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相青的种种谈判,谢雁行才成功拿回自己的手机并获得“短暂的”人身自由。
其中,他答应相青的不平等条约包括但不限于:要每晚按时回家,接听他的每通电话,每周都要有一天陪他去约会,不准和别人乱搞……
哦不,可不是约会,变相的高调人身绑架罢了()
谢雁行听的是额角青筋狂跳。
现在,周一晚上八点二十六分,抱臂坐在自己家沙发上的谢雁行看着登堂入室喧宾夺主的相青将他家的每一个角落尽数参观了一遍,悠哉悠哉,还哼着小调。
“你家……”相青拖长音调,“挺不错啊!”
大拇指猛戳谢雁行门面。
似笑非笑的表情挂在他的脸上,眉梢轻挑,风流少年郎自在潇洒的味儿挠一下子上来了。
谢雁行一晃神,眉心一跳。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还能不知道相青在想什么?
“你要是想住我可以搬出去,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他笑得体体面面,内里是一分情面不留。
相青直起身子,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都见多少面了,现在才送见面礼……”
“谢总好规矩啊!”
谢雁行笑了笑,没理他。
相青有些兴致缺缺。
“不过……”
“跟那儿第一次见的话……这见面礼也算顺理成章啦!”
谢雁行:()
谢雁行: ^_^
他转头就走,相青步步紧跟。
“哎呀——谢总的家嘛,给我就算啦。”
说出这句话时,“家”在他舌尖婉转着,尾调轻轻的,乍然让他感受到一股不一般的滋味,勾得他指尖麻麻的,人也有点软。
念头也在他心里婉转了一下,脱口而出:“那我在这住几天也没关系吧。”
“是吧,谢总。”
谢雁行看着相青亮晶晶的眼睛,一时之间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同居的事来的迅猛又突然,像是龙卷风过境,还没准备好就被席卷而过,在洗衣机滚筒里被摔个七**十遍再拿出来,还懵懂间一切就以准备就绪,无形的主人将布娃娃似的你俩安放在沙发上,说:“过家家开始了!”
“什么东西啊!”
谢雁行将不合格的策划书扔给负责人,语气严厉:“重做。”
“好的谢总。”
他转过身,刺眼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这几天的混乱像暗处的梦,一拿到阳光底下就变得虚幻不真实。
这让谢雁行烦的要命,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没养过小猫小狗,从来也不知道回到家时有个生物在等你是种什么滋味。
有人忧烦,自然有人爽快。
相青对于自己一时兴起的话不是没后悔过,或者说,他一说出口就后悔了。意识是清醒的,行为是主动的。
他当晚就睡下了。
“那你们家都谁做饭啊?”赵家铭现在一看他那样就烦,你说好好的人怎么就……嗐……
“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庸俗的问题。”相青在甜品店里施施然坐下,等着店员将自己挑好的小蛋糕打包好。
他不想承认,听到“你们家”这三个陌生的字的时候有一股莫名的爽感。
“难道你家里是你爸妈做饭?”他斜睨着赵家铭。
赵家铭一噎:那确实不是。
“但是你们俩……”
“啊……”相青长舒一口气。
“不是你到底在爽什么?!”赵家铭忍无可忍,特想一板砖糊他头上。
相青其实也不知道,但他绝不告诉别人。
绝不。
所以他是装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谁知道呢,如果让店员将两块儿小蛋糕都用不透明盒子装上,拆开的前一秒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榴莲千层还是芒果班戟。
“我说,相青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谢雁行看到小盒子里的蛋糕哑然失笑。
灯光柔柔暖暖的,两人对坐,相青懒懒散散地靠在椅背上,手边也放着一个蛋糕盒子。
“你不爱吃是你没口福了好吧。”
餐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相青点的外卖,两人却在争夺相青从外面带回来的小蛋糕。
“谁让你回来这么晚的,都化掉了。”相青撇嘴,把谢雁行的榴莲千层抢过来,一叉子插上去了。
谢雁行冷笑一声,转身去拿碗筷。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闲啊,少爷。”
当他想回来吗?
“喂,给我也拿个碗!”相青颐指气使 。
谢雁行不搭理他。
“什么嘛,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就咱俩这关系得上穷碧落下黄泉了吧,连拿个碗都不愿意,切!”相青满嘴跑火车。
“……嘴不要可以捐了。”谢雁行额角一跳。
他现在是越发觉得相青就是个没长大的嚣张跋扈的小孩儿,最讨厌的那种!
一阵嘴炮过后,两人相安无事地坐在桌边。
相青眼睛滴哩咕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桌上的菜是左看不顺眼,右看也不顺眼,味如嚼蜡。
下午赵家铭的话仿佛就在耳畔。
“喂,谢雁行!”他咬着筷子突然出声。
“又怎么了?”谢雁行吃饭细嚼慢咽的,实在是不想理他。
“你说……你会不会做饭啊?”
谢雁行顿了一下:“……不会。”
“真的假的?你不会骗我吧?”相青狐疑,眯着眼睛凑近了看。
……猜对了。
“骗你干嘛,说了不会。”谢雁行毫不心虚,会又怎么样,反正不可能给他做。
“那你能不能去学啊?这样……”
谢雁行啪地一下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相青。
“我没时间陪你玩过家家,相青。”
饭还没吃完呢,他撂下碗和没反应过来的相青回房间了。
——
“我真服了,他什么意思啊!”相青用力甩上次卧的门。
“你又咋了啊大哥?”正在喝酒蹦迪享受美好夜间生活的赵家铭被迫接听独自哀怨暴怒的好兄弟的电话。
“什么叫过家家?!什么叫!过!家!家!!跟本少爷住在一起叫过家家?!!姓谢的!你他爹的好大的脸!!!”
手机离耳朵五米远,赵家铭手都要被震麻了。他深刻思考了五秒他们的塑料兄弟情是否能让他舍弃美好黄金夜晚倾听悲催苦命欲求不满相大少爷的牢骚,顺便舍弃自己的帅耳朵和帅手。
答案是……
“你他爹的敢挂电话你就完了!”
“喂,少爷,我美人在怀呢!”
“想上来我这上,我不嫌弃你。”
赵家铭:()
赵家铭:你……
“我着实,没有那个癖好哈兄弟。”
电话那边的相青在那儿呼哧呼哧喘着气,把床锤得咣咣响
“是我最近给他脸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是是是。”
“前段时间怎么低声下气伏低做小求我的他是忘了吗?!”
“是是是。”
“跟他玩个游戏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是是是。”
赵家铭靠在卫生间墙壁上,悠悠点燃一支烟,敷衍附和着电话那头相青发泄的胡言乱语。白色的烟雾中,他朦胧看着一个人推开隔间的门畏畏缩缩走出来。
“喂,相青,你跟他谈恋爱呢?叽叽喳喳的!”他深深吸了口烟,感受烟草辛辣的气体进入他的肺。
电话那头猛然静下来,赵家铭听着指甲刮擦听筒的死动静,貌似还有相青咬牙切齿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听着他恨恨一拳砸在被子上。
“你懂什么!字母小子!”
啪——把电话挂了。
那人——是个服务生,个子不高,人很清瘦——依旧在洗手,洗手液已经搓了两遍,冲了两遍,见他的电话挂了,终于准备擦擦手,出去了。
其实两人离得很近。
赵家铭一个转身,迈了一步,他皮鞋的内侧正好抵上那人的脚后跟。他撑着,撑在服务生旁边的洗手台上——此时俩人脸部的距离已经小于二十厘米。
“先生,你想干……”
他恶劣的,略带笑意,一口烟直直喷在那人脸上。
“咳!咳咳咳——”
“爽不爽,嗯?”
赵家铭取下嘴里的烟,滤嘴的棉花已经微微湿润。半截子带火星的烟头若即若离地顺着服务生的制服马甲从胸部往下,慢慢慢慢的,慢慢慢慢的,停在了衣角边缘,大腿根部。
“先生……”他的声音有些抖,“请不要……衣服损坏,是需要……”
“啊!”
赵家铭的烟头隔着制服西裤按在了他的大腿根部。
他哼笑两声,仿若越人肥瘠。熟练的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边角沿着服务生的臀缝,划——羽毛般轻柔挠人心窝,最后塞进人家捂着大腿的手中。
别的什么都没说,只简单一个wink,便又飘飘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