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古斋 第8章 血巢

“这些玻璃罐里泡的是什么东西？”小唐用战术手电扫过培养舱，淡绿色的营养液里悬浮着拳头大小的胚胎。苏砚扯下防毒面具，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里混着腐肉气息——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布满青苔的辽代石壁上镶嵌着不锈钢操作台，离心机上赫然印着“承古斋生物科技”的激光防伪标。

骨簪突然从战术背包里跳出来，簪头眼球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那些胚胎齐刷刷睁开眼睛，**瞳孔里浮现出旋转的双鱼锁纹路。冷藏柜的电子屏突然亮起红光，机械女声在墓室回荡：“基因编辑进度97%，耶律氏第1024代克隆体培育中...”

“趴下！”苏砚拽着小唐滚向石柱。头顶掠过道黑影，培养舱里跳出个半人高的生物——浑身皮肤透明如蜡，血管里流淌着荧光蓝的液体，胸腔里跳动的机械心脏上嵌着颗发光的东珠。怪物喉间发出刺耳的电子音：“DNA验证失败，执行清除程序。”

墙壁上的青铜灯突然亮起幽蓝冷光，狼牙男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墓室中央。他机械化的左眼闪着红光：“欢迎来到耶律生物科技中心，苏总工程师。”石壁突然变成透明显示屏，播放着监控画面：穿白大褂的“苏砚”正在给孕妇注射紫色药剂，孕妇腹部浮现出青铜棺纹身，肚皮下的胎儿手脚正在快速变异。

“这是2003年的你，或者说第999号克隆体。”屏幕切换成基因图谱，苏砚的DNA螺旋链中夹杂着萨满尸骨的骨粉数据，“从你打开辽代妆奁那刻起，第一千零二十次轮回实验就进入最终阶段。”

培养舱突然全部爆裂，粘稠的营养液裹着刺鼻腥味喷涌而出。上百个透明皮肤的怪物爬出舱体，指尖弹出的骨刃泛着玉蝉材质的翠光。小唐举起□□扫射，火舌舔过之处却响起冰冷的提示音：“防火协议已激活，温度调节至适宜培育区间。”

地面轰然塌陷，两人坠入下层实验室。巨大的圆柱形玻璃罐矗立中央，罐内泡着具戴着萨满神冠的女尸——她的头颅插满数据线，后颈处嵌着块生物芯片，芯片表面的契丹文正在不断刷新。更恐怖的是四周的休眠舱，每个舱内都躺着与苏砚容貌相同的女性，隆起的腹部连着导管，脐带另一端接在女尸的子宫。

“这才是真正的耶律阿蛮。”狼牙男的全息投影悬浮在玻璃罐顶端，机械手指划过罐体，“或者说，初代母体CPU。”他按下手臂上的按钮，休眠舱同时开启，克隆体们睁开发光的眼睛，瞳孔里滚动着“数据同步中”的契丹文提示。

苏砚腕间的血线突然钻入地缝，石板裂开露出暗格。里面堆着泛黄的实验日志，最新记录日期竟是昨日：【克隆体1023号出现排异反应，建议更换耶律氏纯血载体】。她突然想起老太婆临终时的话：“东珠在你...”

“东珠是生物密钥！”小唐突然扯开防护服，锁骨处的鱼鳞纹泛着诡异的蓝光，皮下隐约可见微型电路板的轮廓。玻璃罐中的女尸猛然坐起，数据线迸出电火花：“检测到原始基因序列，启动净化程序。”

狼牙男的真身从阴影中走出，半张机械脸泛着冷光，胸腔里插着块刻有双鱼纹的硬盘：“你以为逃得出数据闭环？”他手臂弹出数据接口，所有克隆体太阳穴亮起红光，脑电波图谱与苏砚的心跳监测仪完全同步。

骨簪突然飞射而出，簪头眼球嵌入女尸空洞的眼眶。实验室响起刺耳警报：“核心数据库遭受攻击，启动自毁倒计时。”苏砚趁机割破手掌，血珠滴落的瞬间，血线凝成钥匙状刺入女尸心口——那颗机械心脏上的东珠突然迸发强光。

“终止协议！”狼牙男扑来时，女尸体内的东珠轰然爆裂。海量数据流涌入苏砚大脑，她看见千年轮回的真相——辽代萨满用孕妇子宫培育基因战士，民国时期承古斋接手人体实验，八十年代开始将实验体记忆上传至五角大楼的军用服务器。

克隆体们突然集体抽搐，腹部裂开钻出青铜锁链。小唐的右眼突然弹出激光瞄准镜，机械义眼在钢化玻璃上烧出逃生通道：“这些是生物兵器！快走！”两人撞破玻璃的瞬间，实验室在身后爆炸，火焰中浮现无数电子魂灵的脸庞，那些都是历代实验失败者的数据残影。

逃到地面时，北斗七星正排列成双鱼形状。手机自动播放新闻：“承古斋集团宣布推出脑机接口产品'轮回系统'，可实现意识云端存储...”沙尘暴中，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在回收实验室残骸，他们胸前的工牌上，印着与女尸金冠相同的狼头图腾。

苏砚摸到口袋里多了块生物芯片，表面刻着串二进制编码。破译后的信息令她血液凝固——那是她出生当天的实验日志，编号旁备注着：最终完美体（记忆清洗次数：1023）。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狼牙男的机械音穿透夜空：“苏工，第一千零二十四次重启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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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砚的战术靴踩在粘稠的液体上，手电光照出墙壁上的诡异涂鸦——用荧光颜料绘制的DNA双螺旋结构图，旁边标注着契丹小字“耶律氏永生之钥”。通风管道里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风声，混杂着机械运转的嗡鸣。

“这里有活物！”小唐突然指向角落的培养舱。透过布满水雾的玻璃，能看到长着鱼鳃的人类胚胎正在啃食自己的脐带。舱体标签写着：【杂交实验体NO.7，耶律氏基因占比63%】

当他们靠近操作台时，全息投影自动启动。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汇报：“204号实验体已植入战国玉蝉基因，肌肉强度提升300%...”突然镜头剧烈晃动，浑身长满玉鳞的怪物撕开铁门，研究人员被骨刃拦腰斩断。

“警告！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冰冷的机械音从头顶传来，墓室穹顶裂开数十个孔洞，喷出淡紫色的神经毒气。小唐的防护服突然发出警报：“氧气含量异常！”他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是混合了水银蒸气的生物制剂！”

休眠舱里的克隆体们突然睁开琥珀色瞳孔，腹部以诡异的速度膨胀。皮肤下凸起游动的锁链状物体，将防护服撑出狰狞的轮廓。其中一个克隆体咧开嘴角，露出鲨鱼般的尖牙：“母体...需要净化...”

苏砚的血线不受控制地缠住最近的克隆体，却在接触瞬间被反噬——克隆体腕间伸出数据线刺入她的血管，显示屏上弹出进度条：【记忆下载中79%】。无数陌生画面涌入脑海：她在手术台前解剖萨满尸身、往孕妇体内注射变异病毒、在档案室焚烧实验记录...

“砰！”小唐用激光切断数据线，克隆体的头颅突然炸开，爆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成团的光纤。更多的克隆体围拢过来，腹部裂开的锁链如毒蛇吐信，链节上刻着历代实验体的编号。

在女尸记忆数据流中，苏砚看到承古斋真正的起源：1903年，英国传教士在科尔沁草原发现萨满墓穴，将基因实验资料卖给日本731部队。抗战胜利后，陈家祖先盗取研究资料，在港岛成立承古斋。

“所谓的文物修复，不过是提取古代基因的幌子。”狼牙男的全息影像突然出现在数据空间，机械手指划过无数孕妇的病例档案，“从战国玉蝉到辽代妆奁，每件文物都储存着基因密码...”

画面切换到2012年的实验室，苏砚看见自己被绑在手术台上。研究人员正往她太阳穴植入生物芯片，屏幕显示：【记忆清洗程序启动，第一千零二十三次轮回实验准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