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宿雨看着这条评论突然间笑了出来,然后给祝夏点了个关注。
不少参加这个节目的乐队都关注了祝夏。
祝夏简单的洗漱了下,点开手机,卡了一下,她觉得事情不简单果不其然,微博已经炸了,私信评论一大堆。
她一个个回关了过去,看到了景宿雨的那个关注,手指悬在手机上,好心情地回关了。
李云一想明白这件事情,感觉脑子要炸了,祝夏要在这里定居?她是因为谁?
她给祝夏打去电话。
祝夏看到弹出的电话按了接通:“喂,怎么了,李姐,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
李云犹豫了会儿还是问:“你打算在这里买房子吗?”
“也不是不可以。”祝夏的语气很轻快,“这里很美。”
李云沉默了,过了会儿又说:“别的地方也很美,你不会是为了…为了你初恋男友。”
祝夏皱了下眉:“是女的,一个很漂亮很有才华的女生。”
李云觉得祝夏肯定是病了:“在这个节目里?”
祝夏嗯了一声,“怎么了,李姐?”
“没事。”李云面前的电脑还亮着光,“有别的节目也想邀请你去,你看看要不要去,给的钱不少,甚至是这个节目的三倍。”
“不去。”祝夏没有任何犹豫,“我不喜欢参加这种节目,帮我回绝了吧。”
“行。”李云早有预料,“不去就不去吧,那明天的录制你去吗?”
“去。”祝夏坐在床上看着窗外,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在祝夏就是喜欢,“除了我还有谁?”
“就那三个导师其中一个,可能是曲素吧。”李云解释道,“她名气高,主持也很专业,让你去是加一点看点吧。”
“嗯。”祝夏的眼睛有些酸涩,“那就先这样了,你也早点休息,李姐。”
“行。”
电话挂断。
祝夏把窗帘拉上,点开微信,景宿雨依旧是微信置顶,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她点进聊天框想要发些什么,就看到她当年发的那条消息。
为什么离开?
当年祝夏和她的的妈妈大吵一架,不想去到国外,不想按她的安排生活,也有些讨厌,明明两个人这段婚姻早就名存实亡,只是为了利益才一直没有分开。
却在那个时候,两个人一起来劝她让她去国外,说是劝,其实说白了就是逼迫,她必须去,别无选择。
他们三个人这样面对面地坐着,祝夏只觉得喘不过气,他们之间很陌生,甚至彼此间都带有一点“恨”。
祝安远恨的是自己处处被夏叶压一头,甚至自己的公司能做的这么好也少不了夏叶的帮助,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他觉得自己的尊严被践踏。
夏叶恨,恨自己这么帮助祝安远,他却出轨,酗酒,常常不回家,甚至有了私生子,并且一直在找机会搞垮她的公司。
祝夏对他们的感情很复杂,因为从小他们就用在忙自己的事情,她在这个家中感受不到爱,他们聚在一起就是无止境的争吵。
她很害怕,而他的父亲她知道是爱她的,只是祝安远的爱也太复杂了,祝夏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这份爱是不是掺杂着利益。
而她的母亲,分给她的时间很少,从小便是如此。
祝夏可以理解,但是在很小的时候确实受这件事情的影响,而怀疑自己。
在祝夏十二的时候,两个人都装不下去了,他们不愿意在祝夏面前装两人还爱着,甚至看不出他们是否还爱着祝夏。
分开后,祝夏跟着夏叶,只不过夏叶回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刻意躲避祝夏。
祝夏和他们的关系很生疏,感情很复杂,有时候祝夏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
可能是商人做久了,即便是和她谈话也很商业,想要击破她内心的防线。
祝夏其实并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还可以坐在一起,当时她只是看着他们,也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她不接招,只是问了句,“我们是有血缘关系对吧。”
他们可能是没听明白,都愣住了。
祝夏又说:“我是你们的女儿,不是你们的商业伙伴,而且我并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去国外留学,我没有办法给你们带来任何收益。”
气氛越来越不和谐了。
他们好像是被伤到一样,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直到夏叶好像想起来什么,不紧不慢地吐出三个字,“景宿雨。”
就三个字。
死一般的寂静,静的让人觉得恍惚。
他们也知道她和景宿雨的关系并不一般,当时是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好好考虑。
却在一天,给祝夏发去消息要和她谈一谈,她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她不想去国外,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说,“等我回来。”
景宿雨只是笑着看她,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不说,那个眼神很复杂。
她当时可能也在心里挣扎着。
然后到他们约定的地点,只有她的爸爸,祝夏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想要离开,却被拦着,她无法脱身。
等到她的父亲接了一通电话,才让祝夏离开。
祝夏的心在乱跳,是因为紧张,也是因为害怕。
夏天的风是那样的冷,她好像再也走不动了,好像陷入一片黑暗中。
她推开门走进那间房子,空无一人,只能听到蝉鸣声,屋子里的东西没动,桌子上出现了一张纸条,景宿雨离开了。
卧室里,并没有大的改变。
祝夏到那个时候才发现,景宿雨的东西是那么少,她在想是不是在很久之前景宿雨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离开。
祝夏的手在抖,思绪混乱,她拿出手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打出那五个字。
她没敢看,缓了一会儿才打开手机,没有回复,当时祝夏隐隐觉得景宿雨可能不会回她了。
祝夏现在看到那条消息还是会心痛,她很想知道她的爸爸妈妈当时有没有对她说很伤人的话语,可能再也不会有回答了。
她并不怪景宿雨,她找不到理由,讨厌她的,恨她的,对她的行为生气的理由她都找不到。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很想景宿雨,一直都很想。
思念层层叠加,到此刻再也消不下去。
她点开相册,视频开始播放。
景宿雨正抱着吉他,突然间看到祝夏在怕自己,她抬起头问:“拍我干嘛?”
祝夏拿着摄影机对着他,“你不是要唱歌吗?”
景宿雨垂眸,骨节分明的手上戴着戒指,金属戒指看着很旧,也有些廉价,但是景宿雨视若珍宝,一直戴着。
她波动琴弦唱着小情歌,声音很轻很轻,是只唱给祝夏听的。
视频最后一幕是最后一节音节落下,景宿雨抬眸,慢慢地向她靠近,视频结束,祝夏拿着摄影机的手垂在地上。
景宿雨吻上了她,很轻的一个吻,却无尽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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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是个晴天。
卧室里的窗帘并不遮光。
景宿雨睁眼,就看到天花板上的那一缕光,她突然想起昨天祝夏说的:“你猜猜今天下午会不会下雨,还是说它会变成晴天。”
没有下雨,也没有变成晴天,但今天是个晴天。
景宿雨看了要手机,群里秦随然艾特了所有人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早餐。
景宿雨回复了个好,便收拾收拾出去了。
早餐店是他们常去的那一家。
秦随然爱吃辣,来了碗重庆小面。
上午九点,早餐店的包子也卖差不多了,老板一直在包馄饨。
江心吃了口包子:“大早上就吃这么辣?”
秦随然边吃边说:“这个点都快中午了,不过怎么还这么多人。”
老板手上动作没停,“现在还不算多,你是没看到凌晨五六点的时候,那人才多呢,忙的我焦头烂额的,现在轻松了不少,你们这是要上班去啊?”
秦随然思考了会儿,觉得这也算是上班吧,便说:“算是吧。”
“这个工作好啊,早上九点才去。”老板包了不少馄饨,便收拾收拾忙别的去了。
时觅注意到景宿雨的新手机了,“换手机了,姐。”
“嗯,昨天刚换的。”景宿雨回答他。
“早该换了。”秦随然喝了口豆浆,“手机都卡成什么样了,硬是拖到充不进去电才换。”
景宿雨尴尬一笑:“那我不是没钱嘛,我要是有钱我早就换了。”
秦随然毫不留情的拆台:“得了吧,你就算有钱也不舍的换,房子租的也是特别便宜的,你攒钱干嘛?”
景宿雨也不知道,只是她物欲极低,根本没什么想买的东西,就存着了,至于房子,能住就行。
几个人吃完,就到了这附近的公交车站,从老城区到心城中心区的公交车很多,一会儿来一辆,根本就不需要等。
几个人又都有公交卡,刷完就上车。
他们走进拍摄场地,跟着记忆来到昨天的那个空地,一到就看到了节目组搭建的台子。
已经来了不少的乐队了。
现在去九点五十,估计还有十分钟导师就来了。
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华棋医打着哈欠,往右边挪了挪:“怎么现在才来?”
景宿雨刚才根本没注意到他,“你来了?”
“早来了。”华棋医说,“看错时间了,在这等四十分钟了,给我无聊死了,你们可算是来了。”
“哦。”景宿雨也有些无聊,“没说规则?”
“没。”华棋医说,“得等导师来了才知道,瞒的挺深。”
“不深不就不好玩了。”景宿雨说,“跟开盲盒一样。
“那倒也是,开什么盲盒,我抓娃娃都抓不到。”伸了个懒腰,“困,昨天太激动了,根本睡不着。”
“我睡着了。”景宿雨漫不经心。
华棋医:“我没问。”
“我知道。”景宿雨回头对上他的目光。
华棋医:“……”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这是在聊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
“你知道啊。”说到后面声音都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