。
李楚仪喜滋滋弯了弯眼眸,又把自己方才的那个酸橘子塞进蔺时远手里,“这个给殿下了,不要浪费。”
蔺时远:“……”
“你不吃的给本王?”
李楚仪顿时心里又没底了。
蔺时远不是普通男人,不能当成普通老公。李楚仪跟蔺时远相处久了,差点把他的身份忘了。
李楚仪怂怂地把橘子拿回来,“那……那我吃好了……”
蔺时远嗯。
李楚仪可怜巴巴去剥橘子皮,剥完了就硬着头皮往嘴里塞橘瓣。
蔺时远就瞧着她吃。
他心知肚明李楚仪绝对不会老老实实把酸橘子吃下去,果不其然,李楚仪嚼了一下,趁着蔺时远不注意,就连皮带果肉一起抱在帕子里扔到了一边。
蔺时远不着痕迹浅笑,又将那个甜橘子塞进了李楚仪手里。
小船一直随波飘荡,不知不觉就飘到了湖中央。李楚仪目光所及小小船上的桂花糖糕,她伸手勾了下没勾着,便又起身伸长了胳膊去勾。
蔺时远蹙眉,“别掉湖里。”
李楚仪正努力去勾那个桂花糖糕,听着这话一回头,她重心向下,就要往船外栽去。
蔺时远眼疾手快把她捞回来,“都说了别掉湖里。”
李楚仪指了指那个装着桂花糖糕的小小船,“我想吃那个。”
蔺时远看了眼,太远了,根本够不着。
他继而拿起一个小酒杯侧方向对准小小船砸了下,小小船受力移动,便晃晃悠悠向李楚仪的方向飘了过去。
这一回李楚仪一伸手就勾着了,她喜滋滋地拿了一块就往嘴里送。
桂花糖糕很甜很糯,入口绵软,唇齿留香。
蔺时远目光所及李楚仪的身下,“硌得慌吗?”
李楚仪说,“不啊。”
蔺时远默了片刻,“你坐我手了。”
李楚仪这才向下看,果真蔺时远的手此时就垫在她的臀部。
李楚仪面上一红就要起身。
蔺时远已经先行把手抽出来又把她按住,“别在船上乱跳。”
李楚仪:“……”
蔺时远帮她拿了一杯果茶,“边吃边喝,别噎着。”
李楚仪的两只手都已经拿了桂花糖糕,没有手再去拿果茶了。她继而将其中一块桂花糖糕给了蔺时远,“那用这个糖糕换殿下的果茶吧。”
蔺时远:“……”
微风习习,小船飘荡到一处阴凉,大片大片的桂花开得正盛,宛若日暮中的云霞,芳香馥馥,绵延数里。
蔺时远陪李楚仪在湖里一直玩到天幕渐深才上岸,蔺时远还有公务要处理便回了书房,李楚仪也回了寝殿继续跟小婉一起练瑜伽。
小婉挺聪明的,李楚仪教她,她一学就会。两个人正在房间里开心地锻炼身体,门外忽然传来仆人的禀告声。
“王妃。”
李楚仪眼神示意小婉,小婉便立刻起身跑到门外,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
“王妃,是皇后娘娘有赏,您快去谢恩。”
李楚仪挺纳闷儿。
她跟皇后总共就见了两次,也不是多么熟的交情,怎么就忽然给她赏赐?不过李楚仪也没多想。毕竟她现在是王妃,往亲了说,算是皇后的妯娌,皇后看在蔺时远的面子上对她好一些也无可厚非。
李楚仪便拉着小婉开开心心去了院子里准备领旨谢恩。
皇后那边派来的人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约摸四十岁左右,丹凤眼,面相有些刻薄。
李楚仪带着一众家仆跪在地上恭敬听着那个大宫女代表皇后说场面话,文绉绉地一套,李楚仪也没完全听明白,就只听到皇后赏了她一幅皇后亲书的字。
大宫女话毕。
李楚仪守着规矩叩首,“妾身叩谢皇后娘娘赏赐。”
大宫女随即端起那幅字轴交给小婉。
小婉连忙上前去接,全程规矩守礼,没有丝毫差错。
李楚仪给大宫女赏了钱,这是面子事儿,毕竟是皇后身边的人,处好了没坏处。
大宫女向李楚仪行礼,“那奴婢就不再打扰王妃了,这就告退。”
她话落规规矩矩地低着头往殿门外面退,礼术周全。
李楚仪等大宫女离开之后才将那幅字打开去看,一张白纸底子,上面就写了一个黑色的大字:「恭」。
李楚仪默了一秒,“什么意思?”
哪怕写个“福”呢,“恭”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楚仪看向小婉,小婉也不明白,只摇了摇头。
李楚仪懒得深思,又把字轴给合上了。
不管怎么说,到底是皇后赏的东西,李楚仪必须得收好。
“放库房吧。”
李楚仪说着又顿了顿,“放库房合适吗?”
小婉依旧不敢随意说话。
李楚仪也拿不准,“要不你先收好,晚膳的时候我问问殿下。”
小婉这才把字轴双手接过去恭敬称是。
李楚仪随即便带着小婉去了内殿。
晚膳依旧是六十八道菜,菜上齐了之后,李楚仪便让小婉去书房请蔺时远。
李楚仪坐在内殿又把皇后赏的那幅字拿出来看了眼,怎么看都是一幅非常普通的字,半点名堂都没看出来。
她正研究着,门外渐渐近了一阵脚步声。李楚仪从字轴里抬眸,就看到了一身白玉色长袍的蔺时远。
李楚仪赶紧起身拿着字轴去给蔺时远看,“殿下,这是皇后娘娘刚才赏我的。”
蔺时远早就已经知道了。
王府里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向蔺时远汇报。
蔺时远目光所及那个“恭”字,面上没有任何波澜。
前些日子杨御史弹劾了皇后的兄长胡术在国丧期间招/妓,蔺时远便借此大做文章,联合卫国公、王廷尉以及镇南侯等人上奏皇帝,将胡术的辅政大臣之位给罢免了。
皇后是胡术的亲妹妹,这口气她自然是咽不下去。但皇后不敢直接敲打蔺时远,只能退而求其次敲打李楚仪。这个“恭”字,就是借敲打李楚仪来提醒蔺时远要恭谦。
蔺时远并不介意皇后这点小心思,现在大权都已经基本落在了他的手里,皇后就是写一百个“恭”,蔺时远不听她能怎么着?
蔺时远言简意赅,“收起来吧。”
李楚仪哦了声,这才放心把字轴交给小婉收进库房。
晚膳过后,蔺时远就继续去书房批阅奏折了,而李楚仪则回寝殿沐浴焚香。
李楚仪在穿书之前没有焚香的习惯,偶尔就是喷喷香水,但自从穿书之后便入乡随俗,也跟着习惯了焚香。
小婉特意给李楚仪调制了花香,区别了蔺时远的檀木香,花香更甜,也更适合女子。
沐浴过后,李楚仪就躺在床上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等蔺时远。她现在手里的这个话本子已经看到了大结局,是一个双向奔赴的才子佳人的故事。
李楚仪起身把话本子放到柜子里,准备再找一本新的继续看。她目光所及话本子下面压着的几本书,随手就给抽了出来。
李楚仪都已经忘了,但这会儿重新看到,脸上又是一窘。是之前在邵洋街市买的那几本春宫图,当时买回府之后李楚仪就直接把它们压在了话本子下面,倒没成想这几本春宫图跟着话本子一起带回了京城……
李楚仪随手打开翻了几页,都是些线条画,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不及电脑上随便跳出来的小广告。
她意兴阑珊看了会儿,翻到后面手忽然又顿住。
不是,她居然一边看春宫图一边等蔺时远?这什么性质?!
李楚仪“啪”地一声就把春宫图给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