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玖熙想要出言反驳,玖宫月接着说:“还有,此事我在成婚之前就已知晓,又何来欺君之罪一说。亏他还是皇亲国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做文章,损坏他人名誉。我若是二哥,便直接跟他断绝来往,免得有一日,这种小人背刺自己一刀……”
话还未落,玖熙便被这些话,气得怒摔手上的茶碗在桌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把旁边的傅婉彤吓得心头一惊,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看着玖熙。
张雄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人,俗言说,杀鸡还要看主家的意思。
玖熙咽了咽喉咙,强压着心头上的怒火,他咬着牙说:“六妹,不要以为父皇对你宠爱有加,便可目无尊长。就算张雄再怎么又错,那也是你名义上的舅舅,还轮不得着你这小辈来指责”。
玖宫月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二哥,你自己也说了,只是名义上而已,又不是亲的,我为何要给他面子”。
“你......你简直,唉!”玖熙愤怒地别过头去,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平复下来。
看到这一幕,傅婉彤也是眉心紧皱,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坐在一旁默默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中暗自祈祷两人别再争吵下去。
过了片刻,玖熙缓缓回过头,目光柔和地落到玖宫月身上,语气温和地说:“明日上朝本宫与舅舅知会一声,让他找个时间单独设宴请杜曦文,算是和解他们两人之间的误会。”
“你我也没有必要再为了这点小事,大动肝火,争论不休,再伤了兄妹之间的情分。”
傅婉彤也是跟着连连赞同,此时的她终于明白过来,玖宫月名义上是来看她与腹中的孩子,其实就是来给杜曦文出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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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都察院内热闹非凡,大小官员纷纷聚集在一起。他们身着不同颜色的官袍,并排整齐地站成一片。
夏漓霖微微仰头,望着炎炎烈日,有些担忧地说道:“都已经晌午当头了,这杜大人怎么还没到”。
“是啊!”一旁的许之南也是连忙附和道:“按常理来说,第一天当值不应该迟到。莫不是,杜大人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
此话一出,其他官员也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这时,一位年事已高、身材略显肥胖的男子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对夏漓霖嘱咐道:“夏监史,你派人前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夏漓霖拱手称是,正欲身而走时。一位手持佩刀的衙役,急匆匆地跃门而入,迅速跑到众人面前。
“各位大人,”他气喘吁吁地作礼道:“杜巡史知道你们在此迎接,特意命卑职前来,告知各位大人不用在此她了”。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直以来都是新人入官拜访他们。
若不是六公主派人找过他们,要他们多加照顾杜曦文,否则断不会顶着大太阳在此等候。
夏漓霖率先反应过来,他看着杜曦文派过来的衙役问道:“那杜巡史现在人在何处?”。
夏漓霖这话,算是彻底点醒了众人,他们纷纷看着衙役,只见他皱了皱眉,沉默了许时,然后缓缓说道:“这个……卑职就不知道了,但是卑职听说杜大人好像是要去司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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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曦文从公堂左侧徐徐走来,她步伐轻盈,头顶上方,悬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匾,上面刻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杜曦文走到公案前,缓缓坐下:“带犯人梁老五。”
话落,两名衙役带着梁老五走来。
梁老五虽然被五花大绑着,但脸上的傲气依旧未减,即使面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他也丝毫不把此时的处境放在眼里。
“哼!怪我眼拙,没看出来你小子竟还是个当官的。怎么?打了五爷一顿不够,还想杀了我不成?”。梁老五跪在杜曦文面前说道。
杜曦文微微一笑,慢声细语地说:“梁老五,原名梁晓山,因家中母亲病重,故而报名参军”。
她一边说着,一边时刻关注着梁老五的表情动作,只见他突然低头不语,似乎再回忆着什么,又或者想起了他那已过世的母亲。
杜曦文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战场上,你英勇杀敌,短短两年时间,便被提携到了校尉,但也因此让你落下了终身不愈的腿伤”。
梁老五面色阴沉,目光缓缓垂下,他看向自己的左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道不明的恨意。
他沉默片刻,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战争就是这样,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杜曦文微微点头,又挑了挑眉:“可据本官所知,你当上校尉不足两个月,便选择辞官回乡。回来之后,你直接上山当了贼寇。整日里谋财害命,死在你刀下的无辜百姓没有上百,也得有几十余人了”。
梁老五冷笑一声,他仰头看着杜曦文,趾高气扬地回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不杀,也有人杀”。
杜曦文抿着嘴唇,轻轻叹了口气:“这么说来,你是为了财所以才贩卖官盐咯?”。
“是,我是为了财就……”说着,梁老五突然意识到此话不对劲,于是,他连忙站起身来,瞪着眼睛看着杜曦文,愤怒地说:“他娘的,想套路老子话,我告诉你,没门儿。要杀要剐你随便,怂一下,老子都不是好汉”。
“是吗?那既然如此,本官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杜曦文低头浅笑,她心里清楚,梁老五现在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嘴硬”。
“来人呐!”杜曦文面色一沉,冷冷地令下:“将梁老五关押大牢,三日后……问斩”。她的声音冰冷刺骨,让梁老五的脊梁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两名衙役见此情景,紧紧抓住梁老五的双臂:“狗官,你今日杀了我,明日我背后的人,便会杀了你,哈哈哈哈……”
一旁的衙役迅速摘下头顶的帽子,然后用力地塞进梁老五的口中,将他的声音彻底堵截。
然而,正当三人准备走时,恰好与另一名犯人迎面相遇。
梁老五凝视着对方,眉头紧皱,心中涌起无个数疑问,但却因为嘴巴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小弟跪在杜曦文面前,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衙役离开了公堂。
刘壮壮跪在地上,腰杆笔直,满脸傲气地说:“有什么事冲我来,但别动我大哥一下,不然小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表忠心给梁老五看,还是出于其他目的,总之,吵得杜曦文有些心烦。
但杜曦文并未因此而动怒,只是静静地看着刘壮壮,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计划该如何走。
刘壮壮身旁的衙役,却不这样想,只见他一脚踹倒了刘壮壮,然后指着他的头说:“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
刘壮壮只突然觉得腰间一阵刺痛袭来,他别过去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紧紧地盯着那名衙役,随即,调侃道:“主人都还没开口,你狗腿子,在这嗷嗷什么?显你能耐儿啊?”。
衙役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刘壮壮,瞬间被气得脸色涨红,双目喷火。可尽管如此,他不敢在公堂之上发作。只能攥紧拳头,心中暗暗发誓。
等出了大堂,再好好教训这个刘壮壮,让他知道什么叫“有些人,是你一辈子都得罪不起的”。
杜曦文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堂下之人问道:“你就是那个自称什么江洋大盗的刘壮壮?”。
听到“江洋大盗”这四个字,刘壮壮心中暗爽,他下意识地挺直腰板,又嘴角微扬道:“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看着他这一副趾高气昂,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杜曦文不禁感到一丝好笑:“你还挺有傲气啊!”。
刘壮壮自信满满说,完全没有察觉到杜曦文话语中隐藏着怒意:“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点傲气都没有,那跟那些软弱无能的女子有什么区别?”。
杜曦文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死死盯着他。刘壮壮被对方看得心里莫名发怵,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后又故作镇定起来。
但好在仅仅只是一瞬间,杜曦文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别处。只见她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拿起案面上的书信,然后转交给身旁的衙役,轻声说道:“本官今早收到一封信,是一名叫‘秋萍’的女子写得……此人你应该熟悉”。
刘壮壮看着衙役向自己走来,他将那封信单手递给自己,并同时催促道:“还愣着干嘛?拿着啊”。
刘壮壮眨了眨眼,眼神略带些许清澈且迷茫,只听他说:“我要是看得懂字,还上山当什么狗屁山贼,早就考取功名,抱得美人归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愣住,尤其是那位衙役,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过身来,看向杜曦文,仿佛是在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出自:增广贤文又称昔时贤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出自:增广贤文又称昔时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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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