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战俘营弥漫着紧张而期待的气息。重新分配职位的日子到了,每个俘虏都祈盼着能分到一个轻松些的工作。安洁默默整理着衣物,心情复杂如麻。莫丽甘的阴晴不定、铃毫不掩饰的敌意、还有营中那些、谣言,让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忧虑。
命令很快传遍了营区。俘虏们迅速整装,排着长队等待命运的宣判。铃的身影出现在分配区域,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人群。她挑选了几名女子,分发袖章,告知她们的新岗位。
安洁在沉默中等待,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终于,铃的脚步停在了她面前。没有言语,只有一道冰冷的视线示意她跟随。安洁被带到了那扇熟悉的、象征权力与压迫的橡木门前。
门被推开。莫丽甘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猩红的军装衬得她愈发冷酷威严。她抬起头,看到安洁进来,赤红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近乎玩味的兴趣,唇角微微勾起,刻意营造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安洁,过来吧。”莫丽甘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命令感,示意她坐下。
安洁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莫丽甘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压迫感让她脊背发凉,神经紧绷。
莫丽甘审视着安洁,目光带着**裸的探究:“安洁,我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声音平稳,却不怀好意。
安洁心中一沉,竭力维持镇定:“传闻?什么传闻?”
“那我问问你,”莫丽甘微微前倾,红眸紧锁安洁,语气带着刻意的轻佻,“是否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呢?” 她欣赏着安洁眼中瞬间闪过的震惊,随即被强压下去的冷静取代。多日的相处,安洁似乎对莫丽甘的“兴趣”有了一丝免疫力。
莫丽甘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听说你和莉莉关系密切,她在你身上投入了很多,甚至为你冒了风险。” 她顿了顿,抛出致命的饵钩,“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愿意成为我的情人,说不定我高兴了,就放她走。” 这是**裸的胁迫,用安洁最在意的人,测试她灵魂的底线。
愤怒瞬间冲上安洁的头顶!她猛地抬眼,冰蓝色的眼眸燃烧着屈辱的火焰,直视莫丽甘:“绝对不可能!” 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莫丽甘并未动怒,反而像是欣赏着猎物最后的挣扎,自顾自地说起了看似无关的话:“遇到狼,如果你连割块肉下来的勇气都没有,怎么狼口逃生呢?” 这个冰冷的隐喻,拷问着安洁的生存意志与牺牲的底线。为了“逃生”,她是否愿意割下自己的“肉”?
安洁听懂了其中的残酷逻辑。冰蓝的眼底翻涌着巨大的痛苦与挣扎。保护莉莉是她唯一的软肋,也是莫丽甘手中最锋利的刀。
“我不需要成为你的情人,也不需要你的怜悯。” 安洁的声音最终响起,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近乎悲壮的冷静。她强迫自己直视那双赤红的深渊,“我有自己的尊严和信仰,我不会为了个人的利益而背叛自己。” 然而,在这看似坚定的宣言背后,是巨大的空洞——她知道自己无法真正拒绝莫丽甘的意志。
莫丽甘捕捉到了安洁眼中那深重的无力感和为了莉莉而强行压制的屈服。她微微一笑,带着一种近乎赞赏的残酷,伸手轻轻抚过安洁紧绷的脸颊,感受着那细微的战栗。“可惜,你在意的人,已经早就背叛你了。” 她心里无声地补充,这句话如同无形的毒刺,虽未出口,其寒意已渗透空气。
“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莫丽甘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惊喜。” 她的目光牢牢锁住安洁,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被完全掌控的、充满反抗韧性的珍贵藏品。
安洁没有回避,她强迫自己迎上那目光,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是莫丽甘锁定的猎物。恐惧依旧存在,但一种麻木的、被逼入绝境后的决然支撑着她。
莫丽甘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俯视着下方如同蝼蚁般的俘虏营,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我办公室刚好缺个下手,这就是你新的工作。” 这不是商量,是命令,是另一个更精致的牢笼。
安洁明白这“助手”身份背后的实质。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沉默地点了点头。屈辱感和对莉莉安危的担忧,像两条冰冷的锁链,将她牢牢捆缚。
莫丽甘的指尖在光滑的红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叩、叩。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铃如同接收到精确指令的机械,立刻推门而入,身姿笔挺地站到莫丽甘身边,但她的眉宇间,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不悦飞快闪过,又被强行压下。
“铃,从此刻起,安洁将成为我的助手。” 莫丽甘的声音像淬了冰,宣告着权力的转移和安洁新身份的落定。
铃的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她垂下眼睑,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被取代的危机感、对安洁的敌意、或许还有一丝对将军决定的困惑?她最终只是微微点头,用无可挑剔的军人姿态回应:“是。”
“带她下去。” 莫丽甘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甚至没有看铃一眼。
铃再次点头,脸上挤出一个极其短暂、近乎程式化的微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安洁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每一步都沉重无比。身后那扇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前方是未知的深渊。她心中充满了强烈的不安和巨大的疑惑:莫丽甘究竟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这个“助手”的身份,究竟是新的折磨的开始,还是更可怕的驯化过程?等待着她的,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和艰难的抉择。空气中弥漫着铃身上冰冷的、压抑的敌意,如同实质的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