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渊何止 第175章 175

十二凶兽之一，亥平。

当时在山顶的其他兄弟姐妹见着一道开出的陌生元神，接着齐刷刷看向璟雯，露出疑惑的表情。

“妹妹，我见过你么？”

“我好像没见过她。”

“咱虚空有这个人？”

“实力不赖呀，白尊还是司仪新招的？”

“的确没见过，不认识。”

他们看起来很友好，璟雯保持冷静，面对着诸位打量的目光，淡定说道：“不认识就对了，我也不认识你们。”随后她转言，“你们……是一伙的？”

阿卧问：“你不是虚空的人？”

她疑惑，反问：“虚空……是什么？”

阿丑开玩笑说：“虚空是我们这伙人的老巢。”

给其他人逗笑了。

“哈哈，好形象。”

“哎，怪了，白尊不是说就咱们的人来爬山么？”

“半道加入的吧。”

“姐妹你真勇，啥都不知道就敢跟我们一起爬山登顶。”

璟雯确实啥都不知道，脑子里一堆问题，“白尊是谁？你们爬山做什么？刚才怎么回事，有力量钻进我身体里，”举起手来捏几捏手指，有法力在指间流窜，感受体内庞大的能量，这能量同哥传输过给她的是不一样的，仿佛就是她自己的，神情越发激动，“天哪，我真变强了！”

“嘿嘿，咱脚下的山是白尊变出来的哦，登顶后就如锐变一般，你蹭到宝了。”

“我也感觉我现在强得可怕。攀大爷，快来咱打一场！我比你先登顶，定是锐变到叫你怕。”

“等下老子把你脸打得piapia响。”

璟雯感觉这氛围同素水的生活很像，待着非常舒服，即便他们才刚刚见面。

山下隐隐传来其他妖兽攀登的动静，登山还未停止，目前未再有下个人登顶。此刻在山顶的，每个都绝对不会是普通之辈。

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来头呢？

他们邀请她去虚空。

“妹妹，等会儿跟咱们到虚空看看怎么样？”

“好啊。”她道，“你叫我妹妹，我都快七百岁了。”

“嚯，真的假的，这岁数够大哦。”

璟雯抿抿嘴，她年纪大这种事在很早以前就开始心知肚明了。对吧对吧，她老了，现在已经非常老了，哭。岁月不饶人，想当年她也是青春靓丽的小女孩一枚呀。

随后阿藏被点名了。

“再怎么也比不过藏爷呀，来，姐妹，瞧这家伙，上古青龙，岁数直逼两千。”

璟雯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说什么？青龙？！”

她认知没错的话青龙这玩意儿是咱这个年代可以出现的么……

阿藏咳嗽一声，正了正色，道：“是我。”

璟雯忍住了冲上去研究“珍稀物种”身体构造的冲动，打量的目光带有两分怪异，“上古妖兽……能化人躯？”

史书记载，上古妖兽盛行，野性强大，没有化身成人的说法，待跨越混沌时期，直至天地剧变、天下三分之后，妖兽一类受环境影响，才进化成可以妖魂化人。

而青龙，是上古时期的妖兽。而且惊人地生存至今。

阿藏说：“想化就化呗。”

阿晨道：“阿卧也是啊，白虎哦，也一千好几百了呢。”

璟雯又瞪大眼睛，“又一个大圣兽？”

阿卧：“低调低调。”

阿丑指向某处，“还有阿未，坐那边不合群不爱说话那个看见没，麒麟瑞千，生自混沌，你可能没听过，但他曾经可是星月神祖的首位徒弟，还是开天上帝昊天的师兄。”

璟雯傻眼了，“瑞……瑞千？麒麟瑞千？我听过……”

她听过，听她哥说的，也在书上看过。昊天年少时在神境曾拜星月神为师，星月神生自上古末期，是将大兽封印为人类赢得崛起之曙光、伟绩甚至比过后来的创世神的伟大始祖，其长生千年、行踪神秘，据说其一生只收过两名弟子，一个是麒麟瑞千，另一个便是年少时的昊天……

“啊，姐妹，你好像知道很多呀。”

“哪里哪里，都是从书上知道的，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能亲眼瞧见……”璟雯简直要哭出来，呜呜呜，“你们还有哪些大佬，都告诉我一下呗。”

“嗯……要说老不死的大家伙，除了他们仨，好像没了，对吧。”

“上古妖兽也不会随处都是吧。”

阿藏这时忍不住道：“你们怎么没人怀疑阿攀，刚他开出的元神难道不够变态？”

其他人听后回忆起来。

“确实变态，当时攀大爷散发的威压让我心里头怕怕的。”

“攀大爷不是五百年前还是猴儿么，白尊都说没错。”

阿藏不服又不爽，“我不信，总觉得有种怪怪的熟悉感。他不可能凭之前仅仅成长十几年就达到这种实力，”说着直接同本尊对质，“攀申，说实话，你一直在装嫩骗鬼是不是？”

阿卧也说：“我也不信，不可能，就离谱。”

阿攀就喜欢看他们不爽，嘁了一声，“老子天赋异禀不行？打不过我嫉妒是吧。”

阿藏和阿卧气得咬牙切齿。

璟雯惊讶，走到阿攀面前，激动问道：“你是妖王攀申？你认识……昊天？”

阿攀眼神一凝，神情明显变化，但保持冷静，看璟雯的目光带上考量，“……你知道什么？”

“我知……”

不待过多攀谈，下一秒，众人脚下的巨山发生颤抖，仿佛因为某个原因而抵达可支撑的临界点，轰轰声响彻在天地之间，宛若一种哀鸣。

“巨山”开始剧烈崩溃坍塌、裂解和消失，山顶上的以及停留在山脚山腰上的家伙们纷纷往山下边的海洋坠落。

她后来知那地方是极海，她也算是游过极海的人了。

登山一行让她收获了一群伙伴，她兴兴奋奋地就跟伙伴走了。

“我要去虚空，我要见白尊！！”

虚空竟然隐藏在噬魂域内，不敢想象自古被三界视作凶险绝境的死亡禁地其内竟是个不可多得的世外桃源。

到了虚空没先见着传说中的白尊，但虚空的花草树木鸟兽鱼虫山水土石以及奇人异事，它神奇的一切，足够令她钻研很久。

她看到一座城，孤城飘羽，怎么同神界那消失的海上之城那么像呢……

不知多久后白尊回来了。

她看到了紫衣，紫衣，那个闯了人界又闯魔界的紫衣么？是那位已悲惨地死在命运里的女王么？

这位王，果真是还活着的……

紫衣无聊时喜欢安静地坐在那座孤高的座椅上闭目养神，璟雯看见过，她想研究羽城的构造，紫衣放她进去，任她在城里上窜下窜几乎走遍了城中的每一处。

她在里面待挺久的，每次到大殿去看紫衣问问问题或者聊聊天都是看见其孤零零地坐在那儿，闭着目，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旁边也没人说话。

难道这就是紫衣的日常吗？把自己关在城里，日日就与冷硬的四壁相伴？

城外的世界多么热闹而精彩，紫衣创造了这个世界，却将自己封闭在孤空的城中。虚空城是虚空最华丽的中心，其内却最为寂静冷清。

紫衣，怎么总是一个人啊……

本以为此趟离家不会花费太久，未想爬了座山成了凶兽，去到虚空在那儿待了将近二十年。

她的根在素水，已经深深扎在那了，所以她要回家。虚空里的好多人都没有原来的家，虚空就是他们的家。她曾邀请伙伴到她家做客，伙伴也喜欢上了素水，偶尔跑去看她，她每年月夕也会回一趟虚空。

月夕阖家团圆，既然她每年日夜都有了家人陪伴，那么就把这浪漫的一日送给美好的虚空吧。

虚空的伙伴们，要好好生活啊……

-

薄海飘前往神界成了问题。

首先，止渊召来郁景，想将人托付给郁景。郁景做事稳重，又对神界较为了解，自然是第一人选。

“阿景，麻烦你到神界素水一趟吧，带他去找阿平。”

“阿平……”郁景视线一转，以奇怪和打量的目光看向薄海飘。

薄海飘并不认识郁景，彼此间也没有过恩怨，也许对方有从身边人那里听到过关于他的传闻，但还算好了，而且看着也好说话，他庆幸。

他终于要离开这有些可怕的地方了么？他真能好端端地走出虚空么？

郁景接受嘱托，带薄海飘走出了虚空城，行止间十分平和从容，但薄海飘却有些担心，越往外边走则越担心，怕半路有仇家跳出来要他命。

只走出一段路，没遇上拦路仇家，但郁景突然停下来，定定站住，看神色心不在焉的，似乎在思虑什么事情。

“……怎么了？”

心境作用的影响，薄海飘想到很多曾见过的“将人引诱到偏僻处暗地抹杀”的桥段，此刻该不会对方一转身便是一刀砍过来吧……

郁景转过身了，没一刀砍过来，礼貌微笑说：“不好意思，先回去一下。”

自然是悉听尊便服从安排。

郁景带薄海飘原路返回，来到虚空城外，薄海飘猜再上前两步便是那面难看见的坚固而厚重的结界。这结界，当真是不容许任何外人擅自通过的么？

“阿清？”郁景唤的不是“白尊”，抬着头，视野中是一座宏伟建筑。

一道声音很快传来回复，薄海飘怀疑那孤独地坐在城中的女子可以透过重重壁垒看见外面的情况。

“怎么回来了？”

郁景停顿半晌，像做出什么决定似的，说道：“此到神界一趟，我希望你亲为。”

薄海飘惊疑，这这这……是让紫衣亲自送他去神界的意思？这等待遇是他能受得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