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点头。
气氛在此刻凝滞。
直到梦幻的前奏响起。
江心看着愣住的他们问:“好听吗?”
“好听,深藏不漏啊你。”景宿雨夸赞道。
“哪里哪里,也就一般般。”
一分钟后,音乐停止。
江心挠了挠头,“就改了一半,后面再改就很突兀,索性就停下了,想着还有你们兜底呢。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改编是什么样的,我这改的实在是太多了。”江心说。
“我呢。”秦随然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没人想听我的吗?”
几个人纷纷看他。
江心毫不犹豫,伸出胳膊,“您请。”
景宿雨斜倚在墙上,看着他们三,“我也想知道,你会改什么风格。”
“改动特别大的那种。”秦随然心里也直打鼓,他的改动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比江心的改动还大。
江心对这首歌改动较大的地方就是前奏,但是衔接的好,不突兀。
而秦随然基本上就是整首歌重新编曲了,要是仔细听也能听出来这是哪首歌,就是不明显。
景宿雨听完前奏就知道这版的改编很大,但是讲真的她喜欢。
秦随然有些忐忑,不知道观众评委能不能接受,要是票数低,他们这个乐队就淘汰了。
他下意识看向景宿雨。
景宿雨注意到他的目光,“特别好,别担心。”
秦随然知道,她是支持自己的,但是,“我们真的能赢吗?”
“你喜欢吗?”景宿雨问。
秦随然没明白她的意思。
“我说这个版本你喜欢吗?无论输赢,我们都已经站上这个舞台了,你在犹豫就是说明你想让这版改编登上舞台。”景宿雨拍拍他的肩膀,“要不要听听我这个版本,听完我们就知道谁改编的歌曲适合登上这个舞台了。”
“谢谢。”秦随然别过头去。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秦随然都很感谢景宿雨,如果没有她,他这辈子都不会登上舞台,不会找到自己心中所爱。
景宿雨改的这个版本也不错,就是少点特色,好听,但是并没有太多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秦随然听完一脸迷茫地看向景宿雨。
景宿雨对上他傻了吧唧的目光,从他的脸上读出了千万种情绪。
“怎么了?”
秦随然表情还是没变,甚至多了丝质疑,“姐,你说实话,你认真改了吗?”
听到他这么正经说话,景宿雨还不太适应,她也明白秦随然这是什么意思了。
“当然了,你以为我故意放水呢,咱们是一个团队,我放水是为了点什么?不好听吗?我可是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写出来的。况且我当时觉得还有你们呢。”
时觅和江心都别过头。
秦随然也别过头:“那你可能觉得错了。”
景宿雨再看就只能看到三个后脑勺,“看什么呢?带我一个。”
江心才转过头,“我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才整出来这个版本的,是人就会有短板,对不对,而且秦随然我觉得你改的那版很好,不过我觉得可以让我们三个再完善完善。”江心太知道他的顾虑了,这么一说,秦随然能好受些。
“说的好,你改编的版本给了我灵感。”景宿雨是说谎了,她改编的歌曲倒是没到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程度,但是这个也确实是她当时觉得还不错的改编了,也就只是还不错,但是去打远乐队真的不一定赢,她想的是到时候来到排练室,大家再一起聊一聊,就没有再改动。
现在有了秦随然这版,她也不用再出力。
“那我们再改一改,争取今天做出完整的一版。”
秦随然比了个ok的手势。
秦随然很喜欢江心改的前奏,就和她聊了聊。
下午三点,确定了最终版,也不一定,有可能推翻重做。
秦随然坐在地板上,喝了口上午祝夏送的咖啡,“哦,对了,你的饮品在袋子里,差点忘记了。”
“好。”景宿雨起身走到那个袋子旁边,只是看了一眼她就知道是什么了,“我记得高中的时候这个咖啡店的包装还不是这样。”
“价格也不是这样,我当时经常喝,哪天没睡醒就买一杯拿学校里喝。”秦随然说,“当时我是走读生,天天帮我同学买,那个店的生意也是真好,现在就一般了,也可能是因为店开的越来越多了吧。”
敲门声响起。
景宿雨说了声:“进。”
华棋医推开门走进来,“你们可让我好找啊,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才知道你们几个在这儿,你说说这里面怎么这么复杂,和迷宫一样。”
华棋医特别自然地就坐下了,“改的怎么样?”
“来打探敌情?”景宿雨把饮料放在一旁,已经不冰了。
“我们又不是敌人,我来打探什么敌情。”华棋医说,“信任在何处?”
江心:“那你就是来刺探情报的,说,你是谁派来的?”
华棋医举起双手:“我可没有,我和远乐队不熟,就是来看看你们改什么样了。”
“改好了。”时觅突然停顿了下,“但是我们不给你听。”
华棋医叹了口气,“都改好了?我刚才走了三个排练室,都说已经差不多了。”
“你们没有头绪?”景宿雨问他。
她觉得不应该,记得之前他们在公司举办的晚会上改编过他们公司前辈的一首歌,特别有自己的风格。
“也不是没头绪,聊崩了,吵起来了,一个个全撂挑子不干了,我也没调节好,不然我为什么这么闲,来找你们。”华棋医现在想想就头疼,“工作人员来了也没调节好,这段还被拍下来了,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个小时前,枫叶乐队还算是比较和谐。
他们商量过,决定让徐伟负责这次的改编。
徐伟昨天就改好了,做了编曲通知了他们。
然后今天一排练就出分歧了。
刚开始大家还算是心平气和。
但是每个人都在质疑,徐伟的脾气也上来了,强压着怒气,“那你们来改。”
熊阙脾气也爆,“你什么意思?”
“你们什么意思,不是说了让我来改,改好了开始挑刺了。”
“你改的不好,这就不适合舞台。”熊阙的语气依旧是特别冲。
两个人就对视着。
这个时候卓雨明又说:“这个调太低了,我唱不来。”
华棋医赶紧冲上去给他们拉开。
这个时候瞿飞啧了声,他觉得争吵毫无意义。
徐伟做出让步后。
排练呈现出的整体情况还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他就指出鼓哪里打的不好。
熊阙刚开始还做出改变了,到后面也不耐烦了,“你是不是故意挑刺。”
风波又起。
熊阙本来就是年轻人,太冲动了,见自己吵不过徐伟,扔下鼓棒就走了。
华棋医跑出去拦。
熊阙直接甩开他的手,走的更快了。
一到门口,徐伟也拿东西走了。
最后排练室里就剩他一个人。
华棋医心烦,就问了工作人员,到处走一走。
到现在也没人回他的消息。
华棋医也是欲哭无泪了,“我们乐队就是几头倔驴,拉也拉不回来。”
时觅啧了两声,“我建议啊,你们五个上调解节目去,正好调解一下你们之间的矛盾。”
华棋医:“……”
“暂时不考虑,再说了,这种节目不是调解婚姻关系的吗?我们去算什么。”
时觅:“那就错了,大错特错,什么叫调解婚姻,也有调解别的,比如婆媳关系的。”
华棋医再次沉默,“算了吧,我们还是自我调节吧,估计他们很快就能想通了。”
其实华棋医自己也不太相信。
倔驴拉也拉不回来。
几个人安慰了华棋医几句。
华棋医只是笑笑。
俞啜问了工作人员,就来到了排练室门票,她敲了下们走进去,“景宿雨,走吗?”
景宿雨嗯了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秦随然挥挥手:“走吧。”
景宿雨拿着手机离开这里,“你哥,相亲?”
“也有可能是我。”俞啜悲伤的开口,“我妈对我说,让我也去。”
景宿雨按下电梯按键,“你才多大就去相亲。”
“23,我才大学毕业一年啊,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吗?”俞啜的内心是很崩溃的,她真的一点也不想去相亲,一点也不。
“她们的关系网还挺广的,无论你们在哪里都能找到人和你相亲。”当然,景宿雨还是不理解这种催婚的行为。
“就是啊,你妈妈不让你去相亲吗?”俞啜问。
“她…”景宿雨又想起了上午的那通电话,她有些无助的声音,那时她应该是在路口,很嘈杂的声音。
俞啜看她愣了神,“怎么了?”
电梯门打开。
景宿雨回过神,走出电梯,“没事,她无暇顾及我。”
“行吧。”
相亲的地点是在一个咖啡馆。
相当有格调,推门进去就听到小提琴声。
这里的服务员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
俞啜坐到提前预约好的位置上,“这个店真的超级火爆,还要预约才能进店,真不理解为什么要选在这儿,音乐有氛围感?”
服务员走过来,拿出一个菜单,“两位顾客看看吃点什么。”
俞啜点了这个店里的招牌蛋糕,和两杯奶茶。
俞啜把菜单给服务员,等她走了才说:“先随便吃点吧,过会儿我们在出去吃。”
相亲对象还是没有来。
俞啜点开手机,想要发消息,最后还是没有发,他们两个从加微信后就没说过一句话。
所以,俞啜决定就等半个小时,他要是不来就离开。
俞啜和景宿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俞啜一说起自己的哥哥那就是滔滔不绝,“我哥还挺优秀的,我就普通了点,成绩普通,最后也就只是考了一个很普通的大学,不过我的老师说我很有音乐天赋。”
还剩五分钟,相亲对象终于来了。
“请问你是俞啜吗?”
俞啜觉得这个声音还挺好听,抬头一看,这个相亲对象长的虽说不是太帅吧,但是挺板正的。
俞啜刚觉得这个相亲对象是正常人。
就见他坐下来第一句话是,“你接受我有一个妻子吗?”
景宿雨觉得他脑子有问题,“你接受自己是精神病这个真相了吗?”
俞啜火气也上来了:“你什么意思?”
“你妈妈没有告诉你吗?我已经结婚了,我是想离婚的,但是我的妻子不让,说要是离婚就让我净身出户,我没有办法,当然我会很爱你的,你会是我唯一的女朋友。”
“脑残吧你,我可去你的。”俞啜拉着景宿雨离开了。
俞啜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吃饭了,“抱歉啊,我现在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没有办法去吃饭了吧。”
“没事。”景宿雨回头看了眼店里,“他这种垃圾你也不用太在意。”
“我懂,但是我心里堵的慌。”
“那我先走了。”景宿雨一转身就听到俞啜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
“你什么意思?把你的女儿推给一个结婚的男人,你脑子是出问题了吗?不要赶紧切掉,长了也是白长……”
景宿雨打了个车就离开了这里。
她也没胃口吃饭,干脆直接回家了。
天渐渐暗下去。
楼梯间也没有安灯。
景宿雨借着微弱的阳光,走上去。
祝夏听到脚步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景宿雨停下脚步,试探着问,“祝夏?”
“是我。”
景宿雨这才继续向前走,她没有急着去开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当然能知道。” 祝夏盯着她,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很可惜的是,景宿雨依旧面无表情,也沉默着和她对视,“那我,还挺害怕的。”
景宿雨故意停顿了下。
然后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她走进去,没有关门。
祝夏也跟着她进去,天花板的墙皮大块大块脱落,墙上还有孩子的涂鸦。
“景宿雨。”祝夏似有话在心头,化为无声的寂静。
景宿雨捕捉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疼,或者是别的什么,很难形容,很难看透。
“我很好,这里很好,房东阿姨也很好,所以,不用太过心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