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下子沉闷下来,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老鲁的一声冗长的叹息打破了这相觑的氛围。
"走了。"老鲁刘拎起外衫大步流星往外走掉。
又是一起不知道具体原因引发的一场火灾。不是这燥热天气促使白磷等低燃点物体达到比热容造成的,便是人为故意为之的纵火。
让人头疼啊,他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又得愁没几根了。
当前就希望现在没人受伤,平安无事即好。
"那……我们先回去?"萧予和何小一牵着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鲁家母女的表情。
关键人物现在都走了,留她俩还杵在这儿跟神棍一样。
她们都不大熟悉,的确是尴尬纳闷。
"没事,我们几个接着吃。不浪费。"鲁彨江摆摆手,脸上有摆上了熟悉的笑容。
鲁夫人也颔首道:"嗯,吃吧别凉了。"
萧予和何小一也只能如小鸡捣蒜般答应着点头,有鲁夫人这种自带冷冻效果的长辈在此,她们也不敢不应下。
只是她俩也把自己给狠狠坑了,吃了她们这辈子最尴尬安静的一顿饭。
萧予在心里默默发誓,再也没有下一啦!
也不知道哥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平平安安已是万幸。
眉间含蕴着深不见底青黑的愁,萧杵泽低压眉头,坐在消防车的副驾上。
"萧队,这件事你怎么看?"张扬忍不住提了一嘴。
"不好说,但肯定不是好事。"萧杵泽垂头看向窗外,"老陈他们待会儿也要到场。"
老师傅在他询问后,播出了他的士群里同事发的一则视频——
大火烧天,红光踊跃,乳白的灰烟弥漫在空中,人头攒动乱如杂粥。
中烧的红里,萧杵泽枉若幻听出几道绝望的哭泣。
痛击他的中枢。
第六感使他心中闷慌慌的急。
方致源攀着他的肩,有一下没一下的嚎俩句,"啊,啊!"
好方哦。
在离绕城高速还有一段距离时,便早已能看到前方染红发光的天幕。
如果说那小方楼中真的有人,恐怕也……
也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
怀中的手机屏幕才刚一亮,萧杵泽就已经拿起放在耳边:"喂。"
"喂,大萧啊,我已经到了。现场的群众我已经吩咐控制起来了。"对方一顿,"现场不算特别友好,火挺旺。"
萧杵泽说:"好,麻烦了老陈。我随后就到。"
微弱的酒精熏的萧杵泽脸微微的粉,他打开窗户让风尽量吹得他冷静些。
"行,那待会儿见。"老陈挂了电话,再次投身进喧哗的人群。
淡淡的酒精或许也能壮一下紧绷的胆。
叫人有一瞬短暂的坚勇。
时间转瞬,几公里的路程在眨眼间便飞到了目的地。
不仅入目的是连成天的火红,呛人的烟灰则肆虐朝着鼻腔涌来,刹那间不止是咽喉,就连视线也被其覆盖。
原本还闹腾的车厢,瞬间静了下来。
呼吸吹颤寒毛的声音都能闻见。
“这.......”
萧杵泽喉结上下滑动,缓慢却坚肯:“准,备,开,始!”
语毕,萧杵泽边向漫天火海一头扎进去又一边带上头盔。
火焰吞噬空气的声响在这一瞬间与心跳同步。
印在颅内砰砰作响。
二中队一共有20名成员,现在有4名正守在消防车边儿上,10人搭起支架在受灾最严重的高速旁的一废弃盘楼救火。
萧杵泽则亲自带着其余五人往楼盘的后方冲去。
“小萧!”
这个声音顿了一下,随后俞加洪亮,“我在这儿!看过来!”
飞驰的双脚瞬间止住,萧杵泽简单的安排了队员的分工后,便朝着这边走了来。
“老陈,怎么样?”
陈剑又是摇头又是耸肩:“还在看,如果能控制下来倒还好说。经目击者描述和现场侦测暂且断定为人为纵火。”
萧杵泽:“怎么说?”
陈剑:“现场对就是盘口周围有大量的碎乱脚步,脚长约是43码的一成年男子。空气中大量的白烟以及磷燃烧后的化学气味……还有汽油味。”
那这名男子如此疯狂纵火的背后,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萧杵泽:“现场有考察到该男子其他信息么?”
“害”,老陈一声长叹,“没呢,就是没呢。鬼知道这个疯子要求干啥捏!现在我已经通知技术员快马加鞭调查最近监控,查找此人!”
就不信这人还能404,查无此人!
“剩下的就靠你了兄弟,灯啊光照们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放心大胆去吧!”陈剑拍了拍的肩膀。
前屋的火得到控制,在水枪强烈的冲击下火势逐渐得到控制。
一点点小了下来。
楼盘后方,以一座小房屋为圆心越往外烧得越是猖狂。萧杵泽领着队友扛上水压抢对准一个缺口便一股眼儿地往那处浇。
喷薄而出的强劲的水,在高压力的助力下恍若脱缰的野马飞涌而出,将一簇簇摇曳的火纷纷砸灭。
俄顷在他们不屑的努力下,火圈终于被破了一块缺口。
萧杵泽则乘虚而入,朝着那栋小方屋大力奔去。
不论那里有什么,亦或者他即将再面对什么,他都将勇往直前。
“报告!萧队”王亮朝这边高喊着冲了过来,“这里没有门也没有任何可供进出的通道,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又或者说是该怎么做?
心里又咋又乱,再加上酒精的作祟,萧杵泽此时觉得肺都快烦炸了。但他又不得不保持镇定。
他告诉自己,现在要冷静。
他不仅是一个领导还是一名军人,他要有他应该的魄力。
小方屋在冒烟,但四周并没有进出的通道...地下断然是不可能的,紧接着一个大胆的想法从他的脑海里一蹦而出。
——通风口在上面!
还不等中枢神经做出反应把命令传达给声带,身体的本能已经做出行动。在地上用力一蹬,借助外力萧杵泽便一步踩一步,翻登上了小方屋的顶部。
果不其然,在其正中间嵌着一不大不小正合适的天窗。
合适到仅供一名成年人通过。
“上来”萧杵泽向下挥手示意,“把梯子也带来,另外召一组的人过来帮忙,灭周围的火。”
说罢,萧杵泽一头扎进了天窗里,毫不犹豫。
浓烟滚滚,铺面迎来。视线被搅得一塌糊涂。
强光灯的加持也无济于事。
耳朵嗡嗡乍响,微弱的呻吟声却并未逃过他的耳朵。只见房子的右下角处捆着三个十来岁的女孩子。
小方屋并不大,约摸只有个六十平米左右,氧气在一分一秒流逝。
女孩们满脸憋得通红,微微发紫。
似乎下一秒就会晕眩,时间不等人萧杵泽一个箭步冲上去,肩上扛一个,手上夹两个。
把人给抬放到窗子的正下方。
“王亮”萧杵泽扯着嗓子吼道。
“诶!”软梯应声放了下来,吊在他的面前。
“救我,叔…叔…”怀着的女孩眼角泛着泪光,嗫喏着。
萧杵泽放下怀中的两个女孩,扛着另一个短发女生一脚踏在软梯上:“等我。”
说罢,他便快且稳地往上攀爬。
不知道这三个女孩被困在这里多久了,又吸入了多少有害气体....也不知道她们三个是怎么被弄进来的。
无论如何铁定与那神秘男子脱不了关系。
需尽快将此人找出来。
“来,接着。”萧杵泽手臂上一用力脚下再猛地一蹬,跟蹿猴似的飞了出来。女孩被他放在王亮身上,随即一个转身再次爬了下去。
“把孙永善给我也叫下来,一起。”
“欸,成。”王亮抱着短发女孩一怔,然后往外冲去,“老孙!上啊!”
烟雾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浓烈。视线即将一片茫然。
在以极快的速度下行落地后,萧杵泽先从他身上扯了两块布,然后捞起其中一个女孩,用布条捂住她的口鼻,便再次附身向上冲。
孙永善刚跨上梯子,就迎上了他家队长:“队长,我马上...”下去。
话才到嘴巴一半,不容说完已然被打断。
“带她上去。”
“啊,嗯。”
孙永善从他的怀中接过昏迷不醒的女孩,夹在手肘间,往上稳且快的爬行。
烟雾持续蔓延,刺鼻的呛火味依旧弥漫。
还有一个扎着马尾的小孩,刻不容缓,他需要在刀口浪尖的火舌上抢险,把那个孩子给成功救出。
汗水早已濡湿了萧杵泽前额的碎发,他心中宛若小矮人打水七上八下。
扑通扑通乱蹦不已。
当脚底再次重贴地面,附身抱起这个瘦小的姑娘,紧绷的心倏而由絮乱转而坚定有力。
不自觉地往怀里拢了拢,萧杵泽把小马尾护在胸前,用气音小声说:“一定会没事的,我保证。”
“诶诶!”方致源一把抱住萧杵泽,大吼道:“干啥捏!你还要下去?”
“你找死吼!”
小方同志十分气愤地往萧杵泽手臂上来了一拳。
这人不要命了,二氧化碳啥的都早给超标却还往里钻…。
“我得去看看下面是什么一个情况,又有什么线索。”萧杵泽顿了下,“方便查案……和联系受害人家属。”
仨小姑娘已经被刚来的120接走,准备治疗。
幸运地是,仨人并没有吸食过度的有害气体。
萧杵泽语毕已转身蹲下,欲再下去看一遭。
周遭的火早已被扑灭得差不多,仅是这小方屋内烟雾浓厚罢了。
“干蛋!”方致源嘴上不停抗议着拒绝萧杵泽再度潜下,可身体却正直认真地粘在他后面,欲跟下去一探究竟,“我不会放心你的…”
“假使啊…假使说要是你出了啥事儿,我怕是不会被你妹儿打爆……啊不,打融。”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小方不禁喃喃自语。
“我不是怕!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练习下老陈,有事找他。”萧杵泽瞥了小方同志俩眼,投去了关爱智障的友好眼神。
笨货。
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想跟进来,有没有安全常识啊。
“哈?”陈剑转头搁在那儿也不动,就死盯着方屋顶的天窗,皱着眉头:“你说他下午多久了啊?”
“十分钟!玩我呢!”陈剑扯着嗓子,怒火中烧,“走,跟老子下去把人捞上来!”
说罢,便蹲下去,正准备往里钻,一道人声从地下飘上。
“起开,上来了。”
“哟!您还知道上来,我还以为您咋个啦!”
“拉我一把。”
“切。”
嘴上过着嘴瘾,硬邦邦地身体却极为诚实地接过萧杵泽的手,把人‘捞’上来。
松开紧握的手,萧杵泽抬眸看向陈剑问道:“说吧,怎么样了。”
瞧你那副嘚瑟样啊,尾巴都给飞外太空去。
“嘿嘿”,陈剑笑着搓搓手,看着他说“好事儿,你猜啊!”
失眠的痛苦,呜呜呜。大家一定要早睡早起,身体才倍儿棒,头发才茂密。;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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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一件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