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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权臣的寡嫂后 第20章 20

作者:相吾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5-01 01:17:48 来源:文学城

姮沅不再说话了,在谢长陵面前,她的意愿本就是不重要的。

她将被子拉到头顶,蒙上就睡。

还是那样的脾气,好像只有这样坚定地和他划清界限,才能将那些不忠的过往抹去,谢长陵能理解,却不以为然。

他等着略施手段后,姮沅向他服软的那一日。

*

次明,玉珠亲到床前伺候姮沅起身。

玉珠道:“大司马已着人将库房的钥匙送来,待娘子用了早膳,奴婢便陪着娘子去瞧瞧。娘子身上素净,挑几样首饰也是好的。”

姮沅没搭话,只是对着铜镜照着自己的脸颊,红肿未消去,仿佛一道屈辱的烙印。

她觉得讽刺,牵着唇讥嘲了下,道:“不必了,你随意让人挑个几样送过来应付了差事就行。”

什么金银首饰,女为悦己者容,她日日对着谢长陵恨不得蓬头垢面。

玉珠瞧了瞧她的神色,不好为难,只能先禀过谢长陵,再寻了几样冠钗来,都是金灿灿,宝石又大又显眼的那种,非常耀眼夺目,看上去很适合有寿数的老太君佩戴,至少肯定不适合年轻的小娘子。

玉珠却拿着和姮沅献宝,一样样介绍东珠如何难得,鸽子血的宝石多么名贵。

姮沅能看得出她在挑选时是很尽心尽力的,只是在她的认知里,采桑女出身的姮沅是没有审美的,只一心要大宝石贵金子,她只是在努力地迎合姮沅的喜好。

姮沅本就不想用这些,便什么都没说,只叫玉珠放着。

玉珠诧异道:“娘子不戴吗?过会儿十七娘与那些婆子就要来结萝院拜见娘子了。”

姮沅皱起眉头:“她们来做什么?”

她昨日才被那些婆子制着,差点就死了,如今虽说活了下来,可心中到底没缓过劲来,并不想见她们。

玉珠道:“这是大司马的吩咐,说她们昨日对娘子不敬,今日来领罚。至于怎么罚,都由娘子做主,娘子不必顾虑其他,

一切由大司马替娘子撑腰呢。”

昨夜谢长陵确实是这般告知姮沅的,但姮沅以为这只是一时性情,或者又是什么别的原因,谢长陵这人做事太过随心所欲,姮沅猜不到,但也不会当回事就是了。

结果,谢长陵真的把人叫过来了,姮沅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可笑,昨日她还像条走投无路的落水狗被人压在地上扇巴掌,现在这些耀武扬威的人都跪在地上,收敛嚣张,变得无力卑弱,只一味地恳求她的谅解。

就连那位孤傲的,自小被当作皇后培养起来的十七娘也不情不愿地坐在位置上,与她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只是短短的一日,她与施暴者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一切都只是源于谢长陵的一个念头。

姮沅没感到太多的快/感,反而再一次感觉到了权力碾压过去的恐怖分量,山呼海啸后,满地狼藉与疮痍。

她不愿接受谢长陵的赐予,因为她本能地不想走到权力的阴影下,她只是个最渺小不过的小人物,难以窥得权力的全貌,可也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只怪物。

姮沅自认没有与怪物搏杀的本事,她匆匆地对玉珠道:“我没有意见,大司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玉珠惊讶,却也没有那么惊讶,大约是得了谢长陵的吩咐,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究竟该如何面对,她很快道:“昨日是扇的娘子巴掌?废了手,其余人都杖二十,往后都把眼睛睁大了,好好地把什么人不能碰记着!”

纵然玉珠只是个婢女,但威风凛凛的模样还是叫姮沅大开眼界,她甚至比那些来村里收徭役赋税的隶卒还有气势,这便是谢长陵身边的婢女吗?只是生活在权力的边缘,也因为过于庞大的边缘而变得这般强势有力。

和姮沅真是两个世界的人。

姮沅坐在圈椅上,看着婆子们哭爹喊娘,玉珠无动于衷,十七娘嫌弃地皱眉的模样,感觉她们虽身在同处,但彼此之间已经有了很厚的隔膜。

姮沅觉得特别孤独。

这时候她就很想念谢长明,谢长明也是谢家子弟,自小生长在庞大的权力下,可是他从来没有让姮沅觉得恐惧、冷漠、疏离,相反,他是那么温柔,没有架子。

被她救下后,没有盛气凌人地用又大又丑的金饰打发她,更没有在看出她的窘境后,怕她自此讹上自己,反而是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扭伤的脚,明明自己也被摔得七荤八素,却敢自告奋勇,要背她下山。

姮沅不想去医馆,也不愿与陌生男子有太多纠葛,捡了自己的东西就走,谢长明急了,跟在她背后,嘟嘟囔囔地求她去医馆。被路过的姮沅的同村人看见,还以为姮沅叫他欺负了,撸了袖子就上来要给姮沅讨个公道。

谢长明困窘地跟人解释,姮沅在旁歪着头看了半天,怎么看也没想到眼前这位窘红了脸的白面书生竟然来自赫赫有名的建康谢家。

因为谢长明,姮沅对高门世家生出了别样的向往,以为那里的郎君娘子都有礼知节,风度翩翩,是世上最美好的人。

现在才知道,原来美好的只有谢长明而已。

可惜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古如此。

姮沅心里感到一阵疼痛。

那些婆子已经被拖下去了,接下来就是对十七娘的处置,玉珠听从谢长陵的吩咐,叫十七娘回去抄书。

玉珠说:“大司马念在十七娘即将入宫为皇贵妃的份上,才对十七娘从轻发落,还望十七娘入了宫也要谨言慎行,谨遵父兄的教诲。”

姮沅眼皮一跳,看向十七娘。

十七娘没看姮沅,贵妃的名头再大,终究也只是个妾室,还得忍受一个农女做了正妻压在她的头上,这叫十七娘觉得脸上特别无光,可这是谢家决定的事,谢七爷特意将她叫去外书房,宽解过她。

谢家近几年风头过盛,尤其是谢长陵,官拜大司马,手握大权,若十七娘再为皇后诞下嫡长子,势必会招来保皇派的横纵联合,给谢家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暂时屈居贵妃之位,韬光养晦。

这番话,名义上是宽解,但既然将权衡利弊都给十七娘分析清楚了,那便算不上宽解,而是一道不得不从的命令。

十七娘确有不甘,谢长陵风头过盛,却叫她委曲求全,算什么道理?他好歹换个人做皇后呢。

皇后选得恶心便罢了,又莫名其妙给她弄来了个采桑女,没名没份的就叫她向人低头,只因为这个采桑女是谢长陵看上的娘子?

好没道理。

十七娘活了十七年,还是头一回感到尊严被践踏的感觉,简直要把这辈子的屈辱都在今天受尽了,她半含讥笑道:“大司马教训的是,我必日日抄书,送到结萝院让嫂嫂检查。”

她把嫂嫂二字咬得很重,满意地看到姮沅变了神色。

但十七娘觉得不够,她继续说:“先前的事是妹妹做错了,还望嫂嫂不计前嫌,时常到谢府来看妹妹,顺便教妹妹究竟该如何掳获男人的心。”

她显然是想嘲笑姮沅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但碍于谢长陵,终究不敢把话说得过重。

姮沅听出来了,她冷淡地回答:“只要你足够倒霉就行。”

十七娘不可思议地看着姮沅,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知好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谢长陵何许人,名门子弟,芝兰玉树,慧黠多智,手握大权,却不近女色。姮沅一个采桑女被这样万里挑一,让多少长安女郎魂牵梦萦的郎君看中,非但不感激,还十分不屑。

她究竟是哪来的脸?

如今这些贫女脸都这般大了吗?

忘了自己的出身,稍微得到点权力就耀武扬威,谢家的郎君也好,谢家的娘子也罢,统统都不屑一顾起来了。

十七娘想训斥姮沅几句,可今时不同往日,姮沅背后有谢长陵撑腰,十七娘与谢长陵利益一致,往后进宫还要依靠谢长陵,姮沅目前好歹还是谢长陵的宠姬,十七娘受不住她的枕头风,于是只好先忍气吞声。

这对于素来趾高气扬的十七娘来说是罕见的事,越想越想憋屈,只好自我安慰,谢长陵素来是个没有心的人,姮沅又能得

意几时?且等着看她被抛弃之时会是什么模样。

*

谢长陵是深夜来了结萝院,姮沅早早便熄灯入睡,谢长陵才不管这些,他要见姮沅就得见到。

对于谢长陵来说,姮沅并不能算人,而是依附在锁春园的一个陈设,就跟他回来后,浴桶里得有热水,茶壶里必须有晾到七八分的茶备着一样,姮沅也是这样一个该待在她应该待的地方等待他召见使用的物件。

谢长陵踏入了结萝院,姮沅刚被玉珠唤起,乌发披散,只着锦绸的寝衣,七手八脚地才用被子拢好,那寝衣下的曲线只在

谢长陵眼前一晃而过就被捂得严严实实,她困倦又不满地看着谢长陵。

玉珠已经退了出去,珠帘碰撞后的脆响也逐渐归于平静,谢长陵慢慢地走到床边,用手点起她的下巴,将柔软的发丝往后捋去,露出还肿着的脸颊,他微微皱眉:“什么时候才能消?”

他靠近了,衣袖带风,姮沅闻到了淡淡的酒香,还有些脂粉气,她垂了眼睑:“一辈子都消不了了。”

谢长陵笑:“胡说八道。用上好的祛疤膏敷着,不日就会消肿,不必说这般垂头丧气的话。”

那才不是垂头丧气的话,反而是姮沅真心实意的愿望。

谢长陵又道:“欺负你的人都被处置了,今天高兴了些没有?”

这叫姮沅怎么回答。

她沉默了会儿:“听玉珠说长明那儿续上了人参,我确实高兴了些。”

谢长陵简直要被这回答气笑了,他坐在姮沅的床边,姮沅立刻拢着被子往床内挤了挤,那种仿佛沾了什么脏物避之不及的态度一下子就惹恼了谢长陵,他这人最知道该怎么叫人不愉快,姮沅将他惹恼了,他当然也不会让她有半分的愉快。

谢长陵登时决定今夜要留在结萝院。

这是很令人诧异的决定,就连谢长陵自己也在犹豫这个决定究竟是在折磨姮沅,还是他。

毕竟他从不和他人同床共枕。

就是姮沅,在那些荒唐放纵后也是如此,不是他回到锁春园,就是叫姮沅回结萝院,就连最近那一次,他也是在结束后躺在美人榻上翻着话本子。

谢长陵并不习惯和人有过从过密的接触,他讨厌那种领地被入侵的感觉,可是当看到姮沅抵触这个决定,恨不得能立刻把他赶回锁春园时,谢长陵就把这些顾虑抛之脑后了。

他能不能睡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姮沅休想安稳。

除却这点外,谢长陵也考虑到了游戏进展的问题。

他并不近女色,对女郎的心理了解不多,而他又有意控制这个游戏的时间,只想速战速决,尽早将姮沅的心哄骗到手再将她抛弃,这便需要向外人取经了。

谢长陵今晚设的席就为了这个目的,他当然不会随便将设宴的目的说出来,毕竟叫几个貌美的舞妓作陪,那些个男子自然而然就会丑态毕露,等酒过三巡,什么脏的臭的腥的都敢摆在台面上讲。

什么世家子弟,不过是一群被财色酒气迷昏了头的混账而已。

谢长陵不屑,也不忘汲取精华。

与宠姬同床共枕,似乎就是表现宠爱的要义之一。

谢长陵把今晚当作完成游戏必须付出的代价之一,好在结萝院的床足够大,只要姮沅睡相好,不乱动,也不想蓄意勾引他,两人完全可以楚汉分界,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整晚。

谢长陵思索完,确认了今晚也不是不可以忍受后,便进了正屋,姮沅已面朝里睡了,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倒是压在床中间的那排枕头很是瞩目。

谢长陵看得直磨牙,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楚汉分界的界石扫下床,等他拎被上床时,能明显感觉到姮沅的身子僵硬了,紧绷着,裹着被子不肯放。

竟是这般的抗拒。

他们都那样了,只是同床共枕,至于如此?

谢长陵早忘了方才他的犹豫和嫌弃,只觉看不惯姮沅的所作所为,便不客气地将她拖了过来。

他的本意只有两处,为了把被子抢过来,也为了让姮沅挨着他睡让她一整晚都睡不踏实。

少女的身子热烘烘的,暖意十足,当被拖过来时,被子被掀开,随风卷过来的还有一阵清淡的体香,淡而诱人,谢长陵一时之间没将力道控制好,拖过了头,少女温热柔软的身子便贴到了他那硬邦邦的身上。

还没等谢长陵回过味来,本来一直在装睡的姮沅几乎弹跳起身,迅速与他拉开了距离,这次连被子都没来得及要。

逃命要紧,身外之物又何必在意。

她却忘了自己身上只着寝衣,绸缎柔软,依附在曼妙的曲线上,加之她紧张地面朝里蜷缩假睡的姿势,寝衣便被绷得紧紧的,从凹陷的腰身到翘起的臀线,再到修长的腿,一览无余。

她就像挂在枝头的饱满多汁的果实,等人去采撷品尝。

谢长陵看了会儿,想起了那些夜晚在姮沅身上尝到过的美好滋味,心里软了下,到底愿意对她宽容些,将被子给姮沅盖上,自己却不客气地越过楚汉河界,直接和姮沅挤在里面的半张床上,让姮沅躲无可躲,到处都是谢长陵硬实的肌肉,还有迫人的气息。

她晕头转向的,总能想起那些个被迫的夜晚,他强势地裹着她,不由她反抗地摆弄她的身体,要她上升,也要她下坠,要她哭泣,也要她求饶。

姮沅的身子僵硬着。

那些对她来说总是噩梦,很多次,姮沅都是靠着在心里默念谢长明的名字才熬过去,可是前不久,谢长陵刚将假象打破,逼她直面了事实。

现在她在噩梦里真的变成孤身一人了。

被窝有了谢长陵的体温,其实暖烘烘的,但姮沅只觉冷,心被压迫得连蹦跳都不敢,似乎她就要在这种等着悬刀落下的紧张里先把自己吓死了。

其实有什么好紧张的,一次与十次,十次与一百次的区别有那么大吗?早在被谢长陵带回大司马府,留在结萝院的时候,姮沅难道没有想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该如何继续忍耐吗?

就当被狗咬。

明明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是当谢长陵把手伸过来,搭在她的腰间时,她的身体怎么在不可控地发抖?

谢长陵困惑地问她:“你很冷吗?”

姮沅摇了摇头,道:“不冷。”

谢长陵不信。

他的指尖掠过时,在她身上激起了一阵阵的战栗,让姮沅想起屠宰场里那些为宰杀做的准备。

姮沅受不了了,她绷着脸说:“要做就赶紧做。”

做完就赶紧回锁春园去。

谢长陵拖长了音:“嫂嫂原来这般想我啊。”

姮沅当然不会承认,这本就不是事实,她嗤笑:“你留下不就为了这种事吗?”

“当然不是。”谢长陵翻了个身,姮沅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一丝一缕地黏在身上,她能感觉到他们究竟有多近,谢长陵道,“我只是想和嫂嫂安度夜晚。”

“就像最普通的夫妻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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