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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骨记 第281章 比高蛇78

作者:亮兄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06-26 15:09:42 来源:文学城

姥爹从老竹椅上坐了起来,指了指墙边的椅子,说道:“别跪着了,起来坐着吧。”

李嘉豪坐到了椅子上。

姥爹说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李嘉豪诚恳点头道:“马老秀才请问。”

“那我问你,你觉得世间的恶能不能全部消灭?”姥爹问道。

李嘉豪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能!我放下所有,潜心跟着师父修炼玄黄之术,就是为了消灭厉鬼恶魔,还乾坤一个清净。”

“厉鬼恶魔并不是凭空而生,它们也有它们的产生之理,就如河岸边的野草一般,割了一茬,还长一茬,你如何消灭得清净?”

李嘉豪豪气万丈道:“如果它们就如河岸边的野草,那割一茬的手段太温和了,当然不能消灭它们。如果让我来处理这些野草,我会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烧掉。”

姥爹道:“你没有听说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来年春天,河岸边仍然会有野草长出来。”

“那我将野草连根拔起,斩草除根。”李嘉豪一脸正色道。

姥爹道:“野草何其多。穷其一生,恐怕也无法将每一根野草都连根拔起吧?再说了,拔去旧草,还会长出新草。”

李嘉豪愤愤道:“我知道为什么画眉村还有邪物了!人人都说画眉村有个实力高强的马老秀才,这里不可能有邪灵。原来是你不忍心对付邪灵,任其生长发展,所以才让我找到这里来了!人人都以为马老秀才是正气凛然的人,与邪气势不两立,形同水火。没想到你确实如此懦弱的人!”

姥爹叹气道:“这个道理都说不通的话,后面要说的即使说出来也没有意义了。你不会听的。”

李嘉豪的态度再次扭转回去,冷脸对着姥爹。他说道:“是的。你不用说了。原以为你我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没想到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您接着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大门口走去。

当李嘉豪刚刚跨过大门的时候,姥爹底气十足地说道:“你既然学了一些玄黄之术,那魂善魄恶的基本道理你应该懂得。你自己的魂魄中有善有恶。善者,救人济世也;恶者,扬名逐利也。你既然要清除世间所有的恶,你可以把你自己心中的恶魔杀死吗?”

李嘉豪在门槛外面站住了,背对着姥爹。

姥爹站了起来,他的身体有点虚弱,微微摇晃,说道:“我将你所说的邪物留下来,也是因为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要这么做。你有‘知’,却‘行’得不够,我无法跟你解释清楚。你我现在的对峙,就如昨日在屋檐下因为冰锥而对峙一样。你坚信你所认识的世界,却不知道世界不会按照你认识的那样存在。我所做的事情你认为是错误的,是因为你没有经历我这样的人生。”

李嘉豪侧了一下头,似乎在用眼睛的余光看着姥爹。

“善与恶,魂与魄,阴和阳,都是相生相克。善不一定一直是善,恶不一定永远是恶。还是那句话,它们如一个个的球,相互碰撞,相互干扰,最后偏离自己的轨道,到达不同的目的地。我看出来了,你是善良正直之人,年轻气盛,办事激烈。但是有时候,坏事的人不是那些藏污纳垢的人,正是你这种盲目正直的人。希望你最后不要变成了你想消灭的那种邪恶势力。”姥爹语重心长道。

李嘉豪缓缓将头重新转了回去,轻叹了一声,然后抬起脚离开了。

李嘉豪刚刚离开,外公就从里屋走了出来,忧心忡忡道:“他会听你的话吗?”

“但愿会吧。”姥爹望着李嘉豪的背影说道。

第二天村里就传开了——李嘉豪离开了画眉村。

有人说他是被邪灵吓走的,有人说他已经制服了邪灵,有人说他已经挖到了宝藏,也有人说他空手而归。众说纷纭。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姥爹知道他为何离开。

姥爹继续跟小米修炼离魂之术,防范小米的魄做出重大的错误。另外,姥爹又精心维持着这个家,将小米的血丝玉镯子当做传家宝传给了外婆。后来外婆又传给了舅妈。要不是再后来舅妈和舅舅吵架,一气之下摔碎了血丝玉镯子,可能它还会传下去。

这样过了几年,妈妈到了婚嫁年龄,嫁到了我爸爸这边。

外公非常反对妈妈和爸爸的婚事,他认为爸爸这边太穷了,妈妈过去之后会受苦。

其实爸爸这边以前也是富有人家。在解放前,爸爸的爷爷是本地的一个大地主,有良田百亩。后来在划分贫下中农的前几个月,爸爸的爷爷突然因为赌博将家产输得尽光。最后爸爸的爷爷被划为贫农,免于遭难。

在爸爸和妈妈结婚之后,爸爸才从画眉村的老人口里听到一些前辈们的秘密。有老人说我爸爸的爷爷之所以在恰好的时间里将家产全部输光,全是因为受了高人指点,提前做好了避免灾难的准备。而那指点迷津的人,自然就是画眉村赫赫有名的马老秀才。

至于马老秀才为何指点爸爸的爷爷赌博输光家产,没有人知道。

但是爸爸和妈妈猜测,或许那时候姥爹就知道他和那位大地主之间将来会有亲缘关系,所以给他指点,让他不至于走投无路。

爸爸妈妈这么猜测,是因为姥爹从来不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

每次妈妈要去爸爸那边,外公就会拿着挑柴的柴杠拦在路上。但是姥爹看见了就会说外公:“王母娘娘的银河都不能拦住牛郎和织女,你一根柴杠能拦得住?”

姥爹知道外公的爱女之心,所以也不责怪他。

最后爸爸和妈妈终于修成正果。

爸爸跟妈妈结婚之后,就常常去画眉村了。以前他是不太敢去的,因为外公反对。

爸爸常常见到姥爹和一个外村的妙龄女子在村里村外东游西荡,私底下里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

妈妈没有给爸爸解释。

爸爸很长一段时间里以为小米是马家的亲戚。

后来我出生,姥爹赐给我桃木符。等妈妈抱着我第一次去画眉村的时候,姥爹把我看了又看,兴奋地抱着我说:“这孩子将来是拿笔杆子的。”

我上学后果然在作文方面相对有些优势。所有科目中语文成绩是最好的。妈妈每次看到我语文试卷的分数,就会说:“你姥爹早就说了,你是拿笔杆子的,将来肯定是坐办公写文字的人。”

后来我考上了东北的一所工科大学,学的是工科专业。爸爸想起姥爹的话时就说:“你姥爹还是说错了,看来你以后要跟钢铁机器打交道了,不会跟笔杆子打交道了。”谁料到在我毕业之后几番迂回还是走上了与文字相关的工作道路。

而我弟弟出生之后,姥爹苦恼道:“这孩子恐怕是孟家山来的。”

解放之前,孟家山是远近闻名的土匪聚集地,那里的土匪常常出来骚扰附近的村民,弄得民不聊生。姥爹的意思是,我弟弟会像土匪一样霸道又调皮。

果不其然,弟弟从小就调皮捣蛋,脾气暴躁,常常在外惹祸,使得很多家长来我家里告状。长大之后脾气性格还是没有很大的改观。

有时候弟弟犯了错,妈妈便拿姥爹的话来说他:“你姥爹早就说了,你就是孟家山来的土匪!你是要害死我啊!你是要折磨我啊!”

我见妈妈这么说弟弟,便会在她消气之后劝她不要这么说。

妈妈不服气,反问道:“我又没说错!”

我便说,我成这样,弟弟成那样,很可能是从小受了心理暗示,并不一定是姥爹的预测。我总被夸,所以想表现好,达到大人期待的那样,并且认为自己本该那样。弟弟总被骂,他认为自己真的是孟家山的土匪转世,所以破罐子破摔,不学好,不听话。要是你夸他,说他本性是好的,说不定他就不会调皮捣蛋了。

妈妈不信我的话,依然我行我素,在弟弟做错事的时候还是那么说。

弟弟满了二十岁之后,忽然变得好了很多,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到处捣乱。

妈妈这才跟我说,其实姥爹托外公跟她说过了,说大曾外孙像小米的魂,小曾外孙像小米的魄。对魂就是要夸,对魄就是要骂。如果对魄也夸的话,魄会做出更多恶事来。如果不常常严厉对待小曾外孙,他二十岁之前很可能做出杀人放火的事情来,到时候会万劫不复。

姥爹自己就是这么对待小米的魄的。

第一回在姥爹家的大门口遇到小米的魄时,我看到姥爹用那么恶劣的态度对待一个小女孩,确实觉得姥爹做得太过了,还为小米的魄抱不平。这一如我听到妈妈责骂弟弟的时候产生的恻隐心理。

我以我的观点去看世界,就如那个李嘉豪。我缺少那么多的人生经验,理解不了大人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当小米的魄被姥爹禁锢在后园里之后,我看到姥爹对她又是一副温和的态度,我更加不理解。

在我的记忆了,姥爹还在世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一个名叫冯小米的人。姥爹、外公、妈妈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也许是那时候我太小,记忆不是那么清晰,他们可能偶尔说漏嘴提过一次两次,但是我都忘记了。

总之,他们有意无意地在我面前避免提到这个名字。

等到小米被姥爹禁锢起来,埋在后园的时候,我依然对小米感到陌生。我偶尔会窃窃地溜到后园里去看看小米被埋的地方。由于那上面堆了许多牛屎,我只好捏着鼻子匆匆离开。

按道理说,小米和姥爹经常见面,我应该能碰到一回两回。

但是我几乎从来没有碰到过。或许姥爹总趁我不在画眉村的时候跟小米见面。

倒是在姥爹的葬礼上,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前来悼念,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当然,那次我依然没有见到那个美丽的女子。

妈妈说,那个美丽女子来的时候,我已经睡觉去了。因为我在姥爹的尸体旁边翻跟斗,玩得太辛苦,所以那天早早地睡下了。

妈妈说,前来悼念的人会跪在草簿上对着姥爹的灵位磕三个头,然后坐到地坪里去。可是那天那位引人注目的美丽女子磕完头之后冲到了棺材前,抱住棺材哭得梨花带雨,吓得旁边吹吹打打的道士们忘记了吹号念经。

尚若然见了非常不高兴,再旁嘀咕道:“你又不是马家的人,怎么可以抱住棺材哭呢?你让我面子往哪里放?”

尚若然身边的外公和妈妈都没有帮她说话。

五六年之后,那个抱住姥爹棺材哭的美丽女子英年早逝。

很多人说她是五六年前冲撞了马老秀才的灵位。

但是妈妈说,那晚她看得真真切切。小米抱着姥爹的棺材大哭的时候,将耳朵紧紧贴在棺材上,似乎在听棺材里的人说话。在那一刻,她似乎跟棺材里的人达成了什么约定。在众人将她从棺材上拉开时,她破涕为笑。

姥爹去世的第二年,后园里埋着小米的地方长出了一株草。外婆在那个地方种了黄瓜秧苗,开始还以为那也是黄瓜秧苗其中的一株,所以没有管它。等到秧苗长大了一些,外婆这才发现那株草跟黄瓜秧苗不一样。

外婆知道这下面埋了小米的魄,不敢乱动这株草,便叫了外公去看。

外公一看,惊喜不已,对外婆说:“父亲的预言实现了。你不要乱动这株草,像看护其他的秧苗一样好好看护它,给它浇水。以后浇水的时候,你还要跟它说‘姥姥喝水’。态度要好一点。”

外婆迷惑道:“给它浇水不说,还要叫它做姥姥?”

外公笑道:“是啊。它是姥姥级别,你叫它做姥姥,它听着会高兴一点。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了,抓住它之前要对它恶劣,抓住之后要对它好。我们尽量好地伺候它吧。以后它还有用呢。”

外婆便听了外公的话,每次在后园里浇水的时候都不会忘记它。

到了冬天,那草枯萎了。外婆担心不已。外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没有办法。

来年春天,那草居然又长出来了。外婆和外公欣喜不已。

歪道士听说了此事,也去后园里看。看了那株草之后,歪道士说道:“岳云,你知道这是什么草吗?”

外公摇头。

歪道士道:“这是月光草。”

外公道:“月光草?我父亲在世时说过,这里会长出点什么东西来的,但是没有说是月光草。”

歪道士道:“这月光草是由无止境的暗之力孕育而生。它能吸收月光,是一种拥有灵魂的草,也是一种拥有记忆的草。这种草一生只开一次花,开一次花之后会结三枚果子,结果之后立即会死去。三枚果子中白色的果子是圣药,听说可以起死回生;黑色的果子是奇毒,中毒者无药可医;还有一枚果子则宛如月光凝聚而成,是延续生命的种子。因此,月光草本身是由生命、魔力、灵魂构成的,死去时三者分别以果实的形态保留下来。因此月光草的记忆不会随着它的死亡而消失,它可以传承下来。在古代的花语中,月光草代表了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外公感慨道:“如此说来,这月光草简直就是小米的魄的化身啊。但是她长成了月光草又有什么作用呢?”

歪道士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你父亲早已考虑好了,我们只要好好照顾她,就别想太多了吧。”

姥爹去世五六年之后,冯俊嘉夫妇催促小米嫁人,找了许多媒人给小米介绍合适的人来家里见面。

小米也不反对,只要父母安排了,她就去见。但是无一例外的是,她见了之后就不满意。冯俊嘉夫妇问哪里不满意,她就说出几个非常牵强的理由来。冯俊嘉夫妇怎么讲怎么说,小米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有一天,小米突然来到画眉村,找到外公,说是要去外公的后园里看一看。

外公便领着她进了后园。

小米走到那株月光草旁边。

这月光草在这五六年里春发冬枯,却一直还在。

让外公意外的是,当小米走进后园里的时候,那株月光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出了三朵花来。那三朵花一朵黄,一朵粉,一朵白。

小米指着那三朵花,问外公道:“岳云,你知道这三朵花的寓意吗?”

外公想起歪道士说的话,回答道:“我不知道。但是有人说,月光草代表了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

小米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地说道:“这是在回忆之上开出的花。这三朵花中一朵寓意过去,一朵寓意现在,一朵寓意将来。”

外公好奇道:“哪朵寓意过去?哪朵寓意现在?哪朵寓意将来?”

小米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呢。不过这有那么重要吗?你父亲在世时跟我说,过去即是现在,现在即是将来,三者难以区分,互相依存。不过,它们都靠回忆的养分活着,它跟我是一样的。”

“回忆的养分?”

“一个最重要的人离开之后,另外一个人只能靠回忆的养分活着,靠着它想着过去,过着现在,望着将来。不然的话,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活。”小米幽幽地说道。

外公知道小米的意思,不再说话。

小米道:“再过七天,它就会长出三个果实来。七天之后我会再来一趟。到时候我会摘走一个。第八天的时候,你要记得带剩下两个果实去找我,给我喂下。”

外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第七天,外公发现那月光草果然结了三个果子,一个浑白如棉花,一个漆黑如木炭,一个透明如月光。小米如约来了外公的后园,摘走了黑色的那个果子。

第八天,外公摘了剩下两个果子去了冯俊嘉家。

还没有到冯俊嘉家,外公就听到了呼天抢地的哭声。

走到冯俊嘉家里,外公看到小米已经躺在堂屋里的门板上了。只有亡故的人才会放到门板上去。

外公顿时明白了。小米已经将那奇毒的果子吃下。

冯俊嘉见外公来了,哭得更加伤心。他必定是想到了马老秀才原来经常来这里的情景。

小米的弟弟已经长大,也站在门板旁边掉眼泪。

小米的母亲更是哭成了泪人,瘫坐在小米旁边,像一瘫稀泥。小米的弟弟怎么扶她都扶不起来。

小米的爷爷奶奶几年前已经过世,所以不在这里。

外公见此场景,忍不住身冷心寒,心想要是小米的魂魄能看见,必定不忍离去。外公不禁在屋里看了一圈,寻摸小米的魂魄现在所在的位置。可是外公什么也没有看到。

外公走到小米的身边,将手里的两颗果子塞入小米的口中,然后问小米的弟弟:“家里有没有温水?你帮我弄一杯来。”

小米的弟弟见外公往他姐姐嘴里塞东西,已经猜出个大概,急忙抹掉眼泪去弄温水。

冯俊嘉走了过来,问道:“你这是给她吃什么?”

外公道:“你别管这么多,我也不一定能将她救活过来。”

外公的名声虽然不及姥爹,但是一则他确实传承了姥爹一些本领,又做过许多为人称赞的好事,二则因为他是姥爹的儿子,多少借了一些姥爹的光环,所以知道姥爹的人多多少少知道外公,也相信他。

冯俊嘉见外公这么说,也不问这是干什么了,站在一旁焦躁不安地看着小米。

小米的弟弟将一杯温水端来。外公接过温水,将小米的嘴稍稍扒开,如同喂药一般将温水从小米的嘴里缓缓倒入。

一杯水全部倒完,外公将杯子交还小米的弟弟,然后坐在门板旁边。

冯俊嘉夫妇生出一线希望来,询问外公道:“小米能救活过来吗?”

外公看着小米的脸。虽然父亲身前留下种种暗示,小米也说过那番话,但是他心里没有底。

冯俊嘉夫妇见外公不说话,便安静下来,陪着外公一起坐在小米旁边,等候小米醒过来。

可是他们等到天黑了,门板上的小米没有任何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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