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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是我家,关爱你我他 第10章 第十章

作者:沈酱菌吃得挺撑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02 14:04:22 来源:文学城

四仔已经三天没有出门了。

看完录像带的他眼睛猩红,喉头发甜,耳朵里传来的嗡鸣声让他处在暴走的边缘,全凭着多年来培养出的良好素质撑着最后一根没有崩塌的弦让他在门外挂上了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希望路过的街坊别来烦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暴怒到将屋子里的一切东西摔个精光,或将录像带一拳砸烂,实际上他锁好门没走两步就脱力地栽倒在地上躺着一动也不动。

录像带早已放完被弹出,红色的提示灯高频闪动,提示别忘取走。

电视机屏幕上呈现出的雪花片与发出缺失信号的声音同耳鸣声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四仔的脆弱的神经。

之前被王九重伤后看似痊愈的头痛旧疾复发,他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个虾米的形状,在地上挣扎打滚,嘴巴张得很大,像缺氧的鱼,却连发不出声音。

或者说也许发出了,但他自己已经听不见了。

四仔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直到他力竭,视线早已模糊,目光所及之处均是重影,周围树立的橱柜、针灸人台也变得恍恍惚惚,像是要坍塌砸在他的身上。

他闭上眼睛,翻个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觉得如果真的能被砸死也挺好的,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了。

过往在片中寻人的岁月里,四仔不是没有想过女友早已死亡的可能性,只是他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凄惨的死法。

一颗颗、一件件、一片片,死无全尸。

长久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被一夕之间抽离,他报不了仇,寻不到尸,而一切的一切早就在多年前就有了结果,可笑他还在角落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寻找着一个注定没有答案的结果。

屋子里的啤酒喝完了,易拉罐、玻璃瓶子堆得到处都是。

可悲的是根本无法将自己灌醉,多喝一口多清醒一分,往日里用于麻痹自己的酒精此刻就像提神利器一半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脑海里那些影像越来越清晰,越发放大。

整整三天,四仔的眼睛都无法闭上。

他不敢闭眼,只要陷入黑暗他就仿佛站在录像片中的手术台边上,被禁锢住了四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千刀的“医生”如何对待自己的女友。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萌生出想把那碟录像烧毁的念头,但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仿佛回到了刚入城寨的时候,他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不吃不喝,任由脸上溃烂的伤疤流血化脓,木然的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还是被龙卷风撬开嘴巴找阿柒师傅强行塞进去饭和水唤回了一丝求生意志。

那是他第一次吃到阿柒师傅的叉烧饭,真的很美味,饿了好几天的他克服不了对食物渴望的本能,一把夺过了碗,抓起饭就往嘴里塞。

而现在龙卷风也不在了,阿柒师傅也不在了,黑洞洞的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还有一地狼藉,如同他可笑的人生一样。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分享给信一、陈洛军和十二少,但又有什么用呢,人已经没了,说句难听的,可能灰都寻不到半点,除了徒增所有人的悲伤之外毫无作用。

还不如就自己一个人承受,也挺好的。

好安静啊。

也有点困了。

“四仔!”

“林杰森!开门!”

“老子数到三,你不开门老子就把你门卸了!”

信一、陈洛军在门外轮流等了两天,每天都在门口喊四仔出来,屋内全然没有动静。

一开始他们以为四仔出门了,直到晚上再来的时候听见了玻璃瓶倒地碎裂的声音,他们才意识到人一直在家里,但不出声。

等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信一受不了了,他决定砸门。

陈洛军去楼下取锤子。

闻风赶来的十二少气势汹汹取出了他的长短刀:“他都这样了你们也不通知我一声,要不是有人同我说了,是不是打算等他追悼会再喊我啊?”话音未落,门就被十二少劈开了一个大口子。

信一一脚踹开了门,散落在地上的啤酒和被撞倒的垃圾因为季节原因散发出了**的气味,四仔就一动也不动地躺在这堆垃圾里。

陈洛军赶来的时候,信一正在狂掐四仔的人中,十二少也在旁边用清水打湿的毛巾给四仔擦脸。

“送他去医院吧。”陈洛军蹲下身子,示意另外两人将四仔放在他背上。

十二少道:“你们先背他下去,我打电话找我大哥借辆车,这样快点送到医院。”

四仔趴在陈洛军的背上,信一站在旁边护着,生怕奄奄一息的四仔再给磕碰到哪里,陈洛军叹了口气:“四仔什么时候这么轻了啊。”

信一看着四仔有往下滑的趋势,给他托了一把:“三天不吃饭就喝啤酒,肌肉都缩水了能不轻吗?他受什么刺激了啊到底?”

陈洛军沉默了一下,还是说了:“他找到他女朋友了,但可能已经死了,应该死得还挺……”陈洛军一时半会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信一倒是明白了陈洛军没有说完的句子,他了然的点点头:“这倒也难怪了。希望他能看开走出来吧。”

四仔在医院了住了一个礼拜,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或者说他目前为止没有特别强的求生意志,任由自己陷入黑暗的世界,全靠输液瓶里滴落的营养液吊着命。

邢子健拉着眼睛都哭肿的邢美娜到医院去看了四仔,还把四仔的医药费给缴了,交给了信一一张银行卡说:“这事我们也有责任,所以后续四仔如果需要什么费用就直接从这张卡走钱,要是不够的可以直接找我要。”

信一认为这也不能说是邢子健他们的责任,明明始作俑者是那些拍录像扑街,死活不愿意接受他们的银行卡。

“说得不好听点,谁也不知道四仔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你们那点钱哪里够医院这种地方消费的,住一天的钱都够你们收租一个月的钱了。”邢子健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态度强硬地将银行卡塞进了信一口袋里,大有一种不接受就翻脸的架势。

邢美娜坐在四仔的病床边,看着因为长久未进食而面部都凹陷进去的四仔越发内疚,絮絮叨叨地说了自己都数不清多少个对不起。

陈洛军站在邢美娜身后,想跟邢美娜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又觉得自己说这话好像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作罢。

躺着的四仔与平日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都是最安静的那个,不怎么说话,忙着自己的事情,此刻的他也像仅是闭目养神一样。

邢美娜也说不清到底是出于愧疚还是更多一点她自己也没有弄明白的情感,她主动承包了大部分的看护工作,偶尔信一和陈洛军不忙的时候过来轮班让邢美娜休息一下。

从一开始的手足无措,跟着隔壁床的家属一点点学,到后来熟练地可以闭眼操作,邢子健很欣慰:“感觉我以后瘫床上也不用担心了。”

邢美娜白了一眼邢子健:“你放心,我直接拔你氧气管。”

四仔在梦里回到了过去,是他记忆里那段已经模糊到只剩下大片光晕的岁月。

在篮球场结实了女朋友,两个人一起在学校操场一圈圈的走着,后来毕业了,与女朋友一起吃过冰,看过星星,压过马路,爬过山。

美好的就像是纯爱片导演拍的青春电影一样,也像是鱼蛋妹在夏日天台上吹出的泛着五彩光的泡泡一般,浪漫、漂亮,但一戳即破。

梦境里的他看不清自己的脸,也看不清女友的脸,他一直以第三视角重温着这一切,有时候他是随风经过的蒲公英,有时候是挂在树上的风筝,有时候是插在餐桌花瓶里的还带着水滴的玫瑰花,有时候又是阴井盖里挣扎探出头的一棵草。

他逐渐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四仔,是林杰森,还仅仅只是悬浮于尘世间的一粒微尘。

他的视角离“林杰森”和女友越来越远,远到他眯着眼聚焦也只剩下大片的色块和光斑,周围一切逐渐变成了亮到扎眼的白色,将他团团裹住。

四仔睁开眼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雪白且完整,不似住所的吊顶那般随时有两块墙壁掉落,阳光从玻璃窗中透过来正好晒在他的脸上,发烫又刺眼。

而自己躺在充满了皂角和阳光晒过味道的被子里,耳边的是杂音较大的广播声,热闹又陌生。

他艰难的转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见了右边的床头柜上插着一束还带着露水鲜花,如果努力嗅一下,隐约能味道夹杂在福尔马林味道中的花香。

再往下看去,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趴在自己的手边。

他有些吃劲地抬起了那只手,想要摸一摸那颗脑袋,但靠近了却又胆怯退缩,堪堪悬停在了头发上方的一些位置,长时间不用的胳膊突然失去了力气,垂落砸在了床铺上。

这一砸,就将陪床陪到犯困打盹的邢美娜给砸醒了,她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了落在面前好似移了位置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然后条件反射看了看输液瓶,还有大半瓶,松了口气。

直到视线滑到了四仔脸上的时候,邢美娜才意识到四仔醒了,此刻正龇个大牙朝她笑:“好久不见啊,邢小姐。”

如果忽略掉他干涩沙哑如曾志伟的嗓音的话,这一切还挺美好的。

邢美娜压抑住雀跃的心情,反复告诉自己要镇静,麻利的将他的床铺摇了上来,然后又给四仔倒了杯水,一点点喂他喝了下去。

“想吃点什么吗?算了,我还是问问医生你能吃什么吧。”无法抑制自己情绪的邢美娜开始自问自答,径直走出病房,却在快出门的那一刻顿住了脚步,她好似做了一番挣扎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四仔,生怕他的清醒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罢了。

但好在,四仔是真的醒了,他静静地靠在白软的枕头上,阳光铺在他的脸上,特别好看,四仔偏过头疑惑地看向自己停下的脚步,做着口型问她:“怎么啦?”

邢美娜笑着摇摇头,将脑袋背了过去,两滴眼泪也滑落下来,她抬手将泪痕拭去,吸了吸鼻子。

问完了医生相关注意事项后,趁着医生来检查四仔的情况,她赶紧给信一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看看睡美人的苏醒。

信一喜悦地声音高了八度,穿透了电话线差点震聋了邢美娜。

“我听隔壁大爷说了,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我啊,真是辛苦你了。”四仔看着邢美娜这小胳膊小腿的,很难相信她是怎么做到给自己翻身之类的动作。

邢美娜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初具雏形的肱二头肌道:“那你看看。”

四仔啧啧赞叹两句:“感觉你现在肱二头肌比我的还大。”

“要不要查查视力,感觉你在睁眼说瞎话。”邢美娜作势要按铃召唤医护人员。

“我出院了还是要好好锻炼一下,不然都萎缩了或者变成了肥肉,接受不了一点。”四仔捏了捏自己胳膊和肚子,手感不复以往,甚至有些松软,让他不太适应。

一时间多话的四仔让习惯了每天对着没有反应的四仔自说自话的邢美娜有点无所适从,但她还是努力配合着接四仔每一句话,不让他的话落在地上。

“谢谢你啊邢美娜。”四仔突然道。

“啊?你怎么又谢?”给四仔削苹果的邢美娜疑惑。

四仔撑着自己胳膊让自己坐直了些:“谢的是你帮我找到了她。”

邢美娜顿住了手里的水果刀,眨巴着眼睛看向四仔。

“你不会还觉得给我看了录像带导致我发疯酗酒住院是你的责任吧?”四仔失笑,“我从未怪过你半分,你亦不需对此产生半分的内疚,一切都是仆街□□的错。谢谢你愿意帮我找她,甚至帮我找到她,谢谢你帮我把碟片包裹起来,甚至没有拆开过包装。我是个成年人,所选择的一切造成的后果都是我自己行为,如果迁怒于人才是不对的。你总说我是个好人,但其实你才真的是那个好人。”

邢美娜说不出话,垂着脑袋准备继续削苹果,却被四仔一把夺走了刀:“大小姐,你眼泪水都快决堤了,小心削到手啊。”说着另一只手取过沾了邢美娜几滴眼泪起苹果直接啃了起来。

“哟哟哟,你就这吃上了啊。”信一戴着墨镜拎着一袋打包饭盒闪亮登场,引来住院部的小护士们围观,他摘下墨镜朝这些小护士们眨眨眼睛,引来了少量的惊呼声。

无论在哪里上班,有帅哥看总归是快乐的。

“蓝信一,你这带的都是什么东西啊,烤乳鸽、椒盐濑尿虾、鱼翅……没有一个是四仔能吃的好吗!”邢美娜翻看了一下食盒,表示无语。

信一撇撇嘴:“当然不是给他吃啊,我们吃给他看,为了他啊,我们几个好久没有好好吃饭了,现在也应该让他看看我们吃饭咯。”

十二少和陈洛军也陆续赶来,手里甚至提着啤酒和果汁以及折叠桌,一副压根不顾四仔死活的样子,就吃了起来。

“十二少,不要以为你劈开我家门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记得帮我换个门锁,我要最好的。”四仔啃着苹果的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

十二少闻言眼睛看向天花板,开始吹口哨:“好似听见有狗叫,但不知在哪里。”

信一点点头:“我也有所耳闻,但不真切。”

陈洛军埋头苦吃,半点不加入话题,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对了,既然人齐了,我宣布件事儿啊。”邢美娜清清嗓子。

十二少喝了一口果汁问道:“你找到对象了啊?”

“当然不是,比找对象更加重要的事!”邢美娜伸出食指晃了晃,“我的假期结束啦,过两天要去上学啦,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跟你们见面啦。”

“你是上学还是坐监啊?”信一不理解怎么上学人就要失联。

“我之前申请了去美国读书,开学时间就在一周后,我本来也决定跟你们说后天就要走了,但这不是好在四仔非常给面子的醒了嘛!我会让邢子健请个护工继续照顾四仔一段时间,直到他能出院。”邢美娜因为在走之前看到四仔醒过来感到喜悦。

四仔原本扬着笑容的嘴角突然僵住,随即又垂了下去,无意识的开始转动手里的苹果核,心里一阵憋闷。

陈洛军提议:“我们到时候给你去送机啊?”

“不用啦,邢子健会送我哒,你们好好照顾病患就行,我这拥有强健肱二头肌的人已经可以一拳打两个了。”邢美娜胡乱向空气打了两拳,表示自己的力量感十足。

十二少捧场地给她鼓掌两声。

看向信一的时候,邢美娜有些憋了有段时间的话终于还是决定说出口:“蓝信一,我朋友在美国研究机械义肢的,所以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来美国找我,免费帮你装。”

信一笑道:“我已经习惯这样了。”

“你可以考虑下我的提议,现在技术较之过往相对成熟,以后只会更好,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随时来找我,我朋友会很欢迎你这样的论文实验对象的。”

陈洛军拍了拍信一的肩膀:“办个护照,很快的。”

“城寨我们帮你看着家咯,大胆走,别害怕。”十二少也觉得装义肢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真的不在乎缺了点什么呢。

“四仔,你好好养病,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能活蹦乱跳的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四仔问道。

“不知道啊,顺利的话一两年吧,不顺利的话可能还会久一点。”邢美娜挠挠下巴想了想。

“我看好多人去了那里就不回来了,邢小姐不会一去不回吧。”十二少哇啦哇啦叫了起来,但被陈洛军捂住了嘴巴。

“目前看应该不会吧,毕竟邢子健还留在这里呢。”邢美娜看了看时间,决定把剩下来的时间交给兄弟四人,她要回去收拾行李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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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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