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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在粉圈浸淫许久，但顾方野真的没有想到，许如清的邪教cp会像打打地鼠一般源源不断冒出头来。
一个仅仅30s的片花，竟然成为邪教cp的狂欢盛宴。等顾方野后知后觉地点进来之后，弹幕种种已经不堪入目了。
没有人在意《江湖事》的片花究竟想传达什么信息，所有人都在嗑cp，毫无底线的嗑cp！
许如清和萧易然的cp名被讨论过好几轮，从剧里的【双玉】到现实的【清萧】，甚至有人建议带上迟之，要嗑就嗑个大三角！
这下顾方野真的是不能理解，也无法尊重了。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清清鱼塘】里这次依旧未能幸免地跑出来一大堆cp粉。
顾方野的无能狂怒再次被淹没。
许如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顾方野正愤愤不平地敲着手机，一副恨不得将手机敲穿的样子。
“你在干什么？”
许如清钻进被窝，偏头去看顾方野的手机，却被顾方野躲过了。
“不能给我看吗？”他下巴搭在顾方野的肩膀上，抬着眸子，眼睛眨呀眨地撒娇。
顾方野握紧手机的手微微松动，他实在不忍心拒绝这样的许如清。
犹豫半晌，他在许如清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扔掉手机，“以后再给你看。”
“哦。”许如清从他身上起来，慢吞吞地滑进被子里，转身给他个屁股，“不说算了。”
“清清~”顾方野立刻贴上来，揽着许如清的腰蹭了又蹭，“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好不好？”
“阿灿会来接我的。”许如清闷声说。
“那阿灿跟我能一样嘛？”顾方野不服气。
“哦。”许如清笑了笑，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他困极了，回来的这几天一直被顾方野折腾，好不容易消停下来又去商场逛了整整一天，体力早就消耗殆尽了。
“明天我起来给你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行李我刚刚都给你收拾好了，那边天气冷，你记得要多穿一点啊。”
顾方野在他身后小声念念叨叨的声音成为许如清入睡的白噪音。
顾方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许如清的回复，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子，却看到许如清已经入睡的侧颜。
他伸出一根指头轻轻戳了戳许如清俊挺的鼻梁，见许如清没有反应，便翻身去到他面前，将人揽进怀里。
许如清像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了顾方野的存在，主动凑过去，将额头抵在了顾方野的肩膀上。
几场秋雨让上京的温度降得迅速，顾方野开完会正准备离开，蓦然看见窗外飘起了青雪。
“下雪了啊。”
“是呢。”雅莉在他身边帮他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林总熬了汤，想让您晚上陪她吃饭呢。”
月初，林秀婉正式宣布自己的儿子顾方野将代替自己成为讯A集团新的负责人，而她将隐居幕后。
即便林秀婉早就有意和商界好友透露自己即将退隐的消息，但此消息一出，还是在整个商业引起了极大的轰动。顾方野的名字甚至登上了social的热搜榜，因为出众的长相还收获了一批颜粉。
好在讯A集团早就准备好了公关方案，甚至特意为顾方野申请认证了social的官方账号，舆论很快被控制，网友也在不痛不痒地调侃过后各自离场。
倒是许如清在social的热搜榜上看到顾方野的名字时担心了许久。
他担心顾方野会不习惯这种老底都要被扒出来的感觉。但他实在是太小看顾方野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他不仅没有一丁点儿的不习惯，还将热搜榜上自己的名字截了下来，与之前热搜上许如清的名字P在了一起，并暗自窃喜地想着，下一次他一定会让自己和许如清的名字一起登上热搜榜。
“下雪了。”
就在顾方野看着雪花想起许如清的时候，许如清也心有灵犀般发来了消息。
顾方野笑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离开会议室，给许如清打电话。
“你回来了？”
“没有呢。”许如清语气轻快，“但是今天的戏份拍完我就杀青了。”
“你今晚是不是要熬大夜啊？”顾方野有些担心，“让阿灿帮你多贴几个暖宝宝。”
“知道啦！”许如清笑着接过阿灿递过来的热水，“明天你去机场接我吗？”
“当然！顺便提前庆祝我的宝宝重获自由。”
许如清最后一场戏拍得还算顺利，剧组开了一瓶红酒，还帮他准备了杀青蛋糕。
许是恋爱的缘故，许如清不再像以前那么冷冰冰的。他脸上的笑容一多，围在他周围的人就越发热络起来。
他敌不过众人的热情，举着酒杯喝了几口酒，一一谢过剧组的工作人员才终于离场。
回去的路上，许如清看着不断后退的街景，默默地与他整个演艺事业连同娱乐圈告别。他并不伤感，想到以后的生活只觉得心间微热，豁然开朗。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重新回归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他想，他大概是有些醉了。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铺展在他面前的以后。
许如清在阿灿的嘱咐声中进入房间反手关门，又在灯光亮起看到那个坐在沙发里的人时，脸上的表情骤然冷却。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问。
“手机联系不到你，只好亲自来给你探班了。”孙雪涛微笑着起身，走向许如清伸出右手，“恭喜杀青。”
“不需要。”许如清侧开身子，抬手给他开门，“请你离开。”
“你这脾气还是和当年一样。”孙雪涛早有预料般收回手，他扬了扬握在左手里的照片，“我们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嘛？”
许如清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照片是六年前拍的。
六年前，在他拍完《东风如我》的杀青宴上，在他被孙雪涛和刘世尧灌醉之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的真实意图之前。
“说真的，”孙雪涛看了眼他手里的照片，又将贪婪的目光转向许如清的脸，“你比六年前还要好看。”
“并且更会装了。”
“你说我要是将这些照片发给顾方野，他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舔着你？”
一直面无表情的许如清，终于抬眼看了孙雪涛一眼。
孙雪涛暗自得意，以为自己戳中了许如清的痛点，以为许如清马上就会在自己面前撕下这层冷淡清高的面具。
但许如清并未如他所愿。他的眼神和六年前别无二致，说出口的话也几乎一模一样。
“说完了吗？”他问。
未给孙雪涛反应的时间，又说，“说完了就滚出去。”
“呵。”孙雪涛冷哼一声，还欲上前，“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没有我，你也配有今天？”
许如清向后靠在墙上，他拿出手机给阿灿发消息，无所谓的态度让孙雪涛气上加气。
孙雪涛突然向前一步，在许如清反应过来之前，将照片甩在了他身上。一股奇怪的香气从照片上扩散出来，许如清立刻抬手去捂口鼻，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你现在是顾方野的人我不碰你，只是这药性强得很，你就慢慢熬吧。”
门外响起了阿灿的声音，许如清喘息着身体沿着墙壁下滑，脸上终于不再是冷漠。
他笑着看向退出老远的孙雪涛，眼神里全是讥讽和不屑，“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龌龊。”
当阿灿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的许如清和僵站在一旁与他对立的孙雪涛，六年前的照片散落在两人之间。
阿灿只看了一眼，就快速移开目光。这种照片多看一眼都会被顾总灭口的，他这样想着，在许如清的眼神示意下抓着孙雪涛的胳膊将人拽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阿灿又十分不放心地推门进来，“你没事儿吧？”
许如清摇摇头，他正坐在地上看六年前的照片。
他知道，照片里那个被灌到两颊通红的人，此刻有多么地无措和害怕，他小心翼翼忍着难受喝下他们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的酒，他甚至有些相信他们鬼话。
“都过去了。你做得很棒。”
许如清通红着脸开口，不知道是在和谁说话。
“去医院吗？”阿灿又问。
许如清还是摇头，他对阿灿笑了笑，让他放心，“这种事情我有经验。”
只是身体上有些难捱罢了。
“那、那那我在门口守着。”阿灿突然结巴起来。他明明是个直男，可刚刚许如清那个笑竟让他有些慌了神。
上午九点。
许如清洗了个澡，将自己扔到床上。
房间里窗帘拉着，没有一点光亮，像是在深夜。
体内的躁动让他难以入睡，几个小时前发给顾方野的消息如石沉大海。
黑暗中，他的眼睛睁睁闭闭，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
某一刻，他突然觉得眼下的境况与顾方野生日那次何其相似。
只是，今天不是顾方野的生日。他不仅不会出现，顺便在互联网上也失踪了。
想到这里，许如清委屈地眨了眨眼，蒙着水汽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竟有些分不清楚自己是梦是醒。
就连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也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迷糊间，许如清竟然听见顾方野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他强撑着睁开眼睛，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脸，向外扯了扯。
“坏东西，不回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