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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月无明 第42章 第四十一章

作者:M凌格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08 14:11:01 来源:文学城

刘端依然处在叶儿的突然现身的震惊之中,他真希望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幻觉,更希望自己根本没有来这一趟。不仅什么都没问出来,还把自己最厌恶的一面给暴露了出来。

自打结识叶儿以来,他甚至都几乎没怎么在她面前大声说话,一直以君子之风待人接物,为的就是希望能以此帮助叶儿彻底摆脱魏忠贤的掌控。

然而,过往的一切努力,在刘端看来,现在已经毁于一旦。难怪魏忠贤刚才顾左言他,说得驴唇不对马嘴,他就是在说给叶儿听、演给叶儿看。

刘端此时再回想起,刚才那些话里头,魏忠贤设下的陷阱,惊出一头冷汗。哪怕自己动了一点歪心,说错一个字,恐怕叶儿现身就不是为了替魏忠贤开脱。

见刘端迟迟没有接话,魏忠贤继续自己的“演出”“你怎么能杀人呢!啊?”,他厉声斥责道:“我同意你学武,是不想再受人欺负,可你怎么能杀人呢!”

“公公教训的是,叶儿绝不再犯。”她抱拳请罪。

“真是大错特错!居然还瞒着不告诉我!要不是刘端说出来,你是不是准备瞒我一辈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回过神的刘端忽然开口,打断二人的戏码。

“一个区区司礼监......”叶儿的神态完全不同,充满了轻蔑和漠然。可站在身旁的魏忠贤轻咳一声,她立刻就变得和顺温柔,“我来看公公。”

“你......”刘端碍于魏忠贤在旁,拉着叶儿到另一侧,轻声责备:“你为何要插手这件案子?”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公公过得怎么样。我们有段日子没见面了,心中挂念就过来看看。”

“那你看完了吗?看完了即刻回王府去!”刘端语气严厉。

叶儿撇了眼刘端,转身走向魏忠贤,“没有。正和公公说话间,你就进来了。”叶儿担心魏忠贤会被刘端要挟,进而答应他无理要求,她一定得留下,护公公周全。

“你——”刘端很沮丧,“我和魏公公有要事相商......”

“那我就更应该留下来。两位公公有什么要紧的吩咐,现在也只有我才能遵照执行了。”

“没有——”魏忠贤抢在刘端之前做出反应,“我们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刘端说得对,此事你是最不应该牵涉进来的。既然你已经在王府站稳了脚跟,又深得信王爷信赖,你就该好好的在王府当差任职,过往的一切都不要再重提。

以后,不管我在哪儿,你都不要冒险再来看我,我有胳膊有腿,还有刘端照看着,你只管放心。”说着,竟然要把叶儿推出门去。

叶儿彻底慌了神,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只是央告着恳求原谅,“公公,公公您在胡说什么呀?叶儿要是惹了您不高兴,您只管打、只管骂,可千万千万不要赶我走——”

“我没赶你走,只是你该有个更好的去处。刘端给你一切都安排得很好,我很满意,对你也很满意。只是......只是公公我在他们眼里啊不是个好人,你跟着我没有好结果。”魏忠贤一味地推开叶儿双手,“连看着你长大的刘端都开始怀疑你了,全怪我,全怪我没有好好看着你,公公我对不住你啊!”

“他要怀疑就怀疑,就算认定了是我掳走叶向高,把我交出去我也不在乎。我是清白的,公公相信我是清白的,这就足够了。”两人已经来到门口,退无可退的叶儿索性跪倒在地。

尽管刘端明知他们二人在装腔作势,以博得自己同情——这是他俩的拿手好戏,尤其面对刘端,几乎屡试不爽——

这次也不例外,刘端于心不忍,上前把叶儿搀了起来,“现在是谁掳走叶向高已经没有那么重要,关键是把他找回来,以堵悠悠众口,让他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皇上。”

叶儿偷偷看了眼魏忠贤,见他微微点头,于是说道:“公公也是这么告诉我的。可他又不让我去找,我只能在一边干着急。为什么不让我去找呢!”

“此事太过凶险,掳劫人的恶徒也不知是何来历。你若与他们交手,暴露了你自己身份怎么办?而且瓜田李下,你干涉得越多,越会惹人怀疑。”

刘端知道魏忠贤这番话实则是说给自己听的,如果不是早就清楚叶儿想要置身事外的本意,他或许当真会信了这套说辞。他看了看叶儿的表情,十分真挚,大概连她自己都忘了曾经说过“巴不得找不回叶向高”的话。

这会儿和魏忠贤两人,一唱一和,很是默契。累了一天的刘端已经筋疲力竭,更无意看他二人诓骗自己的表演,只简简单单应了声“是”,便准备离开。

这让魏忠贤和叶儿有些无所适从,“你去哪儿?”

“让你俩好好聚聚,我就不在此碍事了。”刘端自嘲一笑。

“你不能走!”叶儿一个箭步上去阻止,“我......我还有事要问你。”

刘端看着眼前略带尴尬的叶儿,反倒没那么压抑,微笑着问道:“何事?”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刑部大牢杀了人的?”

刘端犹豫片刻,问道:“你准备再杀人灭口吗?”

“刘端!我在你眼中就这么残忍不堪吗?”

“不,你在我眼里一直是那个小丫头。”刘端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只是现在的你身手了得,再没什么能拦得住你了。可你得自己拦住自己,绝不能任性妄为。

刑部大牢是个教训,你一出手,三条人命没了。洛慜和信王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找凶手,我们费了这么多功夫,绕了这么多圈子,结果当我发现真凶居然是你的时候......”之后的千言万语,他都生生咽了回去,而后沉沉叹气,仿佛想把压在心上这么多天的苦闷和遗憾统统还给这个始作俑者。

可他没有在叶儿神情里察觉出一丝一毫的愧疚和反省,似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我真的有过冲动,想要告诉信王真相。”

“可你抓不到我的证据。”叶儿紧张地反驳,她确信自己做得干净利落。

刘端被气得一拳打在立柱上,他完全没想到叶儿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想脱罪,那么他为了包庇叶儿,而向客巧玉和皇上撒谎竟显得那般可笑。

他还以为是丫头不懂事,错手杀人;如今看来,事情发生至今,她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反省都没有。

魏忠贤和叶儿都被刘端的举动吓了一跳,紧张地围上去,“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当真......你当真想出卖我?”

“出卖?”刘端忽然狂笑不止,“我出卖你?哈哈哈哈——不,我出卖的是我自己。”他极度失望地看着叶儿,又极度愤怒地看着魏忠贤。

大概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忘形,今夜所经历的一场混乱,他恨不得当真是自己酒醉后的噩梦,等到太阳初升时,一切阴霾都会散去。

又或者,他根本仍旧身在乾清宫,只是累坏了,神思惘然。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问你,你出了这个门,是不是真的会去告诉信王?”叶儿激动地抓住刘端双臂,试图让他恢复正常。

“魏公公,”刘端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叶儿杀人那天就在关押叶向高的牢门口,你说......他会不会记得这个真凶?”

经刘端一提醒,两个人骤然明白过来,慌张对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能还魏公公清白的是叶向高,能毁了叶儿的也是叶向高。”刘端看着他俩,心中无限悲凉,“根本不用我来出卖你们,你们已经把自己逼到了绝路上。叶儿,时至今日,你难道还觉得杀了那两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吗?”

刘端的话如同滚烫的开水,将两人浇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他们当真已经站在悬崖边上,别说想把关进去的人给救出来,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全身而退。

“还公公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叶儿现在的第一反应恰在刘端意料之中,可他更希望这丫头能犹豫着不说话。真把叶向高找回来,叶儿要担的罪过绝不止是刑部里杀人的案子。

刘端没有说话,看向魏忠贤,哪怕是虚情假意,也总该哄哄丫头高兴。

魏忠贤仍在迟疑不决,直到看见刘端凌厉的眼神,才不情愿地开口说道:“不,我的清白不足惜。反正朝廷里没有几个会相信我。”他当然也心知肚明,叶儿身份一旦暴露,还朝的叶向高要掀起的将会是惊涛骇浪,这是他绝不容许的。

“公公!”叶儿大概是这三个人里唯一一个此刻真情流露,她紧紧握住魏忠贤的手,“您养育叶儿这么多年,如今该是叶儿报答的时候。您放心,即便我被捉拿归案,刑部也罢、诏狱也罢,没一处困得住我。大不了,以后亡命天涯,被官府通缉。只要能保得住公公万全,叶儿怎么样都没关系。”

刘端也许是被叶儿质问得彻底伤了心,完全成了一个旁观者,静静看着魏忠贤如何扭转乾坤。

是教唆叶儿斩草除根,抑或指使叶儿自投罗网。

魏忠贤彻底陷入两难,他既不想被刘端抓住痛脚,又不想舍弃叶儿这枚再好用不过的棋子。更何况,养了这么多年,他对她还是有感情在的,且不说究竟是什么,但人心肉长,亲手推她入绝境总是于心不忍。

他猜不透刘端是善意提醒,还是恶意作祟,如此紧要抉择关头,自己的心却慌乱不已。“刘端,你难道忍心看着叶儿她再去过颠沛流离的日子吗?”

刘端看了眼叶儿,那渴望眷顾的小眼神既期待又落寞。

然而,太可笑了,叶儿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她的心思全在“遭殃获罪”的魏忠贤身上。“她被逼入今时这番田地,究竟拜何人所赐?”

“我。”叶儿斩钉截铁地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刘端说的没错,我是该受点教训了。原以为去那老头的丧礼已经足够让我难受的,没想到还有更大的祸患。这是我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你、你去了哪里?”魏忠贤和刘端异口同声问道。

“这些不重要。目前要紧的,是赶在信王前面找到叶向高。不过刘端,你得给我做个承诺。”叶儿这会儿十分沉着冷静。

“什么?”

“魏公公身上还背着应天府之事的罪名,我把叶向高找回来,难保他不会反戈一击,栽赃陷害公公。咱们这些人里,到时候可能就只剩下你一个能在朝里说得上话,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你一定一定得保公公性命无虞!”

叶儿扑闪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激起刘端恻隐之心,虽然此时她的要求提得极其不合时宜,自己依然沉浸在被怀疑的寒心之中。

刘端愣了愣,问道:“魏公公,在你我的眼中皇上难道是动辄要取人性命之人吗?”

魏忠贤毫不犹豫地摇摇头。

“不,我要你亲口答应我!”叶儿十分坚决,她似乎成了最理直气壮的那个人。

“如果只是确保魏公公性命无虞,我自然可以应下。但是......然后呢?”刘端怕这丫头心又一横,在做出什么出格的决定。

“然后你就不用管了。”叶儿故意又变得冷淡,准备离开。

“然后我不是被谪去凤阳守陵,就是外放远逐。”魏忠贤拦住叶儿,郑重其事地说道:“你知道我是清白的,比天下人误会我更为重要。无论叶向高还朝与否,我都将被治罪问责,这是最坏的结果。

但是叶儿,那天起,我就会被逐出紫禁城,离开京城,去那些你我都没有到过的地方。”他轻轻捧起叶儿冰冷的双手,“叶儿,那时候公公不怕别的,就怕没有一个地方能有你我二人容身之所。公公怕......怕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叶儿动情地摇头,几朵清泪飞出眼眶,“公公去哪儿,叶儿就去哪。半个馍馍,咱俩分着吃;一碗冷粥,捂热了给你喝。叶儿有手有脚,还有一身的武艺,该换做叶儿来保护公公。”

“好妮儿。”魏忠贤一把将叶儿搂在怀里,一股温热暖意从心底翻涌而起。

叶儿也颇为怀念这久违的依靠。

自从由于处置汪文言二人产生分歧而差点决裂那次起,似乎就再也没有这么像小时候似的彼此拥抱。

在叶儿看来,困难总比利益更加考验人,她一度以为自己和公公再也不可能重修旧好,汪文言无论身在哪里都会成为两个人相处之时的一道天然屏障。

靠在怀里的叶儿忽然心生一丝谢意,对于此次的“飞来横祸”,虽不知道该感谢谁,但若非有此一遭,她恐怕再不能回味儿时的温暖。

可是屋子里另一个人已经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一阵恶心一阵恐惧。刘端分明觉得抱着叶儿的魏忠贤露出深不可测的诡笑,比客巧玉的张扬跋扈更为骇人。

傻丫头叶儿平日里机敏精明,可面对这种一听就知道只是哄人的鬼话,却深信不疑。一个二八青春的丫头和一个公公抱在一起,成什么样子。

他尴尬地轻咳一声,示意二人适可而止。

魏忠贤难为情地笑了笑松开手,可叶儿不乐意,她贪恋这久违的温存,紧贴着魏忠贤的胸膛,多待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么叶儿,请你快些找回叶向高,也好早日了了此次风波。”刘端今天晚上是做定了“恶人”,也不知道这误会哪一天才能冰释,也许在叶儿心里她根本不在乎与自己的这些“鸡毛蒜皮”的误会。

“哦,对。”叶儿想起什么,总算肯从魏忠贤的怀里出来,“我得赶紧走,还得去一趟田尔耕那儿。”

“去找他做什么?”魏忠贤问。

“如果不想被信王先找到叶向高,田尔耕就得使大力帮我们。我想他也不希望快到手的锦衣卫指挥使就这么飞了吧。”

刘端侧目而视,这丫头难道连锦衣卫里的人事调任都这么了若指掌,连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一点风声都没听过,她从哪里获知。“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儿当然没有回答,拜别魏忠贤便飞窗而出。一丝声响都没有,若不是刘端眼睁睁看着,仅凭耳听,什么都察觉不到。

“后悔吗?”魏忠贤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问道。

刘端的注意力全在叶儿身上,这猛一问还真把他吓了一跳,他警觉转身,“什么?”

“后悔和我们这样的人为伍吗?后悔当初一时心软,救叶儿吗?”

刘端礼貌一笑,“言重了。在叶儿眼里,魏公公是她唯一的救命恩人。我刘端什么也不是。”

“怎么会呢,你们两之间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不是吗?”魏忠贤始终保持微笑。

刘端心头一紧,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否认:“没有。叶儿没有什么瞒着您的。”

“是吗?那最好。”魏忠贤没看出什么破绽,放下心来,“我现在可是把命全交在她一个人手上了,这么大一场豪赌,我也真是好久好久没有试过了。”他伸了伸懒腰,一时睡意来袭。

“魏公公请回房休息。我不打扰了。”刘端心惊胆战地退了出来,好像再晚走片刻就会被魏忠贤看穿自己的谎言。

离开司礼监没多久的刘端在一条小胡同里又被拦住去路。这是他回家的必经捷径,知道这处的人少之又少,而那个拦路人的背影才刚见过不久。

“我以为你去找田尔耕了。”提着灯笼的刘端对于从天而降的长发白衣叶儿不甚熟悉。

叶儿没出声,弹指即灭提灯里的蜡烛。

“你长了双猫眼睛,我在夜里可看不清楚。”刘端不悦。

叶儿没有一丝歉意,“回宫的路你闭着眼睛也知道怎么走吧。”

“我......先回趟家。”

“去告诉杨沫吗?”叶儿直截了当,“去告诉杨沫,我知道了叶向高的下落吗?”

刘端明白过来,“所以你才要先走,是想在这儿守着我?我这连回家都要被你怀疑了?”

“我那天去过刑部大牢的事情,除了活着的客巧玉、崔呈秀和叶向高之外,就只有杨沫了。不是她告诉的你我是凶手,还会有谁?”夜色之中,咄咄逼人的叶儿十分阴狠。

“她压根就不知道刑部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她的性格,如果知道你是凶手,你以为她会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之谜而对你的恶行袖手旁观吗?”刘端看她那副表情,以为她对杨沫也动了杀心。“你为什么要杀人!”

“我说了我只是错手而已。我要杀的是客巧玉。”

“那为什么客巧玉还活着?为什么你已经连杀三人而没有继续再杀一个呢!”刘端总算是把堵在心里最大的疑问说出了口,一时心情也舒畅许多。

叶儿答不上来原因,“轮不到你来管我。”声音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你不敢杀她,你也杀不了她,你只不过是在用三条人命来虚张声势!”刘端步步紧逼,“所谓错手,就是个开脱的理由。所以......你也在怕对吗?你刚才说参加了丧礼?谁的丧礼?”

“刘端你给我听好了,这天底下唯一一个能教训我、斥责我、命令我的只有魏公公。他让我上天入地,我就没有不敢去的地方。而且我烦透了你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烦透了!

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充什么善人,留着这些话说给杨沫听吧。她是最清白的那个,但她也是最可怕的那个!”

“沫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刘端无力辩解。

“哼,”叶儿冷笑一声,“她是怎么知道叶向高来了京城的?她又是为什么想去看叶向高?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她暗地里打着什么算盘。我好不容易把她藏了起来,可不希望她再回到任何人的视野之中。你说的越多,她知道的越多,也能猜的越多。你要是再在她面前提起东林的任何人和事情,跟变相推她去送死没什么分别。”

“魏忠贤又何尝不是在推你去死?”

“杨沫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但是我能打趴下一队锦衣卫。我至今都没遇到过对手,你就不用管了。”叶儿说得轻描淡写。

“包括掳走叶向高的人吗?”刘端转眼变得温柔,“我刚才见你眼中有过一丝闪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所在还有掳走他的那些人?是不是很凶险?”

“我说了,不用你管我。回宫去照顾你的皇上吧。”

“叶儿!”可任凭刘端如何询问,她就是不肯透露半句。无奈之下,刘端只能就此作罢。

两人分开没多久,启明星就在天际闪现。这一夜漫长得可怕,也安静得可怕。

叶儿悄声溜回王府后几乎没有休息,直接着手开始准备信王的早膳。她还特意多蒸了些小面食,好让信王在费神认真查案的时候,手边能有称心解饥的小食,不至于饿坏肚子。

而且和锦衣卫那群粗人一起,即便顾念尊卑长幼之序,估计信王也轮不上吃多少,他也不会主动开口问人要,就索性自己受点委屈。

叶儿送早膳过去的时候,信王已经梳洗打点好一切,就等着吃了。“王爷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晚上难得睡得沉、睡得稳,连梦都没做,今儿就觉得特别精神。”信王满心愉悦地问叶儿:“你睡得如何?换了地方,习不习惯?”

“王爷说笑了,我这种婢女做了一天的事儿,倒头就能着,从来不挑地方、不挑时间。”

“睡得好就好。嘿嘿,精神一好啊,就想着吃东西。你送来的总是那么合时宜。”信王看见叶儿又拿出了一包,指着问:“哟,我这再能吃,也不是个饭桶啊。一顿哪里吃得完?洛慜醒了没?给他送去吧。”

“王爷怎么能是饭桶呢?这袋呀,是给王爷今儿在查案的时候备着的。这次毕竟是王爷第一回亲自出去查案,万一要是饿了,手边还吃不到想吃的东西,晕了过去,那可怎么办呢?”

叶儿一脸担心的样子惹得信王连连发笑,“我这第一回出去查案,你旁的什么都不备下,就急着些吃的,让没见过我的锦衣卫看了还不意味我就是一个奶娃娃,出去办事还得自带干粮?”

“王爷本就是一个奶娃娃。”

“说什么呢?本王可比你大着哩!”信王很不服气,最讨厌被人说是个小孩子了。

“哈哈哈......”叶儿一下被逗乐了,“王爷,你可比我小多了——”

“混账!说的什么胡话!王爷怎么会比你一个侍婢还小?”长史非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叶儿放肆的样子正好被他看见。

“我们说笑呢,”信王急忙替叶儿打圆场,“长史莫和她计较。”

叶儿一看“瘟神”出现,立刻住嘴,甚至用手捂上,害怕地站到信王身后,寻求保护。

长史走了进来,先向信王施礼,而后责问叶儿:“昨天嘱咐你王爷回府务必告诉老夫,是不是偷懒早就睡着了!”

叶儿猛摇头,却不敢为自己辩白,省得又是一顿说教。

“长史这可错怪了她。小王昨晚刚回书房,她就进来了。是小王让她别去打扰您的,深更半夜又没什么大事,不碍着。”信王请长史坐下,一块儿用膳。

长史辞谢,依旧侧立一旁,回禀道:“王爷,有大事儿。昨儿个傍晚的时候,王体乾来过了。说是来看洛护卫的,但他们往日并无交情,来得好生奇怪。”

“小王知道。叶儿告诉小王了。没什么奇怪的,他们也算旧识,宫里出出入入的,总会见个面。王体乾也许是受人所托,也许是出自真心,都不打紧。洛慜敷的药总不是假的吧,也就是想让洛慜快些好起来。”

长史听信王说得如此稀松平常,瞪了叶儿一样,以为是她胡乱说了一通,误导信王。

叶儿怕得连连摆手,都扇出风来,小声道:“我不是!我没有!我真没乱说。”

信王只觉脖子里进凉风,好奇地转过来,就见叶儿紧张否认的样子,关切问道:“怎么了?”

“王爷请用膳。”

见长史没有多说,叶儿也不敢解释,低下头去不说话。

“哦,对了,长史大人,叶儿这几天也不用照顾小王,就让她暂时去照管洛慜。除了换药、上药,别的就都让她包圆了吧。省得你再排专人去看护他,估计也可能还看不住。他们俩针尖对麦芒,讲不准洛慜被她一气瘀血给气散了,好的反而快。”信王揶揄道。

“真的啊?那我真多气气他?”叶儿还挺期待。

“是。”

“好啊——”信王还在逗叶儿,“气好了算我的,气坏了算你的。反正他要是好不了,你就得一直照顾下去。”

“叶儿一定尽心尽力,不敢让王爷、长史大人失望。”她挤出笑容应道。

吃完早膳的信王仍然把叶儿精心准备的食物给带上,交给一起跟出去的侍从。尽管有锦衣卫全程护送,但长史仍然觉得一定要有信王府里的人照看,以策万全。

毕竟锦衣卫要是靠得住,哪还有现在这么些个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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