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荷避开他的接触,颇有几分无奈的恼怒,“罗公子,我成婚了,请你不要总是说些惹人误会的话,否则让外人和我夫君听见了难免会误会。”
谁知那人听后非得没有收敛,反倒是得寸进尺的眼睛一亮,“他不高兴了正好同你和离,我娶你。”
“………”
玉荷一噎,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和没脸没皮还厚颜无耻的人打交道。
因为你要是给他一巴掌,他不但会把左脸凑上来,还会笑着说有没有打疼你的手,更怕他舔自己手指。
说起来两人的认识,还是因为她去乡下村子收草药,结果撞见他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周围又没有人,便好心帮他解了毒,又背着他到就近的村子,让人去喊他家人把他背回去,结果他就跟狗皮膏药缠了上来,怎么撵都撵不走。
这一年中不知多少次明确说过自己已经成婚,对他行为感到厌烦,可他就跟听不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彻底将无赖行径给坐实。
偏他除了口头言语,并未做出其它出阁之举,即便报官也无用。
如果问玉荷重来一回还会不会救对方,她的回答仍是会救,再如何也是一条人命,为医者不正是为救死扶伤。
若是因为不喜欢他就违背医德,选择视而不见,又怎能对得起自身所学。
罗书怀也不在意她的冷淡,而是带着像被心上人给抛弃后的哀怨:“玉娘,我最近写了那么多封信给你,怎么不见你给我回信。”
玉荷听他越说越过分,当即板下一张脸:“罗公子,慎言,你不觉得你给一个有夫之妇写信是一件很僭越且过分的事吗。你这样把我,又把我夫君当成什么了。”
玉荷对上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而且我从未想过和我夫君和离,即便我知道罗公子是玩笑话,但是这些玩笑话并不好笑。”
“所谓的玩笑话应该是建立在两个人都认为好笑的时候,而非是令我感到困惑与不适。”
正在吃饭的崔玉生听到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就恼怒得想要将人赶走时,又正好听见玉娘最后一句,心中虽有过熨帖,更暗恨那人的无耻行径。
像这种人,当初玉娘就不应该救他,让他死了都算为民除害。
夜里回到家中后,崔玉生本不想怀疑自己的妻子,可是罗书怀的话依旧令他耿耿于怀,也不希望他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虽然给我寄了信,但我一封都没有打开过。”玉荷担心他误会,忙将前面收到后就塞到箱子里的信封全递给他。
打开后,玉荷才诧异,他居然给自己送来了那么多。
一开始收到这些信,她是准备烧掉的。可真的烧掉了,难免日后对方胡言乱语,她岂不是直接来了个死无对证。
她自认清者自清,但架不住旁人多思多虑。
崔玉生看着箱子里的信,脸跟着一黑,胸腔中更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的理智险些全消。
不过看到这些信都没有打开后,才面色稍霁。
“玉娘,那姓罗的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遇到他,记得避开他。”他不喜这种仗着出身好就肆意妄为,不学无术的家伙,而且这样的人还惦记上他的妻子,更是令人火冒三丈。
“这些话哪怕夫君不说我也会做,我是夫君的妻子,又怎能离外男太近。而且夫君你知道的,我喜欢的人仅有夫君一人,即使那人就算再有权有势也比不过夫君在我心里的位置。”玉荷很庆幸夫君是那种明事理,也愿相信自己的男人。
若是换成其他男子,在看见别的男人给自己妻子送来那么多信,哪儿会听什么解释,只怕早在心里就给妻子判了罪。
“夫君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帮夫君按下肩吧。”玉荷拉着人在床边坐下,自个回到床上跪在他身后,伸出手,力度适宜的按摩着他的肩。
妻子的顺从和爱慕也让崔玉生满足了某个作祟的主义,玉娘是他的妻子,那个姓罗的就算再献殷勤,玉娘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一想到这个,崔玉生的恼怒才跟着稍稍散去,更有一种隐秘的欢喜在作祟。
巡查了下周边铺子收益的罗书怀回家后,才知府上来了客人,虽说他也是客人,但也得知道来做客的是谁。
结果问舅舅,舅舅的眉头皱得不知能夹死多少只蚊子,也让他眉头微挑,饶有兴致,“舅舅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若说出来让侄儿为你分担一二。”
“只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罗县令看着这个最小,又最离经叛道的侄子,难掩头疼,“你这一次过来和你爹娘说过了没有,别又是闹离家出走。 ”
啧,摆明是拿他当三岁小孩哄了。
“舅舅你要是不说,万一我不小心碰到了那位贵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就糟糕了,舅舅也不想吧。”
罗县令一听,头更疼了,“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何人,只知道肯定不是我能得罪起的,也担心自己招待不周该如何是好。”
要是听说过的大人,就算是在食古不化,迂腐清正的人也能打听到一二分喜好。怕就怕,完全打听不到对方的喜好,届时连想拍马屁都拍到马腿上。
罗书怀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值得舅舅如此头疼,坐下后拈起一块玫瑰如意酥塞嘴里:“这男人,特别是当官的男人哪一个不是为财为色为名为利,舅舅你只要投其所好就好。”
他不信一个当官的能做到真正的清正廉洁,要真如此,那只能说明给的钱不够多,美人不够美,酒不够香醇,送的礼不到心坎上。
罗县令如何不懂侄子说的道理,但是……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你给你爹娘写一封信,就说,你在我这里,免得他们又担心。”
“行,那舅舅你自个儿先慢慢苦恼,我先回去睡觉了。”他从枣庄办完事就马不停蹄的回来,就为了早点见到她,结果她都不对自己笑一下,当真是心肠好狠的一小娘子。
罗书怀走后,罗县令猛地一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啊。
随着那一个多月的靡靡春雨散去后,整个清河县也迎来了蓬勃生机的春夏交接。
褪春迎夏的四五月份往往会迎来一波不小的疫病,也是回春堂最为忙碌的一段时日。
因着人手不足,正在回春堂后院碾着药材,准备用来制成防蚊虫叮咬香包的玉荷听到堂中有人吵闹的声音。
这些事本和她无关的,但她听见了“女大夫”三字,这三个字轻飘飘得没有任何重量,却恰好落入到她心中最隐秘的地方。
就像是一柄小小的锤子,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她的心门,连带着她的呼吸都要因此变得急促。
此时的回春堂内,穿着件水蓝色织花褙子,月白色对襟上衣,下搭翡翠撒花洋绉裙的姑娘再三询问:“你们医馆里可有女大夫?”
正给人看诊的崔玉生双眉微蹙,随后轻轻摇头,“我们这里没有,可是姑娘身体有哪里不适?”
宋明也纳闷的问:“为什么一定得要女大夫,男大夫就不行吗?”
要知道病者最讳疾忌医,何况在大夫的眼里,病人根本不分男女。
“我家小姐金贵,哪里能让男大夫看病。”姑娘听到没有,只能皱着眉离开。
可是她刚走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柔又不失清冷的女声,“请问是你身体不舒服,还是你家里人不舒服?”
问一下,有人在看吗[托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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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