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白月光替身之后 第5章 梅妃

傍晚时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过来宣旨。

殷伯玉出来，按礼，跪在地上准备接旨。

大太监掐着嗓子道：“二皇子殷伯玉接旨。”

殷伯玉伏下身去，道：“儿臣接旨。”

大太监将皇帝的旨意念了一遍，将圣旨一合，交到了殷伯玉的手里。

接着对着他弓了弓身子，便退下去了。

殷伯玉等大太监走后，打开圣旨又再读了一遍上面的内容。

大抵就是让他即刻搬至梅妃宫中，以后吃穿用度皆由梅妃照料，还有......命裴观文教导殷伯玉，指导他的课业。

殷伯玉本欲接旨后立刻动身，往梅妃处去。

临走前苏延姑姑却挡住了殷伯玉的去路，苏延姑姑微笑着对他说：“二皇子，皇上正在隔壁与娘娘还有表少爷用膳，您还是晚点再往梅妃娘娘那去，免得冲撞了皇上。”

她顿了顿，又加道：“这也是娘娘的意思。”

殷伯玉往门外看了一眼，应下了。

他又转身回了屋子，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殷伯玉有些昏昏欲睡，他被人摇醒来。

宫女对他道：“殿下，可以走了，皇上已经回修身殿了。”

他揉了揉眼睛，道了声“好”，随着宫女往外走去，离开了他住了好几日的皇后偏殿。

梅妃宫殿离得偏远，殷伯玉一路往南，才发觉已经走出了宫里最为繁华的地段，往清冷处去了。

路上有小太监给殷伯玉解释，说：“梅妃娘娘素来喜欢安静，早几年便从子坤宫搬到了离皇上的修身殿较远的地处，所以路上花的时间多了些。”

殷伯玉未语，过了会，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太监似乎没想到殷伯玉会问他，有些受宠若惊，道：“殿下唤奴才小善子就行。”

众宫人前行，终于在一座素雅的宫殿之前停下，只见这宫殿的正门之上由端正漂亮的小楷写着“黎川宫”三个大字。

宫殿大门紧锁，里面灯火已暗。为首的宫女向殷伯玉道：“二殿下，这里就是梅妃娘娘的住处了。”

接着，她上前敲门，喊道：“二皇子殿下已到，殿内可有人否？”

小善子在殷伯玉耳边道：“梅妃娘娘深居简出，不爱过问世事，想必是未收到皇上的圣旨，已经睡下了。”

殷伯玉看着对着自己紧紧关闭大门的黎川宫，心情沉郁，小善子所言也就是安慰之语，听听也就罢了。

敲门的宫女还在继续，终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小善子很激动的压低声音喊，“殿下，你看，开门了开门了！”

出来的人却不是梅妃，而只是一位宫女。

那宫女探出头来，看到外面站着这么多人，想必是已经知道了来意，对着殷伯玉行了个礼，后道：“二殿下，我家娘娘已经歇下了，还请您跟我一起入偏殿，房间已经整理出来了。”

“好。”殷伯玉对她点头示意，接着率先迈开了脚步，往黎川宫里进去了。

他跟着那位宫女弯弯绕绕的走进了一间偏殿，里头灯火还是亮着的，只是空无一人。

瞧着虽然朴素了些，却收拾得很干净。

那位宫女转过身对殷伯玉说：“二殿下，娘娘喜欢清净，往日里不爱人打扰，所以便吩咐奴婢们替您收拾了间离主院稍远的侧殿，您今日先歇下，明日一早再去见过娘娘。”

殷伯玉往里走去，用手摸了摸眼前的桌面，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

宫女说完，便退下了，屋子里只留下了殷伯玉和皇后派来送他的那些宫女。

宫女们将殷伯玉从皇后宫中带出的随行物品放置在了屋中，为首的女官留下了两个年轻的宫女在此处服侍。

她说：“她们手脚伶俐，留在此处照料二皇子日常起居，想必是极好的。”

殷伯玉未有拒绝，在他年岁还小的时候，也曾经过过一段众星捧月的日子，但后来，他已经逐渐适应了什么活都亲力亲为的生活。

女官见殷伯玉未有异议，便先行回去复命了。

人都离开了，屋子里顿时清净了许多，他环顾了这间不算太大但也不简陋的屋子，往后，便要在此处生活了。

第二日一大早，殷伯玉起身洗漱，去拜见梅妃。

在外等候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后，他被唤进去同梅妃一起用早膳。

屋内的主位上坐着一位看着略有些上了年纪的女人，神情淡淡，似乎对什么都兴致缺缺。

见殷伯玉来了，也只朝着他勉强的勾起唇笑了笑。梅妃未开口，她旁边的姑姑让殷伯玉入座，殷伯玉坐在了梅妃的对面。

一会，梅妃才语气轻轻的说：“住得可还惯？”

殷伯玉回答：“劳娘娘费心，儿臣住得很好。”

梅妃“嗯”了一声，不咸不淡说：“那就好。”

接着，两人便不再说话了，各用各的早膳。

早膳吃完，梅妃就先行离去回屋了。

殷伯玉就也要走，梅妃身侧的姑姑叫住了他，道：“二殿下，娘娘方才让奴婢转告您，往后不需要过来一同用膳，您在自己寝殿内用便是，如无特殊事宜，也无需过来请安。”

殷伯玉愣了愣，还是道：“我知道了，谢谢姑姑。”

殷伯玉说不上内心是失落还是该庆幸，梅妃果真如传言中一样深居简出不爱与人交往，二人虽然对外以母子相称，但在内或许百八十年见不上一面。

终归是陌生人罢了。

入夜了，这是他在黎川宫里的第二晚，周围出奇的安静，没有了母亲惯常的哀嚎。

殷伯玉本以为他应该习惯了，却总是在临睡前想起母亲还未疯癫时对自己和善的，笑着的脸，她曾经也是那么的温柔。

殷伯玉想起她抚摸自己时的感觉，他用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模仿母亲偶尔正常时候的举动。

但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母亲独有的触觉，在她倒在血泊中的那日，直到他的死亡来临，都不会再有了。

殷伯玉流不出泪，因为内心已经麻木了，而且他也无法知道，究竟以前和现在，哪一种会更好。

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白日里大多时候，他就待在庭院里，看着风吹叶子。

宫女们看起来受到过良好的教导，她们除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外绝不会多言一句。

梅妃也如同那日所说的一般，再没有来过殷伯玉处或是召他过去。

殷伯玉越来越觉得夜晚像是格外的长，太阳总是不会升起。

他失眠了，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自己同自己说话。过了两个月后，宫门被敲响，裴观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