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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诵 第1章 楔子

作者:孤帆与影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09 06:50:10 来源:文学城

众人退朝的时候,伯禽正伸着脖子朝里张望。今日朝会讲得多,竟然开了一个半时辰,从日出开到食时,妻子担心姬旦身体劳累,让长子伯禽前去迎接。

伯禽已经五岁了,经常被姬旦带出去,认得路,丰地士兵又多,倒是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全。

姬旦留在最后,跟姬发一起出来,两人还在商量着事情。

“父亲!”伯禽一眼就见到了人,开心地小跑过去,又抬头看向姬发,“君上……禽参见君上。”

姬旦叹气,他平时一直在教伯禽礼仪,但五岁的孩子忘性大,能记住喊人就不错了。

姬发倒是不在意这个,他跟姬旦关系好,自己还没有儿子,很喜欢伯禽。“怎么,来喊你父亲回去吃饭?”

伯禽点头。姬发笑着摸他的脑袋,又想到了什么,神情带上担忧。

姬旦安慰他道:“兄长天命所在,勿要过于忧虑。”

姬旦如此说,是因为姬发私下向他倾诉的一件事。

一年前,他们的父亲西伯昌去世,姬发在悲痛中继位,誓要继承父亲的遗业克殷。

不久后,妻子邑姜怀孕,卜官占筮后说是男子。这个消息冲淡了继位后一直笼罩在姬发心头的乌云。

姬发与邑姜成婚多年无子,一直因此忧愁,如今终于有子,既代表此生有后,也安了朝臣们的心。

姬发大喜,以此为吉,当天向群臣宣布了这个消息。

然而事情并不一帆风顺。两个月前,邑姜突然无法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动静,立刻召了司巫来。经过医术和巫术的结合探查后,她回复说,这孩子魂魄不稳,如今魂魄离体,不知去向,父母招魂或许还能回来。

招魂!邑姜差点直接昏厥过去。只有死人才要招魂,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就要走这么一遭。这要是没招回来,是不是就直接成了孤魂野鬼?

在场的只有他们二人与司巫,姬发立即决定隐瞒消息。刚刚即位的国君,嫡长子出了这种奇事,不太像是个吉利的消息。而此时正是他要借父余泽、团揽诸侯的关键时刻。

然而心中的焦虑令他不吐不快,最终还是私下向最亲近的兄弟姬旦倾诉。

伯禽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

姬旦知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时机,带着伯禽先告辞了。

到了半夜,姬发带着邑姜悄悄来到城外。司巫布置好了祭礼,跳完起礼舞,便默默退场。

姬发接过礼器,祭祀天地,随后张开手臂,流畅地跳起祭舞。这舞他已经跳了快两个月,却还是十分认真,生怕一处错误,让整场祭祀失效。

他一边跳一边大喊:“姬诵,黄帝之裔,后稷之嗣,西伯之孙,我之子啊,快回来吧,回到你父亲这!”

邑姜顾忌自己身怀六甲,简单跳了几下,随后站在祭台边大喊:“姬诵,炎帝之裔,太师之孙,我之子啊,快回来吧,回到你母亲这!”

突然,天色阴暗起来,一道闪电划过天空,雷声惊响,雨滴从空中落下,随即密集起来,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溅起地上的泥。

姬发没有停下。这两个月来,他未尝没有在雨中祭舞的时候。

绕是牧领诸侯的周伯,此时也只是一个无助的父亲。

一场舞跳完,他已经浑身湿透。控制带水的衣袖舞出正确的弧度,已经耗费了他全部注意力,此时他身心俱疲。

邑姜忙上前去,两人互相扶持着回到马车上。

这是一个感冒要人命的年代。两人迅速换下湿衣裳,又喝了热汤。

大雨茫茫,邑姜怀着孕总不能走着回宫。要是架马车,又太兴师动众,不好解释。一番思虑过后,两人决定暂且去城外驻扎的军营过夜。

一般来说,军营是不能带家眷的,但邑姜不是一般的女子。作为太师吕尚的女儿,邑姜从小跟随父兄学习兵法。同时又是姬发的妻子,深受其倚重。太师毕竟年纪大了,要保重身体,邑姜经常出入军营,行使部分军师的职权,士兵们也很尊重她。

姬发没有带兵符来,但守卫都认得他这张脸。因为他长期在兵营住宿,这里有他专属的营帐。他先让邑姜回去歇着,又唤来将军,询问暴雨对军士们的影响,以及是否有其它需求。等一切忙完之后,才疲惫地回到营帐中去。

邑姜正坐在榻上,裹着被子,手里捧着暖炉,用长方形的木桶泡脚。

姬发进来时带起一阵冷风和雨水,惹得邑姜瑟缩了一下。他连忙系上帐门,脱了外袍,坐到妻子身边。邑姜分了一半被子给他,两人依偎在一起。

邑姜把暖炉给姬发,用手轻抚肚子。“君上,你说孩子听见了吗?”

姬发紧紧握住邑姜的另一只手:“夫人不要害怕,只要我们不放弃,孩子感受到我们的爱,就一定会不顾一切来到我们身边的。”

邑姜鼻头一酸,又留下泪来:“妾身也不奢望别的,只求这孩子能平安出生,让我们能看着他好好长大……”

夫妻二人的低语被淅沥的雨声掩盖。

在不远处的岐山之上,一只青色的鸟儿察觉到什么,抖了抖翅膀,在雨声中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

……

四年后。

“诵——快来吃饭了——”

“诵——你在哪——?”

一炷香后,邑姜的贴身侍女苔在前院走廊找到了发呆的世子。

“世子,夫人喊你回去呢。”

姬诵眨眨眼,回过神来。

“嗯?已经到下午了吗?”

姬诵看了看天,太阳确实已经西斜了。

女苔牵着姬诵的手,把他带到膳厅。

邑姜已经在位置上做好等他了。“你又去干什么啦?娘喊了你好几声,都没人回我,我还以为你跑出去了。”

姬诵乖乖坐好。“嗯……我在院子里……什么都没干。”

邑姜嗔怪道:“以后阿娘喊你,听到了要说话,知道吗?阿娘都担心死了,还以为你偷偷跑出去不见了。”

可是我没有听到啊。姬诵心里想,但看着邑姜担忧的神情,还是点了点头。

“好啦,快吃饭吧。来,阿娘今天做了鸡蛋羹,多吃一点。”

在邑姜小时候,姜尚还没当上姬周的太师,家里没落贫苦,不像贵族家中有人服侍,都是自己做饭。如今有了孩子,也更喜欢亲手照料,害怕侍俾不够细心。

“娘,我自己吃。”姬诵就着邑姜的手吃了一口,拿过勺子。

邑姜就看着儿子一勺一勺地吃着蛋羹,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呜哇——”寝房突然传来啼哭声。

邑姜连忙起身。“诵,你先吃饭,我去看看虞。”

姬诵看着邑姜回到寝室,静静放下了蛋羹。不是他不喜欢吃鸡蛋,但是邑姜不放盐,说是小孩子不能吃太咸的菜。

他已经四岁了!

反抗是没有用的,每次至少吃半碗,要是姬诵不吃,邑姜就要强行喂他吃。

不过自从姬虞出生后,天天不定时地闹腾,邑姜也没什么精力管着他了,姬诵获得了更多的自由时间和自主权。

虞,真是个好弟弟。

姬诵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野菜,又扒拉了两口饭。野菜都是路边和水边随手摘的,有些有名字有些统称野菜,反正统一焯水煮熟,味道没有太大区别。邑姜大概要照顾姬虞一阵子,姬诵放下碗筷就要起身。

“世子,夫人说了,这蛋羹世子至少要吃半碗呢。”安静站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女苔突然开口。

姬诵:……

母亲都回房了,你为什么还在。

姬诵只好又拿起勺子弯腰吃了一小口,然后赶快起身跑走了。

跑出膳厅,姬诵刚松一口气,就听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没有通报,应该是父亲回来了。

姬诵朝着大门快步走去,突然身形一顿。

等等,怎么还有一个人。

见到父亲,理应是要上前行礼的,总不能转身就跑,像什么样子。但现在父亲还没有看见他,要不趁着四下无人他跑快一点——

“诵!快过来,有没有想父亲?”

好了,跑不掉了。

可能不是什么正经的正剧,因为就是写给自己看的历史同人。

文笔很烂,字数挤牙膏,缘更。

前期有点像养崽文,但主角不是什么活泼小孩,也不讨人喜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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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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