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沉鱼 第5章 被星探相中

假期，姜沉鱼在一家茶餐厅兼职做服务生，同事是一个中年大妈，也是老板的亲戚，大家都称呼她何姐。

何姐是一个脾气很暴躁的服务员，就和曾经在茶餐厅和章林打架的阿姨一样，心情很少有好的时候，脸上表情像干瘪了十年的死鱼，又臭又硬。

何姐有一个独门绝技，给客人送餐，随手将餐盘扔到桌子上的时候，无论如何扔，都不会有一滴菜汁流出来。

姜沉鱼和她截然相反，没有服务生的戾气，即使受气也会认真完成本职工作，和颜悦色面对客人。

港城这边有小费文化，作为服务生，姜沉鱼简直爱死了小费文化，因为她性格乖巧，主要是长的漂亮，所以很多客人会给她小费，攒起来竟然比工资还要高。

相比生硬的何姐，大家似乎更喜欢姜沉鱼，对她叫阿妹或者妹妹仔，时间一长，就引起了何姐的嫉妒。

于是动不动就大声呵斥她去后厨刷盘子，自己站在外面服务，这样一来，姜沉鱼就没法收小费了。

姜沉鱼待在狭小逼仄的厨房，看着浸满油渍的盥洗池，觉得自己就像下水道的老鼠，只能一辈子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还有一次，姜沉鱼迟到了几分钟，替班的何姐直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死鱼妹，你不会早点来？耽误了我的事，要你好看！”

正是饭点，餐厅有很多顾客，姜沉鱼站在大庭广众下被骂，手足无措地攥紧了衣袖，小脸憋的通红，何姐应该是真有急事，骂她一顿就匆匆离开了。

姜沉鱼走进后厨，偷偷擦了眼泪，换上围裙，不停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没事的，反正以后会离开的，没事的……”

她很坚强，收拾好情绪，继续出来给客人端菜，也没有将自己的戾气发泄在顾客身上。

其中，有一桌奇怪的客人，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视线一直盯着她，只点了一份叉烧配米饭、一杯冰橙汁，磨蹭很长时间都没走，姜沉鱼看店里人不多，就没有赶人家，而是任由他慢悠悠用餐。

大概墨镜男觉得她的服务态度很好，在她擦桌子的时候，递过来一张名片。

“你好，我是JM娱乐的星探，请问你有兴趣拍戏吗？”

姜沉鱼楞在原地：“我？拍戏？”

“姜小姐，是这样的，”墨镜男笑着对她解释，“我在这家餐厅观察你好几天了，我觉得你的形象很好，所以想邀请你来演戏。”

姜沉鱼心跳砰砰加速，JM娱乐是港城最出名的娱乐公司，捧红了很多明星，当年孙超欣也是在这家公司出道的，没想到星探居然也会找上她。

“可是叔叔……”她眼神躲闪，有些犹豫不决：“我自己决定不了，要问一下我妈妈的意见。”

“没事，”墨镜男爽朗一笑，和善又有耐心，“你可以先回家问问妈妈的意见，再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等着你。”

她收下了名片，看着上面的联系电话和JM娱乐的地址，被这巨大的惊喜砸的晕头转向，开心喜悦涌上脑海，甚至有些得意忘形。

她暗暗动了心思，想象自己变成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模样，想象自己名利双收，再也不用和妈妈过苦日子的生活……仿佛马上就要发达了似的。

晚上回到家，她迫不及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姜韵，没想到姜韵一口否决了她的梦想：“不行，沉鱼，我不同意你去演戏。”

“为什么？”姜沉鱼不理解：“如果我能做明星的话，咱们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怕就怕，你做了明星会比现在更苦。”

姜韵摇摇头，女儿没有社会经验，难怪会被明星繁华虚无的美梦欺骗：“你以为做明星那么容易？”

“不要觉得做女明星光鲜亮丽，不过是大佬赚钱的工具，先不说那些娱乐公司都是周扒皮，就说娱乐圈的黑暗肮脏，就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好像魔镜被打碎，姜沉鱼的幻想一下子就破灭了，呆呆楞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你看那些女明星，有几个嫁得好的？”姜韵叹息一声，继续教育女儿：“虽然我们现在的生活艰难，但是还没有到卖房的地步，努努力，总可以活下去的。”

“乖女儿，我要让你走最难的路，你要求学，努力考试，你要拥有智慧，而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

女明星几乎没有任何成长的空间，因为长期受人追捧，从事的也都是充满善意的乌托邦世界，所以智商很难增长，慢慢地就不聪明了，所以总是被渣男欺骗。

姜韵还说：“女儿，只要你做过一天女明星，就终生都是明星，生活永远都会被打扰，别想回到普通人的身份，你看那些息影的女明星，不照样被观众扒出来私生活？”

虽然不追星，但是姜沉鱼很喜欢看娱乐八卦，早就听说港城明星不好混，经纪公司不光抠门而且事多，解约时恨不得扒掉一层皮，光鲜亮丽的女明星，不过就是献祭给各种大佬的礼物。

网上曾有人说“美貌是一张王牌，但是不可以单出”，如果空有美貌就是灾难，美貌加学历，美貌加有钱，美貌加家世背景，才是王炸。

姜沉鱼坐在卧室小床上，一夜之间就想通了一切，她要读书，做一个有智慧的女人，坚决不做花瓶。

等到墨镜男再次来餐厅，她将名片还给人家，婉拒了他的面试邀请。

星探惊讶地摘掉墨镜：“靓妹，你可想清楚了？”

哪个女孩没做过一夜成名的明星梦？这个时代谁没有一夜暴富的梦想？

机会千载难逢，她竟然拒绝了。

“追求功名利禄有很多方式，可做女明星是最不自由的，”姜沉鱼看着他，眼里都是坚定，“摆在明面的花瓶是商品，是别人赚钱的工具，看着光鲜亮丽，终究不是自己的财产。”

这话让星探独自愣了很久，最后对她讲：“妹妹仔，你绝不会一辈子是服务员，以后会大有一番作为的。”

因为这话，姜沉鱼受到很大鼓励，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混出一个人样来。

可是当她送走星探后，背后就传来何姐的骂声：“死鱼妹，你还要在那偷懒多久，赶紧滚进去刷碗！”

她默默走进后厨，戴上红色的胶皮手套刷碗，虽然不敢当面反抗，但是心里已经用最恶毒的诅咒，将何姐上下都骂了一遍。

“老母**，嘴巴又毒又贱，怪不得一辈子只能做服务员，注定穷死，这辈子都不可能出头，叼你XX……”

等她骂完一通，突然愣住了，怎么自己的戾气也变得那么大了？果然环境是最影响人的。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

几天后，是结算工资的日子，姜沉鱼的这份兼职也结束了。

临走前最后一天，老员工何姐依然在骂她，让她把厨房全部都大扫除一遍才能走。

为了工资，姜沉鱼笑嘻嘻答应了下来，回到厨房，她使了个坏心眼，将所以清洗完的餐盘放进橱柜的时候，刻意摞的很高，又偷偷往外挪出一大半。

这样明天何姐在拿盘子的时候，就会抽不出来，一用力整个盘子都会被摔碎，老板一定会扣她工资的。

姜沉鱼还觉得不解气，又把洗水池的地漏都给堵上了，明天何姐一定会被搞的焦头烂额。

做完这一切，她昂头挺胸离开了这家茶餐厅，假期这段经历对她影响很大，发誓再也不做受气的服务生。

她选择节省开支，将兼职赚的钱和小费都攒了起来，平时就吃饭团，能省就省，节省下来的时间就全部用来学习。

……

渐渐地，港城进入冬季，十二月初天气很冷，气温已经低到11度，但是学校有严格的规定，女生必须穿校裙，裙子里面不能穿任何裤子，必须光腿，只有气温低于8度可以穿pe衫，也不可以穿运动服，否则会被检查的人扣分、记过……

记得中四的期末考试，姜沉鱼被安排在入口的位置，裙子通风，下面冷飕飕的，冷的牙齿打颤，写试卷都都拿不住笔。

当然不是所有的学校都这样，她也暗暗羡慕其他制度宽松的学校，反观自己班里，有女生被冻的发高烧了，学校都不肯改变规定。

港城的制度比人情更重要，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想到这她就生气，虽然制度是无情的，但是不应该先以人为本吗？

姜沉鱼开始怀念从前在沪城的校服，不仅有校裙制服，还有长袖长裤的校服，虽然丑，但是永远不会冷，肥大的校服还可以把羽绒服套进去。

姜韵也觉得这点有些不妥，港城英伦风校服虽然好看，但是价格也很贵，定制校服时姜韵还抱怨过：“这种校服华而不实，冬天穿着就太冷了，要是保暖一些就好了。”

姜沉鱼以后还要跳舞的，才不要冻坏双腿，所以她托内地同学购买了几件肉色打底裤，等了好久才收到货，市场上的打底裤一般都很假，内地同学教她，偷偷在打底裤外面套一件最贴合你肤色的丝袜，就看不出来了。

姜沉鱼试了一下，这个方法果然有效，再加上她平时坐在后排，也没人注意到她，好几次都瞒过了检查老师的眼睛。

她一直不理解，港城好像既开放又十分封建，就像学校规定女生必须要穿裙子，即使12度的天也要穿，为什么不让男生也穿？

反而学校有一些令人厌恶的男生，很喜欢掀女生的裙子。

这种恶俗的男生哪里都有，不幸的是，姜沉鱼班上就有几位，恰好是坐在后排的男生，班里高的男生都坐在后排，显得容貌出众的姜沉鱼格格不入。

再加上她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极大程度激起了男生的探索欲，某次几个男生打赌，猜测她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还派出了一员大将楚晟来掀她的裙子。

课下活动的时候，楚晟装模作样来请教她问题，还请她站起来教，姜沉鱼不明白干嘛要站起来，本着好心帮助同学，就答应了他的要求，谁知刚拉开椅子，就感觉底下一凉，裙子当众被楚晟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