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千活动了两下伤口并无大碍,和苏容一一起走进苏容目房间,他愣住了,苏容一恍惚一下激动的跑过去道:“欧阳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好久不见。”
欧阳实厚微笑点头,“刚到”,见古金千扳着苏容一肩膀往后拽,站起道:“古公子来的正好,关于李阁主的事……”
话没说完,手中的粥碗被古金千抢下,他退后两步让出位置继续道:“在张兴师兄的逼问下,大小田师兄弟承认杀害李阁主的事实,老阁主有心让大小田师兄弟拿到赤紫珠将功补过,可张兴师兄咽不下这口气,将大小田师兄弟毒成了痴傻儿,并接下抢夺赤紫珠的任务。在下……”
欧阳实厚说着见古金千用勺子使劲怼粥里的猪肝,咣咣砸出声音,盛一勺直接往苏容目嘴里塞,塞完接着怼,声音越怼越大。
欧阳实厚不禁皱眉,“在下追到西派时你们已经离开,一路追寻痕迹赶到自闭村,打听到你们被北派的人抓了,便赶去南派求朱峰主相救,而朱峰主……”
“啊?原来是欧阳大哥引狼入室啊。”
苏容一插了一句,欧阳实厚左右看看不明所以,“什么引狼入室?朱峰主在我开口前就计划请古公子指导守则峰的客房改造,是挺巧的,但有朱峰主的庇护,东西北三派不敢嚣张。”
苏容一无力的叹了口气,看古金千不等苏容目把嘴里的粥咽下去,一勺接着一勺往他嘴里塞,莫名想笑,原来少爷生气这么可爱。
“古、古金千”,苏容目干呕着把嘴里的粥全吐回到碗里,“我是个虚弱的病人,有话好好说。”
粥吃不成了,古金千端起药碗就往苏容目嘴边怼,“药凉了,快喝。”
“够了”,欧阳实厚一手打翻药碗一手拽开古金千,“古公子有什么不满对在下说,不要作践身边人,在下听闻富家公子养宠儿就是为了发泄,但也请你适可而止,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
“没事儿没事儿,都是误会”,苏容目往前蹭着挡到他两中间,“我这几天重伤昏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矬子,快劝一劝。”
苏容一跑到古金千身边,他却丝滑的转身,拿过一块布巾,若无其事的擦拭被面上洒的药渍。
苏容一看了他一会儿,他也不转头,只好把欧阳实厚拽到房门口的位置说道:“欧阳大哥,不是你眼拙,是因为你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看谁都是正直的,可朱峰主真不是。”
苏容目佝偻着腰走过来也要听。
“欧阳大哥不觉得南派向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但又表面正义指挥大家不要乱啊,都听我的。什么都想插一脚,什么都想分一杯羹,自认为自己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好似那大圣人,但最坏最没原则的就是他们。”
“就是双标呗,还跟个长舌妇似的,见不得别人半点好。”
苏容目补充后和苏容一击了个掌。
欧阳实厚摇摇头否定道:“我明白,你们是想说四大门派本应平起平坐,有交集但无阶级,可南派这些年独霸武林,手伸的有点长。”
“欧阳大哥,你这不是门清吗?”
“可我不觉得是坏事啊”,欧阳实厚见古金千抱着被子走过来,下意识让路,“虽然两年一届的比武大会就是为了制止私斗的**,可规矩只是几行文字……”
古金千猛地转头打断了欧阳实厚的思路,这同样的话语苏容一也说过。
“欧阳大哥是想说,南派虽然独霸武林,但也算是出力平事儿了,否则武林还是会像四十九年前无规无矩,以暴制暴互相残杀?可南派现在也是以暴制暴啊,少爷刚刚还被抽了一鞭子呢。”
苏容一话音刚落右胳膊被古金千抬了起来,“叫了六遍,回房抄写六百遍不得与东派任何人来往。”
古金千把苏容一推出门外,拿过一碗新的猪肝粥就盯着欧阳实厚不说话。
“小实子,你赶路挺辛苦的,快去休息吧。”
欧阳实厚不肯走,看了一眼猪肝粥瞪着古金千,古金千像上了弦似的又开始怼猪肝,敲的碗底啪啪作响。
“哎呀”,苏容目无奈的用左手推欧阳实厚出门,“你不在这就啥事儿没有。”
门一关苏容目机关枪似的叨叨:“古金千你是一点不懂儿女情长啊,吃什么非醋呢,我都看得出来小矬子对他只是单纯的梦中情侠的崇拜之情,你们富家公子没时间看话本吗,我看你也没多忙,没事儿多看看书,多看看没用的书,有用的书看多了,容易得感情痴呆症。”
“三刀毒是欧阳实厚研制的。”
“啥?”
苏容目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注意到古金千的语气并非疑问而是肯定,不敢再打岔。
古金千瞄了他一眼盛起一勺粥,他伸着脖子吸溜到嘴里,大气儿都不敢喘。
“以你的性格,当初一定会拍着胸脯吹牛,’研制解药的事包在我身上’。可你当时的反应出卖了你,这毒药一定是你兄弟研制的。”
“我、我没说吗,我忘了。”
苏容目不敢抬头,伸手够碗,没等拿到古金千喂了他一勺,他雇用着嘴嘀咕:“可毒又不是我兄弟下的,他研制毒药也只是他的任务,就好比客栈的跑堂,店长,最终还是听命于他人的。”
“苏公子,换药了。”
苏容目听到老大夫的声音松了一口气,看到苏容一跟在后面拿着医药箱又提上一口气,“小矬子,我换药你跟进来干嘛?”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少爷说他完全按不住你。”
“纯造谣,我堂堂七尺三男儿怎么可能挣扎,那是昏迷着控制不了自己,现在很清醒坐着来,你出去。”
苏容一瞪他一眼开始帮老大夫做准备,古金千按住他肩膀也被甩了一下,“不用按,半吊子仵作知道穿透伤换药流程,没什么可怕的。”
突然嗷一嗓子,苏容目不受控制的雇佣身体,古金千按肩膀,苏容一蹲下拽着两只胳膊,老大夫差点被他挣扎的脚踢到,感慨道:“我们村杀猪都没叫这么大声。”
“哪来的半吊子大夫,是不是故意让我出丑。”
古金千看老大夫从伤口里拽出染红的止血布,再塞进去新的,自己肩膀都感觉麻嗖嗖的疼,溜号的功夫苏容目差点站起来,他使劲一按,安慰道:“好了好了,快了快了。”
不出意外苏容目又疼晕了过去,古金千给他盖好被子回头一愣,看苏容一眼角噙着泪,疑惑道:“被吓到了?下次这样的场面还是不要看了,可以叫别人帮忙。”
苏容一摇摇头眼泪流了下来,他不说话一直看着苏容目,缓缓地坐到床边,掏出手绢给苏容目擦脑门的汗,“少爷你有事就去忙吧,我陪小、我陪阿容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