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予在睡梦中只觉得头晕目眩,天地间似乎都在抖动,而且冷,她感觉到很冷。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阵天旋地转,天空的明月星光在眼前旋转着,她立刻又闭上眼睛,风雪吹刮着飘洒在她身上,法师,好冷!
池予突然猛的睁开眼睛,顾不得头晕旋转,想要起身,可是手脚无力,身体僵硬,她起不来身,动弹不了,她看到了天空的明月星光,看到了风雪飘落在她身上,她此时并不是在山民的帐篷里。
然后她看到了山民,不,不是山民,是山民的魅灵,它们抬着她飘行在雪山里,要将她送到哪里去?净尘他们呢,被它们怎么样了?
池予暗自运起法力,不行,法力还是被限制着,她全身无力,多半是被它们下了迷术之类 ,它们抓她到底要送去哪里?
山魅似乎也发现她醒来了,那空洞洞的眼睛垂下来看着她。
池予也睁着眼睛看着它,大眼瞪小眼,山魅突的一笑,在这夜色里更加渗人,阴森森的说道:“你醒了?”
池予点点头道:“嗯,我醒了,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山魅一怔,似乎很意外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惊叫,默了下才道:“我们送你去见山神。”
池予蹙眉道:“我并不想见山神,你们为什么要送我去见他?”
山魅笑得更阴森:“因为我们是山神的奴隶,山神需要女人,我们便将女人送去给山神!”
池予瞬间明白了,果然山神根本不是什么山神,多半是这雪山里的妖魔鬼怪,持强凌弱俘虏了一帮山里的小鬼小妖为手下,帮他做事。
需要女人修炼的多半是想要采阴补阳的,只不知这山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山魅们将她抬到了个山洞里停下来了,将她放在了山洞里的一张石台上放下,然后跪在下面不停的参拜起来。
山洞里很简单,一张祭台,一座石像,一些香烛,一面锦旗,别的再无一物。
池予抬眼看向石像,那是一尊文殊菩萨的雕像,她跟随在净尘身边去参拜过无数个佛寺,见过文殊菩萨的雕像。
这里怎么会有菩萨的雕像,难道这个‘山神’还是个虔诚的佛门信徒?
她全身无力,只能静静的躺在祭台上,如同个祭品般,山魅们在祭台下不停的参拜着,她只能目不转睛的看向文殊菩萨,这一看越看越诡异,只见菩萨一手拿剑,一手拿书,和平时看到的文殊菩萨像没什么不同,只是这尊菩萨雕像的剑和书都有些奇怪,似乎散发着不同凡响力量,仿佛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她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力量在慢慢消失,难道这就是限制她们法力的东西?
想未完只见金光一闪,仿佛凭空冒出来般,一条人影如鬼魅的出现在了洞口前。
那人出现后,山魅们便自动的退出去消失了,洞里只剩下池予和那人。
那人的目光落在池予身上打量了一下,看到她眉心的莲花印记时一怔,开口道:“你是佛门弟子?”
“你是僧人?”池予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人,很具西方特色的面孔,光头僧衣,很明显是个僧人。
那僧人合十道:“僧名迪那迦!你……是比丘尼?”
池予想摇头却动不了,只得道:“我不是佛门中人。”
迪那迦有些意外,看着她眉心的莲花印记,明明是佛门印记,怎么会不是佛门中人,刚想开口说话,又点头道:“哦,你被它们下了酥骨散,没关系,僧帮你解开。”说着伸指在她身上虚空一指。
池予只觉得一阵轻风扑面,一股劲力在她身上游走一番便消失无踪了,渐渐的她的力气回来吧,她能坐起身来了。
迪那迦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道:“你的脚也受伤了,我帮你治疗。”
池予急忙制止:“不,不用,它自己会好的,谢谢!”他那股劲力在她身上游走,就像被他全身上下都摸了一遍似的,那感觉实在是很糟糕,让她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迪那迦颇为遗憾的样子,看着她又问道:“你说你不是佛门中人,为什么身上有佛气,你是佛的女人?”
池予面无表情道:“我是中原出云山的弟子。”
迪那迦恍然道:“中原出云山?道家的弟子!”
池予反问道:“你就是这里的山神?”
“僧不是山神。”迪那迦苦着脸道:“我只是有些事想不明白,修行受阻无法悟道,才来到这里效仿佛苦修,当年佛陀就是在深山里苦修才顿悟成佛的。”
池予静静看着他:“既然是苦修,你为什么要奴隶山魅来帮你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
迪那迦愕然道:“何出此言?”随即顿悟道:“所谓山魅其实乃是这山里的山民,被野兽攻击,死不瞑目,是僧超度了它们,只是它们在此的所作所为,并不是僧所吩咐,而是它们感恩僧替它们超度,才执念留在此。”
池予淡淡道:“那它们抓我来这里为何?”
那山魅说了,山神需要女人,才把她给抓来献给他的,需要女人修炼的,总不是什么正经的修炼方式,尽管他身上的气息并不邪恶。
迪那迦无奈道:“僧今修行遇到心魔,我必须要降服心魔才能开悟成佛,所以僧需要你的协助,请你帮我。”
池予立刻摇头:“我拒绝!”
迪那迦一噎,疑惑道:“僧并未说需要您做何事,您为何就拒绝?”
池予道:“第一,我不认识,为什么要帮你;第二,你指使山魅将我迷惑到此,其心不正,你是好是坏不明,我更不能帮你。”
迪那迦朝着文殊菩萨的雕像一拜,道:“僧乃文殊菩萨道场的主持,乃文殊菩萨门下弟子,我有文殊菩萨道场的主持度牒,只因开悟受阻,方才来到深山苦修,你莫要误会。”
难怪他随身带着文殊菩萨的雕像,池予指在菩萨手中的剑和书道:“那这是怎么说,为什么要抑制法力?”
迪那迦意味深长道:“僧既然是苦修,自然是不能使用**的。”
池予默了下,他大概也是恐怕在他苦修心魔时,有妖魔鬼怪来袭,才使用这抑制法力的神器,保护自己吧。
迪那迦笑道:“僧一心修行,并无恶意。”
池予默默的看他一眼道:“那你可以暂时关闭一下神器吗,让我回去。”
迪那迦脸色一变:“僧与你说这许多,你还是不愿帮助我?”
池予戒备的看着他,摇摇头。
迪那迦沉着脸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别怪我逼迫你。”说着他先朝文殊菩萨雕像跪拜一番,然后盘膝坐了下来拈指掐诀,恶狠狠的看着她道:“把衣服脱了!”
池予愕然看看他,又回头看看文殊菩萨的雕像,他当真敢在菩萨面前逼迫她?
迪那迦凶狠道:“你不想我亲自动手的话,就自己脱光衣服,我不碰你,菩萨面前可以作证!”
池予懵了,感到有些匪夷所思,难道他的心魔是女人,他苦修要渡心魔,但从没有见识过女人的他反被心魔诱惑,无法降服心魔,所以才要抓一个女人来观摩一番,助他开悟,这就是净尘曾经说过的:先以欲勾牵,后令入佛智。不断淫-怒痴,亦不与俱,不灭痴爱,起于解脱。欲先得之必先予之。
她一副怪异的神色看着他,仿佛看登徒子看淫-僧的表情,迪那迦有些慌惶,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子,被他如此羞辱她还能不惊慌不紧张,反而一副冷静镇定的看淫-僧的样子,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他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若是哭闹惊慌不已,说明她是恐惧的,只要她恐惧,他还能威严恶语相对,可是她偏偏这般平静镇定,倒显得他的行为有多淫-邪。
迪那迦脸上挂不住,看她平静的眼眸,忍不住恼羞成怒,起身恶狠狠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动强的了!”
“那你动一个我看看!”一团妖艳的红莲业火,人未到火先到,悄然无声的飘了过来,向迪那迦扑去。
迪那迦急忙放开了池予侧身一避,惊讶道:“红莲业火!”
仿佛是从天而降,又仿佛是凭空冒出来,净尘已经将池予抱在了怀里,一手替她整理着被他扯乱的衣襟,似笑非笑的看着迪那迦,他唇角上扬,凤眸微眯,气势却如惊涛骇浪般凛然凌厉,眼里仿佛燃起熊熊烈焰般,能将他焚成灰烬。
“法师!”落在他的怀里,池予的心彻底的安了下来。
迪那迦皱眉看着池予对净尘那亲密的态度,还有他那不同凡响的气势,问道:“他就是你的男人,把佛气渡给你的那个佛子?”
池予一怔,净尘已经挑眉道:“是又怎么样,你要与我抢吗?”
迪那迦站起身,合十凝视了他一会道:“阿弥陀佛,我观师兄已然觉悟,为何还留恋世俗,不入菩提不入西天净土不成佛?”
净尘微微一僵,似笑非笑道:“何为觉悟何为佛,觉悟了就一定要成佛?成佛就一定要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