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嗯?”鬼舞辻无惨回头,那是一名少年,他围着深蓝色头巾,额头有伤痕,佩戴着日轮耳饰,披着市松图案的羽织,此时正一脸愤怒的看向自己。
[啊,命运,开始转动了……]
“老师?是您认识的人吗?”
稚嫩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鬼舞辻无惨和灶门炭治郎同时低头,是一个棕色短发的小孩子。
“月彦先生?”人群中,一名如同大和抚子般的棕色长发女性走了过来,“怎么了?是认识的人吗?”
“奴良夫人,”鬼舞辻无惨松开手中的孩子,“陆生,先和你母亲回去吧,奴良大人给你们准备了惊喜哦。”
“哦!好的,妈妈,我们回去吧。”年仅五岁的奴良陆生高兴地扑进奴良若菜怀里,“妈妈,我累了,抱!”
奴良若菜温柔地将孩子抱进怀里,面带担忧的望向气氛有些微妙的两人,“月彦先生,没事吧。”
“没事,是认识的人,”鬼舞辻无惨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少年,笑着催促着,“快回去吧。”
“回见,月彦先生。”
“月彦老师,记得还要来陪我玩啊!”
“好的,我会记住的。”
灶门炭治郎捂住肚子,感觉自己呼吸间,都是眼前鬼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以及面对强大敌人的压迫感。
呼吸,快,呼吸。
不,为什么感觉,这个鬼的气味,好像有些不一样。
灶门炭治郎沉默的看着鬼舞辻无惨将女人和小孩支走。
鬼舞辻无惨,他要干什么?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浅草热闹非凡的街道上,鬼舞辻无惨梅红色的双眼,紧紧注视着眼前的命定之人。
沉重的压迫感像蜘蛛网一样,将灶门炭治郎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动起来动起来,快动起来啊!
“咔—”一声轻微的刀剑闭合声,身体僵直的灶门炭治郎心跳如鼓,他看向腰间,那是一只十分苍白的手,这只毫无血色的手瞬间将自己出鞘的剑推了回去。
什么时候?
“冷静一点吧,现在可是街上,”鬼舞辻无惨微微叹了口气,靠近灶门炭治郎轻声道,“不怕的话,跟我来,当然,逃跑也没关系。”
[命运啊,这一次,你想怎么阻止我]
鬼舞辻无惨后退一步,与灶门炭治郎擦肩而过,向街道一侧无光的小巷子里走去。
“筝——”
“啊啊啊啊啊!”
“怪物!有怪物!”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
人群中,陡然出现了一个似人的怪物,它身体瘦小,胸腔处,根根凸起的肋骨清晰可见,如干柴一样的四肢在地上快速爬行着,异常巨大的头部高昂着,没有眼睛,脸上全是大大小小、有着鲨鱼齿状的嘴。
[好丑]
鬼舞辻无惨已经走进了巷子,他看着那只鬼犹如掉进米缸的老鼠,兴奋的向着人群扑来扑去,他看着少年拔刀冲向那只鬼,他看着……
[不是阻止我,而是选择阻止他吗]
“大人,找到位置了。”
“走吧,”鬼舞辻无惨按住头上的帽子,向后退了几步,将自己完全融入阴影之中,“老鼠终于再次出现,要好好招待呢。”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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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彦府。
“月彦大人,您回来了!”月彦府门口,一名身着翠色和服的黑长发女子迎了上来,“还顺利吗?”
“有所收获,”鬼舞辻无惨看向她,“去休息吧。”
“是,月彦大人。”
“大人!大人!奴良大人遇刺身亡,奴良大人遇刺身亡!”
鬼舞辻无惨刚刚踏进府门,管家打扮、满头银发的老年男人手拿书信,边喊边跑了过来。
“注意身体,智夫,”鬼舞辻无惨接过书信,快速浏览着,“被持有妖刀—「魔王的小槌」的小女孩所杀?”
“咔嚓—”
鬼舞辻无惨将信纸点燃,皎洁的月光下,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不似凡人的脸,“他是自愿放弃生命的,智夫,早点休息吧。”
“遵命,大人。”
昏暗的书房里,鬼舞辻无惨将帽子置于架子上,走向摆满书藉的柜子,“修,研究进行的怎么样了?”
随着一道刺耳的蝉鸣声,黑色长发,但发尾是红色的青年出现在鬼舞辻无惨身后,他单膝跪地,十分恭敬的回答,“大人,进展不是很顺利。”
“是嘛,青色彼岸花有消息了吗?”
“抱歉,也没有。”
[果然,只有命运眷顾之人,才能找到吗,真是不甘啊]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大人。”
“下去吧,要时刻注意那些老鼠们的动静,必要时,可以给予猎鬼人帮助,”鬼舞辻无惨从书柜中抽出一本名为《鲁滨逊漂流记》的书,“小心不要被命运发现。”
“是!”
随着蝉鸣声的再次出现,幽暗的房间内,只剩下鬼舞辻无惨静静的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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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生,奴良夫人,”鬼舞辻无惨戴着一副银丝眼镜,撑着一把做工精致,表面铺满红色彼岸花,伞边挂着一圈流苏的油纸伞,“一代大人,您好,冒昧打扰了。”
“嗯,”老者点了点头,“你最近要离开浅草了?”
“是的,稍微有点事,”鬼舞辻无惨无视周围一圈对他有些戒备的妖怪们,只是走向奴良陆生,摸了摸小孩软乎乎的棕色头发,“抱歉。”
“老师,呜呜呜呜呜—”因亲眼见证了父亲的逝去,奴良陆生早已不像以往那么活泼,“父亲,他……”
“陆生,要好好长大啊,”鬼舞辻无惨看向同样双眼通红,但仍努力笑着的奴良若菜,“奴良夫人,节哀。”
“一代大人,想与您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室内谈吧。”
“月彦大人,请跟我来——”
鬼舞辻无惨将怀中哭泣的小孩递给奴良若菜后,跟着引路的妖怪走进屋内。
将伞交给门口侍奉的小妖,鬼舞辻无惨与奴良滑瓢面对面而坐。
“不知刺杀二代大人的人,是否与那个人有关。”
“是啊,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利用了我儿的感情,鲤伴,是个过于重感情的小子。”无奈的饮尽杯中的茶水,奴良滑瓢看着对面比自己多活了几百岁的青年,“你也看到了,我重伤未愈,奴良组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前几天的晚上我抓到了那个人的一点小尾巴,在有需要的时候,想让您出手帮一次忙,报酬是延缓您背负的诅咒。”
“哦?”不再年轻的奴良滑瓢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烟杆,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一圈雾,“你真有延缓诅咒的办法?”
“是的,已经对家里那些人用上了,他们能活到35岁了。”
“呵呵,想必找到办法不容易吧,代价是什么?”
“代价由我亲自支付,您不用担心会牵连到陆生,毕竟他也是我的弟子。”
“哈,月彦,你可是就教了他两个月的剑术,当初同鲤伴说好的可是一年,”奴良滑瓢敲了敲烟杆,零星的火光忽暗忽明,“好歹算陆生那孩子的老师。”
“那今晚我会来为您治疗,”鬼舞辻无惨没有对奴良滑瓢隐晦的关心作出回应,他站起身,拿回在门口小妖手中的伞,“一代大人,晚上见。”
“呵!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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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撑着伞走出奴良宅,虽然清晨的天看起来雾蒙蒙的,大阳也被遮挡在了云层后面,但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
“喂!你听说了吗?前几天晚上出现的怪物。”
“听说了听说了,见人就咬,听说是狂犬病啊,好吓人!”
“不不不,那就是个怪物,据说脸上没有眼睛鼻子,只有很多张可怕的嘴。”
“咦—光是想想就好可怕啊,听说有在那天晚上见过怪物的人,回去就发了高烧,现在都没好呢。”
“我还听说有人被活活吓死了。”
“好可怕好可怕——”
听着从街道周围传来的讨论声,鬼舞辻无惨目不斜视,却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那怪物是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的?啊,好像是警察?”
“不,我听说是怪物自己消失的。”
“啊,可我怎么听说,根本就没有怪物,只是一个发疯的狂犬病人。”
“怎么可能!那绝对是一个怪物,我可是亲眼所见,见,见,啊,那是一个发疯的狂犬病人,被警察当场鲨了。”
“嘁!原来不是怪物啊。”
“我就说嘛,世上怎么可能有怪物。”
“散了散了,浪费时间。”
鬼舞辻无惨停下了脚步,镜片后,梅红色的眼睛变为了竖瞳,他眯着眼睛,看向那群前几秒还在讨论有怪物,后几秒就突然觉得不是怪物的人。
[命运的蒙蔽吗,真是厉害啊]
“砰——”
“啊!抱歉抱歉!”穿着鬼杀队队服,披着梅花图案的羽织,留着黑色中长发的少女与鬼舞辻无惨相撞,“你没事吧!”
[好险]
鬼舞辻无惨透过伞边的流苏,看向撞上自己的人,“没事,你是有什么急事吗?快去吧。”
“哦哦,”真菰抬头,只能看见眼前男人白皙的下巴和微弯的嘴角,“十分抱歉!”
没有太阳为什么要打伞,真是奇怪的人。真菰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原地思索了片刻,无果,向警察局里跑去。
真是,义勇师弟明明都已经是当柱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因为带刀被抓进警察局啊!
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探出头来,鬼舞辻无惨走入街道商店的阴影中,背着阳光前行。
[已经有些许改变了,命运,这一次,你将如何出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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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命运的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