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 第59章 端午

-孔润：情况怎么样？

半夜孔润发消息偷问祝微林。

-祝微林：不怎么样，不和我说话还憋着一肚子气，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洗两遍澡都不肯来我屋蹭空调。

-孔润：所以他到底怎么了［捂脸］

-祝微林：不懂，管他呢，热是他热，气也是他受着，不碍我事

-孔润：说不定他在等你关心他呢［狗头］

-祝微林：那他要脸了

说着不愿理会对方，但最终先迈出一步的还是自己。

周四回家。

他们所住地方这个地铁站口有些自动贩卖摆摊，盲盒饮料花卉之类。

祝微林朝那里看了一眼，无关楚凌继续往前走的步伐，拐了过去。

虽然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想让祝微林多看看他，同样自己也这样。

刚才出刷码投票门祝微林是在他左边，但他偷看一眼却没见到人，往右看还是没有。

楚凌定住脚步转身寻找。

人呢？

也没见祝微林超过他啊，只有C一个出口，这么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吧。

然后他看见被售票厅挡住的后面，祝微林从那里出现，并手拿一小束鲜花，走到他面前停下。

“给你。”祝微林双手捧过，楚凌还是一脸懵地看着花。

“虽然一直不知道你为何闷闷不乐，问你也不愿意说，但似乎的确是因为我，你又不让我多想，所以我也不敢确定矛盾的根源。暂不奢求原谅，就是希望你开心，快考试了，情绪也是影响的重要因素，不要受外界的事物干扰，如果是你压力过大，也希望这份礼物可以给你缓解。”

他是发自内心的真诚，楚凌也感觉到心口一热，但还是说：“谢谢你，我没有对你持看法，至于压力……”

他笑笑，跟往日的好像没事不同，说：“其实我还没感受到高考的紧张，我这人，来什么就应对什么，哈哈。”

他把花推给祝微林：“花你收下吧，跟你很般配，在你屋里也好养活，天天开心。”

祝微林手捏着花束沉默，楚凌以为他是不是开始情绪上头，想看看他表情，但祝微林又抬头。

“真的这么避开吗？连原因都不愿说。”祝微林最后的请求，“你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们的关系有问题，我觉得双方开口才是更好的解决方法，有什么不对的行为我可以改正，而不是这样你我客套。”

“跟你发消息也不回。”

“如果你是想跟我绝交，那也请给我一个原因，不管合理与否，我都接受。”

他看着楚凌的眼睛。

“没……”楚凌跟根本不敢和他对视，实在太对不起他，“我没有要和你绝交……发消息我看到了，不过那天我睡得早，第二天再回复想着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就……”

“那你就说说远离我的原因！”这样吊着人的关系换谁都难受，祝微林话尾有点颤抖，还是被楚凌捕捉到。

“你先别激动……”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要等以后，因为我……还没组织好语言。”

“你不说了吗，这时候别被外界打扰，你我都别想这个了，先把这几天过完，故意疏远你是我的错，我不会这样了……”

“对不起。”

他按住祝微林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朋友，是非常好的好朋友，我们不绝交。一切都是我个人情感问题，也给我一点恢复的时间，以后我会正式跟你道歉，你别难过，别为我这个嘴硬自私的家伙难过，好吗微林？”

“笑一个，回家我做饭给你吃。”他托着祝微林脸蛋，见他还眉头紧皱。

回去路上两人的距离都进了些，不止肉眼看到，还有微观感知。

本就是送人的东西，现在被拒收，祝微林没有将花留给自己观赏的打算，路过垃圾桶正要走进丢进去，却被楚凌拦下。

他拿过花，并说：“谢谢，很美丽。”

祝微林：“……”

“不喜欢也不强求的。”

“没，刚才是我小孩子气，如果以后想起来居然敢不要你送的礼物，我会后悔死的。”

到家的楚凌果然开始在厨房忙活，祝微林本来打算不需要的，但被饭香还是吸引到了他身旁。

切成块的土豆和切成小节的火腿，方便面占据锅的一半，孜然味很香。

“你在做什么？”

楚凌已经做好最后一步拌匀，把两份饭装进碗，说：“这叫孜然土豆火腿拌面。”

“端去尝尝。”楚凌将碗筷递给他。

都是简单的食材，主食方便面居然能在他这里变这么多花样，祝微林尝了一口，确实好吃。

他这天晚上也终于收到了微信回复，不过并非前几天的睡没睡着。

-楚凌：抱歉，昨晚说话有点冲，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早点休息

祝微林：“……”

毫无原谅欲的道歉。

祝微林也选择没回他，却也没退出聊天界面，往上翻着历史记录，从熟悉到关系青涩，再从上往下翻，又是升温的感情。

再看一遍里面的大小日常，鼓励安慰，有不自觉对比楚凌如今的态度作为，好不突兀。

这人说话跟放狗屁一样。

这周六就是端午节，一天班的假期对高考生来说已经是恩惠。

团圆的节日，祝微林没有回其他地方的打算，不过也买来些糯米和叶子，他想和这里的人一起过。

“明天端午节你打算怎么过？”周五晚上，祝微林遇着机会问楚凌。

“端午节……我打算回家。”楚凌其实也有注意到厨房门口桌子上准备的东西，还不清楚是什么。

“这样啊。”祝微林掩盖住失望的情绪，“那你什么时候走，和回来？”

楚凌想了想，说：“上午七八点？然后回来的话，我也还不确定，不过如果你寂寞，我尽量早点。”

“不用了，你好好过你的节，我在这里也是睡觉。”

后来半夜楚凌有特意去看他买的食材，都是包粽子用到的，分量不少，一个人包的话工作量肯定大，或许是想和他一起。

周六醒来时屋里只剩祝微林一人，空空荡荡心里有点落寞。

他下午一个人面对堆成小山的糯米和叶子，学着网络步骤，从刚开始的笨拙露馅到一步步摸着门路的熟练，如果包出规整的小粽子，他会放在手掌心仔细观看，身边没有可以分享的人，他用相机自己拍几张。

下午的太阳由南向西，直到外面都减了热气，说会提前回来的人还是不见影。

月光才拉着他的影子到熟悉的出住屋。

楚凌随身带了钥匙，一进门就感觉到明显的凉气，他动作很轻，从玄关走到客厅。

没有开灯，但角落里的立式空调还在工作，这也是这房子里的第二个空调，他某天有想过睡客厅，又想着祝微林除了房间看见他，面子又不知道往哪个，便一直没有这样做。

人要脸树要皮。

他开了客厅的灯，才发现沙发里有人，以及茶几摆着的那一盘粽子。

祝微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这盘粽子是留给他的，等待的时候犯困，躺沙发里闭着眼，不知什么时候逐渐意识抽离。

他怀里甚至抱着被称作孩子的大鹅，不过由于他抱得松，鹅子一只腿耸拉在地，有一半身子在沙发边缘。

楚凌帮他拿走大鹅放一边，无意擦到他的脸和头发，祝微林翻了个身，也有了要醒的意识。

楚凌悄悄莫弄他的碎刘海，眼神有意无意看他的脸。

灯光对祝微林来说有些刺眼，好久才看到有人的身影，他坐起身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楚凌假装刚放好鹅，转过身说：“现在。”

今天端午节，他忽然想起本来是打算给祝微林带点小礼物的，但事情忙来忙去竟把这事给忘了。

把人晾在这屋子里走得潇洒，还好意思空手回来。

但祝微林不没他想得多，见他回来这是指着茶几说：“那里有我包的粽子，你尝尝。”

楚凌很听话地拿起一个。

“怪可爱。”

祝微林笑笑，让他快尝尝。

由于是第一次包，只有蜜枣一种馅，楚凌问他能不能再吃一个。

“当然可以，你吃完都行，我包得多。”

楚凌：“你把那些都包完了？”他还挺佩服祝微林的毅力。

“没有，还剩一大半，我光比葫芦画瓢都半天。”

楚凌提出既然还有材料那就再包几个，他俩一起。

“别了，”祝微林虽然想，但还是没答应，“厨房里还有好多没吃，先解决这些。”

楚凌没有主动提今天的行程，祝微林也没多嘴问。

哪里都是变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