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发下去,这两天作业。”
是语文老师路过后门,正好碰见门口同学,让他顺手交给课代表。
尤锦晴还没来得及抬头说句感谢,脸颊已经被刚才“好心”的同学捏了一把。
尤锦晴:“!”
她反应有点激烈,好在这会儿班里没其他人,仍觉得羞恼。
“左文丰你贱不贱?”她尽管开口骂,始作俑者已经出了班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转校生刚来没多久,她就被盯上。
起初接茶水的嘘寒问暖以为他是对谁都友好,想在新班级交朋友的目的,到后来对她说一句“你真好看”,尤锦晴第一感觉是恶心。
“课代表,未来有没有恋爱打算?”有一天左文丰问她。
尤锦晴直接回怼过去:“大哥你没病吧?这个时候我有什么心思谈恋爱,你是来这儿读书的不是骚扰别人的,OK?”
左文丰只是笑笑,加上之前的行为,尤锦晴只觉得他像个流氓。
“我说以后呢,同学?我喜欢你的小脸蛋。”他要上去摸一把,尤锦晴很快躲开。
“我要告老师了!”她警告他。
左文丰让她先拿出证据。
她讨厌左文丰,这个莫名其妙转来的复读生,没有上进还心里有鬼,她开始讨厌与这人有接触的其他人,小人之交……
……
“笔我没收了,你应该还没来得及告状的吧?”左文丰将手里的录音笔垂直落在地上,然后踩在脚底,当着尤锦晴的面碾压。
尤锦晴彻底没了证据,此刻还被他堵在墙角,这里离学校的热闹处有点距离,时间不早也没多少人。
今天是十月初降温,细雨里的风开始带着冷,她本就穿得少,短袖和外套,拉链敞开直有风灌进来。
但她还是壮着胆子,警示他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那你说说我会有什么报应?”左文丰嘲笑她,“不管是考不上学校还是有人揍我,那都是以后。先讲讲眼前,尤同学,你的报应要来了。”
尤锦晴趁他说大话,准备给他一脚。
却被左文丰反应过来拽住脚腕。
“女孩子这样做可不好哦。”左文丰没放手,“课代表,你腿好细。”
她要哭出来,冷风吹得瑟瑟发抖,还是强忍住问他:“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仇怨,才让你这么记恨我?”
左文丰否认:“我哪里记恨你了?只是想摸摸你,你这么好看,我以前班里可没见过你这样的。”
尤锦晴:“你真不要脸。”
“我就是不要脸怎么了?”左文丰一把拉住她脚腕,将人放倒在地。
尤锦晴彻底处于弱势地位。
左文丰也蹲下来,一字一句跟她说:“都怪你,我复读都不安心。”
他去摸女生的手,却被尤锦晴藏在身后。
这反映激怒了左文丰,要把她上衣外套脱去。
尤锦晴又赶紧捂着领口挣扎,心里求救者爸爸妈妈……
“喂!那边干什么呢?”不远处传来一声训斥。
左文丰只回头看了一眼,对方人多力量足,他不是对手。
“算你走运。”他放开尤锦晴,从其他过道窜走,灯光昏暗他又故意遮挡,以至于那几个男生也没看清他的脸。
“这是咱学校的吗?”有人指着他问。
“不是。”谈笑说,那会儿左文丰还没有校服,被她一口否定。
尽管精神恍惚,突然的女声让尤锦晴还是有些安慰。
后来谈笑说得小声,但巷子里的风还是把那些话刮进她耳朵:“多谢你们帮忙,改天请你们,安慰女孩子还是我擅长吧。”
男生们明白她的意思,先走一步,并让她小心。
尤锦晴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下,头顶有东西挡了雨。
“你没事吧?”她听见有人说。
谈笑一贯的语气淡,可还是听得人想哭。
尤锦晴只露了双眼睛没说话。
“刚才是一些认识的理科班同学,让他们帮帮忙。放心,他们不会说出去的,我也不会。”
尤锦晴想要站起来,被谈笑借力扶起。
“谢谢你。”
“你的东西。”谈笑将地上的录音笔捡起来递给她,“还能用吗?”
外表已经残破不堪,她还是希望里面的关键没坏。
“泡水了。”尤锦晴话里带着遗憾。
后来谈笑问她家住在哪,离得远不远,她可以送一程。尤锦晴婉拒了她的好意,到自己家要坐车,她一个人去地铁站就行。
身上都是湿的,倒在地上还沾了泥水和味道,这样的狼狈不堪在公共场合一定会成为焦点,可今晚的经历让她也不敢打车。
谈笑也考虑到她的处境,说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她这里留宿一晚。
“我在这附近租房,那里灯火通明。”
尤锦晴:“我可以给我爸妈打电话。”
她不想麻烦其他人。
“那他们见到你这样,你该如何解释呢?”谈笑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和碎发。
尤锦晴不知道,尽管她有很大的委屈要和父母倾诉,但目前还是不想让事情闹太大,她不想因为这事成为议论点。
可摆脱的唯一方法就是说出口,这是她目前能做的。
“我身上脏,别碰我。”她完全没了以往的盛气凌人,却也稳着情绪来疏远对方的好意。
谈笑轻笑一声,说:“那就赶紧洗个热水澡,我不会亏待你。”
……
“穿我的衣服。”谈笑给她准备了新的睡衣。
“我的校服是不是也被你洗了?”尤锦晴出浴室时候看到正工作的洗衣机,里面反转的衣服尤其眼熟,何况她现在完全没看到自己脱下来的校服。
“明天干不了,你可以穿我的。”谈笑也早有准备,两人身高体型差不远,尤锦晴穿上也算合身。
“我太麻烦你了。”卧室里她说。
飘窗铺了软垫子,此刻谈笑正坐在上面,身后窗户紧锁,隔绝无休止的风雨,屋内温暖明亮。
“举手之劳,早看他不惯了,之前还想着你怎么不反抗,原来是暗自准备。”
可是准备得有点晚了,为数不多的证据还被踩得稀巴烂。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尤锦晴问。
“这……”谈笑有点答不上来,“恶人必有恶报,我和那几个朋友正好路过,听到这里有动静,又是那个贱人不老实。”
尤锦晴突然有点委屈,坐在床边撑起腿埋头。
“没事,”谈笑来她旁边抚摸她的头,长发披散在身后,刚吹干的头发还带着香气,“你可以私下跟班主任说,我信她不会张扬,雯姐偏袒的是我们,而不是半路插进来的。”
当年分班的每位同学可都是林雯亲自摇出来的,相遇即是缘分。
尤锦晴点点头。
后来她问谈笑:“你会不会说出去?”
谈笑笑她,心想果然那会儿说的话没听进去,只听她耐心地说:“不会,这是秘密,是**。”
“我保证守口如瓶。”
谈笑朝她伸出小拇指,尤锦晴明白她的意思,拉钩算数。
……
“你怎么还玩手机呢,该睡觉了。”已经关了灯,谈笑察觉旁边的光亮。
被谈笑领着来的路上跟父母说了在同学家过夜,尤锦晴边打字边说:“给我爸妈报个平安。”
“谈笑,谢谢你。”睡前她轻声说。
“早点睡觉,公主。”
尤锦晴:“?!”
“什、什么公主?”
谈笑笑她:“你最近一条朋友圈的文案。”
尤锦晴慌了:“那是我瞎说着玩的谈同学!”
“好呢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