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可惜这马车太小,李秀满为了给张春风留出空间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张春风为了不压到李秀满,俯下身亲吻的时候,只能两只手支撑着马车,途径碎石路,马车忽然一震,张春风继续要磕在李秀满身上。
她赶忙从李秀满身上起来,怕再把睡着的李秀满惊醒,再不敢胡来,从包袱里拿出书本来看。
到了中午,李秀满还在睡,张春风也疲惫,途径镇子时,也没停马车,直接买了几个馒头,继续赶路。
晚上三人到了莲池镇,找了个驿站,三人下马车。
张春风让店小二去喂马,自己带着赵雍和李秀满走进去。
张春风本是打算要两间房子,偏偏这时候赵雍身无分文,为这东西多花几两银子,她是真感觉不值。
再说了,有他在也没什么,张春风拿赵雍当狗,当着一只狗的面和嫂嫂亲亲我我也无甚大碍。
于是三人就要了一间宽大的房子,张春风和李秀满躺在床上,赵雍睡在地下。
“睡过这么硬的地下吗?”张春风坐在床上问。
赵雍摇头。
张春风没再出言嘲讽,这一路下来,她发现赵雍话很少,而且脸上总是没表情。
只有最初那晚,赵雍为了活命说过几句长话,后来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似乎只要自己不会死,他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去取热水,再把饭菜端来。”张春风吩咐。
赵雍点头去做。倒是很听话,听话到让张春风怀疑,这人从小就很听话,从小就被命令,被命令惯了就喜欢上了被命令的样子,一旦没人命令他,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嫂嫂,可好了点?”张春风又去问李秀满。
李秀满中途醒过来一次,吃了几口馒头,手里馒头还没吃完,竟然又开始发困。
现在躺在床上闭着眼点头:“嗯,只是这药膏里像是真有麻醉剂一般,我总觉得困。”
“许是药物进了血肉,嫂嫂等吃了晚餐再睡。”
李秀满只感觉自己两只眼皮里都是热乎乎的一层,眼球里的热,让他想闭上眼好好歇息。
但张春风说了要用晚餐,李秀满强撑着喝了一碗粥,随后立马去洗漱,不消三分钟,倒在床上就再次进入梦乡。
张春风身上也累,看一眼准备躺下的赵雍,张春风还是拿出跟绳子,将他两只手绑在头顶,绳子的另一端系在李秀满脚踝上。
就赵雍的体格,半夜里想逃跑也挣脱不来李秀满。
“仔细点,睡觉的时候保持一个姿势别动,千万不要惊醒嫂嫂。”张春风打个哈欠。
赵雍脸上也是疲惫,他胡乱点头,又看自己肿起的脚踝,就现在的腿脚让他一个人走才是要了老命。
张春风吹熄烛火,房间里陷入黑暗,累极的三个人,纷纷进入睡眠。
睡到后半夜,张春风只觉得李秀满整个烧起来一样热。
她迷糊的贴着李秀满的脊背,因为李秀满太热,张春风感觉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水。
太热,口中就渴的厉害。
“倒水,周争渡!”张春风迷糊着叫喊了出来,就像是之前在学堂三年,不论是渴了累了还是饿了,从来一声周争渡,对方就赶忙送上需要的东西一般。
今夜倒是奇怪,自己渴了这么久,竟然没人给倒水?
张春风理智还没回笼,顺手摸到床头的烛台,朝着地上砸去。
“聋了吗?倒水。”
被砸到小腿的赵雍吃痛惨叫声,原本的瞌睡立马醒了一半。
“谁敢动本太。。。”话没说完,赵雍听到张春风发出冷笑。
听到赵雍那声惨叫,张春风彻底清醒过来。
万万没想到,赵雍这家伙会蠢到,在睡梦中都能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
“太什么?” 张春风从床上下来。
“太上皇?太岁老爷?还是,太子?”张春风问。
赵雍摇头,“没,最近戏文看多了。”
“嗯,既然看多了,就快滚起来,嫂嫂发烧了,去讨两幅药。”张春风解开赵雍的手腕,一脚踹在躺着人的肋骨上,催人赶快去。
赵雍抹了一把脸,从地上起来,瘸着腿就往外走。
却被张春风又拉了一把。
“把你这身丑的要死的青衣脱了,你穿我嫂嫂那身粗布衣服。”
赵雍看了眼李秀满洗的发白将近透明的衣服,又看看张春风没什么耐心的眼神。
赵雍还是除去了自己的衣服,准备穿李秀满的。
张春风重新点燃烛火,自己喝口水后,将赵雍青色的衣服撕开一半,赵雍衣服材质是上好的云锦,柔软舒适,最适合做手帕。
撕掉的衣服浸满凉水,张春风拧干后放在李秀满发热的额头上。
“嫂嫂,你倒也真傻,这么大个人竟不知自己一直瞌睡,是发烧了?”张春风估摸着,应是昨晚李秀满穿着湿透的中衣替她抵挡了一晚上的风,凉意全部透过湿透的衣服吹进骨头里,后知后觉发烧了。
感觉到只是放在额头上的布条没有太大用处。
张春风将李秀满的衣服扯开,另外用凉水湿一张帕子,慢慢的给李秀满擦拭胸口,试图让体温快点降下来。
擦了一会儿,张春风还是觉得李秀满身上像是着火一样,她在李家学堂倒是学过点医术。
不过她自己偏爱投机取巧,这种日常头晕感冒的毛病,张春风一点没学,她身体素质很好,一年半载也用不上这方面的知识,倒是觉得治疗跌打骨伤,辨别毒药春药蒙汗药,使用暗器下毒的手段,才是出远门必备。
为此,日常下课后,就去李家学堂钻研,下三滥招数的救治方法。
治得了赵雍被扭错位的骨头,偏偏治不了李秀满发烧火热的身体。
眼看擦胸口用处不大,张春风寻思,莫不是自己擦的地方不够多?
烛火摇曳下,李秀满因为发烧整个脸都是绯红,原本长相端正的脸此刻莫名带着娇羞和妖娆。
张春风手里的手帕不断擦过李秀满胸口,惹得他整个人发痒,偏偏脑子又沉重,原本因发痒导致的笑,落到嘴里就成了哼唧。
李秀满鼻腔里发出轻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哼唧声。更惹得张春风心里焦躁。
想了一会儿,张春风索性直接将李秀满所有的衣服除去,既然只擦胸口无法退烧,那就浑身都擦,就是了。
说来,这还是张春风第一次看李秀满的身材。
那年夏季,她也偷看过李秀满洗澡,只是夜里光线不足,李秀满一直背对着他,只看了个大概。
现在李秀满就在烛火下躺着,张春风彻底看了个清楚。
几日前,李秀满还在和她说男女有别,张春风故意装作听不懂,实际上她怎么可能不知道,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李家学堂附近的花楼里,卖笑的男人女人都有,她自是没点过。可好些人似乎偏爱行这种事儿时不关门,故意让所有人看见,所有人听见。卖笑的男人哭的越是惨,当天给钱的才给的越多。
为此,她路过那些房间时,总时看到了点。
想来也没什么好看,在张春风心里,若是一定要从身体上分辨男女,本来就是两个物种都多了二两肉而已,一个上半身多了二两,一个下半身多了二两。
但男子也可以上半身多二两,下半身没有。
所以这男女之别,在张春风眼里最不是问题。
她只单纯欣赏李秀满这线条流畅的肌肉。
现在将李秀满看光了,也没觉得多心潮澎湃,不过比起花楼里的男人,嫂嫂倒是雄武。
张春风笑笑,开始用湿透的帕子擦李秀满全身。
刚擦到要紧地方,房门咣当一声,赵雍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你找死?不知道敲敲门进来?”张春风骂句,赶忙将李秀满的衣服拉上将人盖住。
赵雍端着汤药的脸往下低了点,“我不知道你在做这个。”
“这个?哪个?”张春风挑眉,接过赵雍手中的汤药。
“谁给熬的?”
“店小二熬的,这几天立秋,昼夜温差大,很多客官发烧,应是熬了很多,热了下就给我了。”赵雍说。
张春风闻了下,确认没从里面闻出其他药物的味道,才捏着李秀满的嘴将汤药给灌进去。
灌完汤药,张春风又感觉困了,索性也不帮李秀满擦,帮着把衣服穿好,张春风又躺到床上。
“行,睡吧。”
赵雍继续在自己只有一张草席的地铺躺下。
“你若是高中状元,他是不配你的。”赵雍忽然说。
张春风眯着眼冷笑。
“我娶他。”意思不言自明,若是李秀满娶她自然是不配,可张春风娶李秀满,倒也不在乎配不配。
“嗯,他并无学识,做个小妾倒的确不错。”赵雍点头。
随后又问:“你口中的周争渡可是你的正夫?”
张春风厌烦的啧了一声。
“这一路上总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还以为你是个没自己思想的蠢货,现在倒是好奇起我来了?”
“没有。”赵雍明白说:“只是好奇,明知他是你嫂嫂,你还要强求他,注定不得善终的事儿,你为何要做?”
“我乐意。”张春风冷哼,翻个身抱住李秀满,手掌熟练的放在李秀满胸口。
“他胸肌很大。”张春风忽然又开口,话语里全是笑意,像是在朝赵雍炫耀自己可以如此对李秀满胡作非为。
“你很奇怪,正常女子不会。。。”赵雍没多说。
张春风却明白,他意思是正常女子不会如此名目张大的,摸着男人的胸肌,然后用大不大来评价男子。
“我不奇怪,你见人太少,闭嘴吧。”张春风将另一只手也放在李秀满胸口。
要不是李秀满生病,额头上还有手帕,只能正面躺着。
张春风一定要李秀满侧过来,整张脸埋在对方厚实的胸膛里,那才叫幸福。
因这半夜醒了一次,张春风早上就醒的晚了点。
李秀满昨晚喝了药,第二天一早就感觉神清气爽。一睁眼看到床头放着的一股子药味儿的碗筷,他下意识以为是张春风生病了,赶忙低头娶看趴在自己胸口的张春风。
张春风本就比他矮,且张春风睡觉,不知为何总是往下滑。
早上醒来,李秀满得将人从薄被下提上来才行。
今早也是,李秀满低头想将张春风拽上来,结果一下看到自己整个衣衫不整,胸口莫名好几道红印,仔细看像是被人用手抓的。
李秀满寻思,这是春风抓的自己?却不知张春风怎么这般用力?到了现在胸口还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