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听说的情蛊都是让对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可没有这种离远了就会拼命寻死的啊!”沈诩山因着跟宋解春关系不错,对这方面有做过相应的了解,这会儿非常的不解。
宋解春看了一眼沈诩山,转头就去写方子,边写边解释:“情蛊并非只有一种,严格来说这东西会因着养它的人是什么心思而变化,再加上特地的药材喂养,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情蛊。”
“你说的那种只是最为简单,因爱而养,但小舅舅的不是。”
药方写好递给沈幸,“尽快去抓药。”
“是!”沈幸拿了药方拔腿就跑。
沈仲时松了口气,“这药抓回来熬好喂你小舅舅喝下,是不是就能解决他体内的情蛊了?”
“当然没那么容易,我开的这副药只是暂时稳住小舅舅的情况而已,想要彻底解决小舅舅体内的情蛊,得另外开药。”宋解春不想外祖担心,“眼下得先稳住情况再淸蛊,否则依小舅舅现在的身体怕是撑不住。”
沈仲时一口气松到半道儿卡住,老脸顿时有些难看,“阿春,你实话说,你小舅舅他……”
“外祖别担心,有我呢,即便小舅舅的身子再差,我也能尽快给他调养回来。”宋解春上前伸手扶住外祖的手,“您这些日子都没歇息好,现在先回去歇息。”
沈仲时拒绝:“不用,我好得很。”
小儿子现在这个样子,他哪里放得下心回去歇息?
万一他在歇息时,小儿子出了什么差池,那他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您好什么好啊!”宋解春气笑了,松手指指点点,“我拿个镜子给您瞧瞧,就您现在这个脸色,我小舅舅就是清醒过来瞧见您都不敢认!”
沈仲时迟疑地摸了摸脸,“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
“我骗您干什么?不信你问大表哥!”宋解春给沈诩山使了个眼色。
沈诩山顿时心领神会,几步上前扶住爷爷的另一只手,“爷爷,表弟说的不错,您是该去歇息歇息了。”
“三叔肯定不想醒来后瞧见爷爷您为他操心得脸色奇差。”
“……行吧,但阿锦一旦有什么异常,你们必须通知我,不许瞒着!”沈仲时不想小儿子看见状态奇差的自己,也不放心自己离开,只能在离开前再三叮嘱。
宋解春毫不迟疑地应下,“您放心,我瞒谁都不会瞒您半句的。”
“成,我姑且信你这一回。”沈仲时一步三回头离开。
宋解春看了看大舅,“大舅你去陪着外祖,这儿交给我和大表哥就行。”
“有什么需要就让他们去办。”沈俐没意见,拔腿跟上了他爹,他也不放心他爹,至于小弟,这儿有解春这个神医,小弟那条小命怎么着都肯定能保住。
很快,屋中就只剩下宋解春和沈诩山。
宋解春环顾四周,“二舅没得到消息?”从刚才就不见二舅的身影,这不太对。
“二叔他没在府里。”沈诩山眼神飘忽,这个二叔做的事儿就不好让解春知道了,“不说他,先说三叔要淸掉体内的情蛊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找。”
封西这么大,区区淸蛊的药材应该是不难找才对。
宋解春看出沈诩山有事儿瞒着他,不过二叔在不在是小事儿,不用管也行,“需要的药材简单,咱们沈家自己的药房里应该就全都能找到。”
“那你方才为何不直接开淸蛊的药方子?直接解决了,一劳永逸不好吗?”沈诩山挠挠头不是很理解。
宋解春毫不客气地给了沈诩山一记白眼,“你耳朵长哪儿去了,没听见我方才跟外祖说的话?”
“那不是你哄爷爷去休息用的说辞而已?”沈诩山惊诧不已,他还以为解春是不想让爷爷亲眼见到三叔被情蛊折磨,结果是他想多了?
宋解春忽的有些手痒,目光也落在了沈诩山的耳朵上,这家伙的耳朵看起来挺好拧的样子。
“?宋解春我可告诉你,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大表哥,你最好别起什么以下犯上的心思。”沈诩山敏锐地察觉到危险,脚下不自觉跟宋解春拉开距离。
宋解春冷哼,“你看你,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呵!咱俩什么关系?你那目光一落,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沈诩山白眼都翻上天了,他才不信宋解春的鬼话。
上一次他信了宋解春的鬼话,他的耳朵就足足疼了小半个月才好,这人对他这个大表哥动手从不手软。
宋解春皮笑肉不笑,“你不去做个骗人的神棍可惜了。”
“什么话?我长着这张脸你让我去做骗人的神棍合适吗?”沈诩山气得想跟宋解春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方才放到床上去安置的沈锦突然有了异动——
沈锦觉得仿佛有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心脏,让他的每一下呼吸都极为痛苦,恨不能立即死去。
实际上,原本躺得好好的沈锦突然一手捂住心口,一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哧哧喘气,一口接不上一口,好似快要厥死过去。
沈诩山大惊失色,忙不迭跑到床边,伸手拽下三叔自己掐住自己的手,“这怎么回事儿?!”
“远方之人在用她体内的情蛊企图控制小舅舅。”宋解春紧跟而上,抬手就是几根银针落至小舅舅心口和脑袋。
银针下去之后没两息,沈锦安静了下来,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沈诩山不敢松开手,担心都写在脸上,“这,三叔不会一直都这般吧?”
“你是怎么把他从那个村子里救出来的?”宋解春不答反问。
沈诩山不知道宋解春这会儿问这个有什么用意,但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复述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我到了之后仔细观察过那个村子,虽说村中人不多,但每个都是好手,硬闯进去把人带回来不现实。”
“所以我摸清三叔是在哪一家之后,就趁夜悄悄带人进去,用迷烟把那家人全都给迷晕了,再不动声色地扛着三叔离开的。”
“这么说,你跟那家人其实没打过照面,难怪你会没察觉到小舅的异常。”宋解春眼皮子猛地跳了跳,谁能想到沈诩山做了跟他当时误闯进去时做了一样的事儿。
他恐怕是把小舅从村子里扛出来之后就立刻启程离开,等小舅醒来,大抵已经离那村子有段距离了。
“小舅醒来后可有跟你说过什么?”
沈诩山摇头,“没有,他一开始醒来很安静,后来就开始寻死,半个字都没跟我说过,我尝试过跟他沟通,但他完全不搭理我。”
说到这个他就郁闷,本来他还想在路上时把三叔这些年的境况都问清楚,这样回来后也好跟爷爷说,结果一路上他的精力尽用来防着三叔寻死了,什么都没问着。
“不理人么……”宋解春眉头一皱,他想起了他当时误闯进去见到的小舅,那会儿小舅也是不理人,只吃着自己眼前的饭。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沈诩山期盼地看着宋解春。
宋解春回神,“不好说,等沈幸把熬好的药送来,让小舅喝下再看看。”
从脉象上看,小舅的舌头没有问题,他们只能等药下,他清醒一些了方能知晓怎么回事儿。
药熬好还得一段时间,沈诩山扒拉过一张椅子先坐下休息,他带着三叔一路回来就没个停歇的时候,可把他累得够呛。
宋解春也不管他,皱着眉头在小舅身上这探探那儿看看,不多时就在靠近小舅心脏的位置摸到了一个小指大小的疙瘩。
这疙瘩触之还会动,同时位置有所变化,皮肤上显现出一点红,像是什么东西的小嘴。
“嚯!这不会就是三叔体内的情蛊吧?”沈诩山不知何时站到了宋解春身边,满脸不可置信。
宋解春被惊了,没好气地瞪眼看沈诩山,“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不是要休息?”
“就刚刚,我在这儿也就只能坐坐,想要休息好根本不可能。”沈诩山伸手小心翼翼地点了点三叔心口位置的疙瘩,“先说这个,这玩意儿是三叔体内的情蛊吗?”
宋解春点头,“大差不差就是了。”
“那这要怎么弄出来?”沈诩山双手在其上比划,好像直接动刀子取出来也不太行?
它好像会自己跑。
宋解春正要开口,沈幸端着药来了,就先止住了话头,“当务之急先让小舅把药喝下,你,去把小舅扶起来。”
“好嘞!”沈诩山乖巧听话,很快就避过三叔身上的银针,把三叔扶起来。
沈幸正要端药上前给三少爷喂药,手里的药就被春少爷一手接了过去。
“我来。”宋解春让沈幸一旁候着去,自己一手端药一手掐住小舅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
沈幸把药端过来前已经想办法让刚熬好且滚烫的药冷却了一段时间,现在的温度正好适合入口,宋解春就不客气地直接硬灌。
沈诩山看得腮帮子发酸,也不知道宋解春怎么办到的,三叔明明没意识,他却能让三叔把碗里的药一滴不剩地全咽了下去。
“咳咳!”沈锦睁开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