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烛火昏黄,卫秋从屋外端了盆热水进来,带着药味让程石南泡脚,对上男人有些疑惑的眼神,卫秋有些不好意思,但也不想戳人痛点。
“那个……下午我去山脚那块地,发现有艾草,便摘些回来熬水泡脚,你白天比较累走路也多,晚上多泡泡解解乏。”
程石南目光微动点点头,脱下鞋子坐在炕头泡脚,屋里渐渐泛起艾草的清苦气~
“明天你要去镇上吗?”卫秋趴在炕桌上有些担心,来回又得走好远。
“全子明天顺带帮我捎去。” 程石南感受热水泡脚的舒适感,闷头回答。
“那好,你就别去了。”知道他舍不得坐车费银子也知这个家拮据。
卫秋这两天断断续续从村里来人口中,大概理清这个家目前的情况,虽然有点尴尬他现在的夫郎身份,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先安定下来在做打算。
这几天相处下来,程石南虽然沉默寡言,但看起来十分踏实可靠,况且就凭程石南拖着不便的腿脚,那么远的路拉着板车将他带回家,没有放弃他,这份情义也值得卫秋好好去报答他。
泡完脚后,程石南将水端出去倒了,进门锁上堂屋门,卫秋把炕桌端到一旁柜子上,躺进里面给人留出足够的位置,程石南吹灭烛火,躺上炕房间里悄悄安静下来,只听见窗外的虫鸣声,卫秋翻了翻身,这副身体还是太虚,看着黑暗的屋顶不久,便沉沉睡去。
听着身旁平缓的呼吸声,程石南睁开眼睛,黑暗中,侧头盯着身旁人的轮廓久久出神。被褥下他的腿,因为晚上泡了热水,现在十分暖和。感觉腿部血液循环都起来,这股暖意似乎也带走了,他每晚睡时那令人难眠的酸胀感。不知过了多久,程石南也终于闭上酸涩的眼睛沉沉睡去。
清晨,卫秋缩在程石南怀里醒来,表情有些无奈,怎么又挨在一起了?动动脚趾,想退出去,但又不敢动,怕吵醒身边人免得尴尬,卫秋悄悄抬头,仔细打量身旁人的脸颊。
其实程石南五官坚毅十分耐看 ,但眉宇间带着一股阴沉的戾气,压迫感十足,让人不敢细看他的脸,给人一股特别凶的感觉……
卫秋心里清楚那都是表面现象,程石南其实不凶只是不善言语,像个闷葫芦什么都憋在心里。
等窗外天色渐渐亮了,卫秋悄悄将后背的手放进被窝,然后起床出门准备做早饭,待他起身后床上的人轻轻睁开眼睛,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卫秋打开门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下意识他被激的打了个哆嗦,早饭他们家一如既往的杂粮粥,在打上一个鸡蛋,和上面粉,他准备摊饼吃,他发现程石南似乎特别爱吃这个,每次煎上几个他一个就饱了,剩下的程石南总是能吃完。
在把昨晚剩下的豆腐切块,煎成两面金黄,淋上调好的酱汁,出锅前在撒上一把青菜,简单的香煎豆腐便做好了。屋外,程石南已经起了,正在洗漱,卫秋刚把饭摆好,孟全便从村里过来了。
“孟哥来了,吃饭了没?一起吃点。”卫秋招呼道。
孟全爽朗一笑摆摆手“不了 不了 你们吃,我过来拿兔子这会去镇上。”
程石南将背篓递给孟全“麻烦了,全子。”
“小事,说啥呢?”孟全捶了捶程石南肩膀。
“走了啊,你们还有啥要买的吗?我一起给你们带回来,反正你俩也不方便出去。”
程石南转过头看着卫秋“ 嗯?”卫秋有点懵回过神才明白他意思。
“哦,没什么要买的就是家里做菜调料不全,麻烦全哥帮我们带点回来。”卫秋有些不好意思。
“嗨~顺手的事,不必客气。”孟全说完,程石南将人送到门口。
等人走后两人吃完早饭,程石南出门将后院空出来的荒地,准备收拾出来种点菜,卫秋在旁拿个小篮子捡地里的石头,太阳出来后,便被程石南赶着回家了,他只能无奈的提着篮子到小溪流边,看到溪流突然从山坡上溪水中窜出一条小鱼,卫秋突然笑了。
回到家他就将程石南前几天用剩的竹片,编了个简易鱼篓,在拿到小溪坡下的溪水里用石头压着,家里这几天伙食都挺清淡的,全是素菜,现在要是能逮到鱼,偶尔加个荤腥也好呀,虽然现在他还在长身体,吃方面他到是不挑,但………卫秋看向后院的大高个有些发愁,伙食还是得开好点。
中午孟全回来了,三只野物一共卖了九十五文,刨去买了调料日用,还剩七十五文,程石南将钱交给卫秋让他收着。
卫秋想了想这个家的情况。也就顺从的收下了,还有之前剩下的一两银子,程石南也一同拿给了他以后家里让他管。
卫秋想了想跟他商量,看能不能买几只鸡鸭回来,毕竟后院那么大块地方也不能空着,扎个棚子养养鸡鸭也挺好的。
程石南点点头 “孟爷爷家养的比较多,我下午去看看。”
下午程石南和卫秋两人去了村里,一路上村里人都好奇的看向他们俩,程家的事村里都传遍了,这几天程家大门紧闭,昨儿程家钱氏出门在于婶子家买豆腐,虽然村里的指指点点的人多,但程钱氏走过也是趾高气昂的。
俩人到了孟家,孟爷爷不在,孟奶奶在院子里挑豆子,看见两人来了连忙起身和蔼道。
“哟,这时间你俩怎么过来了?”孟奶奶拉过卫秋盯着他脸仔细看了看“这脸色可比前几天好多了,不过还是得多养养,把亏掉的补回来。”
卫秋在老人关心下腼腆道 “谢谢孟奶奶关心,我身体没事已经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快坐我给你们倒水。”
“孟奶奶,不用,不用。”卫秋拉着老人不让她忙活。
孟爷爷家里人口简单,孟家老俩口唯一的儿子一家在府城做事,因不愿去府城生活,老俩口就待在村里种种地,养养鸡鸭,家里有什么事,孟全一家也会过来帮把手,孟全爷爷和孟爷爷是堂兄弟。
孟奶奶笑着坐下 “是找你孟爷爷有事吗?”孟奶奶好奇道。
卫秋看向程石南回过头对着老人笑道“不是,奶奶,我和石哥打算养点鸡鸭。后院那么大块地方空着可惜,石哥说奶奶家养的比较多。所以想问问奶奶,看能不能在你家买几只?”
“哦,就这事呀,好办,上孟奶奶后院看去,看上那只挑那只。”说着老人就带着俩人去后院。
到了后院卫秋看向程石南小声道“石哥你去挑吧。”
卫秋还是上辈子小时候,在农村外婆家逮过活鸡了,程石南跨到鸡笼边逮了四只小鸡,都是前段时间孟奶奶孵化的鸡苗。
孟奶奶又用红绳绑了两只老母鸡给俩人“把这俩只拿回去下蛋吃,给秋哥儿补补身体。”
卫秋红着脸连忙摆摆手“奶奶不用,你们留着吃。”他怎么好意思要老人家东西,而且他们都是空手来的。
程石南也开口推拒,上前拿过绳子“孟奶奶不用。”
孟奶奶皱眉一把拍开他的手“又不是给你的,我给秋哥儿的。”孟奶奶将俩人扒拉到一边,继续系绳子。
卫秋有些无奈,俩人一路跟在老人身后劝道“奶奶真不用,”
孟奶奶将鸡放在背篓下面,上面又铺了一层青草盖住还放了些菜在上面,老人家利索的收拾好转身拉着卫秋道。
“这些呐……都是小事不算什么你是个好孩子,以后呀,和石南好好过他要欺负你,你就跟奶奶说,我让你孟爷爷收拾他。”
卫秋心中一暖,当下也不知该做何反应,温和的点点头,然后给了程石南一个眼色,程石南瞬间接收不自然的咳了下转移话题。
“孟奶奶,家里有菜种子吗?我们也想在后院种点菜。”
“有,我去给你们拿点。”趁着老人进屋的功夫,
卫秋迅速将中午的铜钱拿出来留下五文,剩下的一起放在桌上用茶碗扣下,这也不知道钱够不够?毕竟他不知道这里的物价。
来日方长,以后有机会在好好谢谢老人家,等老人出来后,俩人便快速告辞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