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沉鱼 第15章 出国留学

男生笑的眉眼弯弯，脸上尽是得意的小姿态，姜沉鱼白他一眼，没好气冷哼：“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谁吃醋了？”

唐京郁再次笑出声，将她的小别扭尽收眼底，还说没有吃醋，不是吃醋是什么？

双层巴士上层是露天的，对面吹来微风，吹动他们的衣摆，也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唐京郁拿出粉色信封，当着她的面撕碎了：“你看好了，我压根就没打开过，是那个女生强行塞进我手里的。”

“干嘛给我看？人家落花有意，是你自己流水无情，”姜沉鱼冷冷瞥他一眼，“管我何事！”

唐京郁苦笑一声：“既然没吃醋，那你跟我较什么劲？”

姜沉鱼不说话了，有种被戳穿的理亏，唐京郁笑而不语，两人并肩静坐，有一种不动声色的静默和暗潮涌动，男女之间的极限暧昧和相互拉扯，才是最迷人的。

“我还没问你呢，怎么想到来教室找我？”他这才看见她手里拿的甜品礼盒：“难不成是要把这份点心送给我？”

她依然不理他，没想到这厮竟然直接上手抢：“我最近挺想吃点心的，给我吧。”

“才不是给你的，想吃你自己去买！”

这时，巴士已经到了她家附近，姜沉鱼气冲冲下了车。

唐京郁迈着一双大长腿都追不上，只能停下脚步，冲她喊：“喂，我就不上去了，你确定这份甜点不送我吗？”

原本怒气冲冲的小兽终于停了下来，驻足犹豫半晌，唐京郁无法看见她脸上的表情，不然一定知道她此刻已经羞红了脸。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她飞速跑回来，像春日的暖风从他面前一闪而过，接着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礼盒袋，里面放着香甜的港式点心，而她的身影已经跑远了。

唐京郁傻愣愣提着礼盒袋，等他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笑出了声。

那个女生送了他一封粉色信件，而她送了一份港式点心，虽然都没有明说，其实意思是一样的。

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一大段对白。

他心满意足转身，却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林礼致骑着摩托车，就站在不远处，两个男人静静对视，露出只有男人才懂的眼神。

彼时唐京郁年轻气盛，势必要与这个男生一较高下，还有雄性动物打了胜仗的得意，让林礼致在他面前溃不成军。

隔天，他就开始宣示主权，强势占据了姜沉鱼所有的课下时间，让她无法抽空和林礼致见面。

他带着她去吃碗仔翅、港式车仔面、烧鹅、叉烧，还有葡式蛋挞，选的都是港城最地道的店铺，味道很正宗。

起初姜沉鱼一定要和他AA制，哪有一直让人出钱的道理？

但唐京郁怎么都不肯，说这样两人就见外了，姜沉鱼笑出声：“为什么会觉得见外？AA制本来就是港城这边的文化呀。”

“那叫扣，不叫文化。”唐京郁翻了一个白眼，似是很不喜欢这种文化：“现实中AA制是很影响感情的，如果每一笔金钱都算计的太明白，那么感情也会大打折扣。”

“可是……”她还是想坚持AA制的观点。

未料唐京郁一句话就把她憋回去了：“难道章林叔叔生前也会让你们AA制吗？”

“不，”她飞快摇了摇头，“爸爸从来不会对妈妈讲AA制，一直都很慷慨大方。”

“因为男人的钱在哪爱就在哪，”唐京郁教育她，“如果男人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恨不得花钱供她，是不舍得让她出钱的。”

“那港城男女谈恋爱AA制是怎么回事呢？”姜沉鱼很好奇。

“还不是一些港女闹的……”唐京郁讲起过去的故事，港女曾经有多厉害呢？厉害到港城男人都不愿意娶：“她们要做独立女性，又要男女平等的女权主义，闹得很凶，后来港男开始娶内地的女生，尤其同属粤语文化的地区，港女才收敛了一些。”

港男更精明现实。

这事姜沉鱼也略有耳闻，早些年很多内地女生为了身份嫁给港男，殊不知繁华的只是港城，可以对地区有滤镜，别对人有滤镜。

发达国家也有穷人，他们没什么高贵的，只不过恰好生在了一个经济发达的地方而已，该穷的还是一样穷，拿不出来实打实的财富，管你什么高贵种族。

“不过AA制也蛮好的，正好治治这帮港女。”

唐京郁面带蔑视，说了一句让她印象极深的话：“婚前谈的那些女朋友，都是玩玩而已，AA制不需要付出太多，说散就散，反正女人青春值钱，更耗不起，受益的是男人。”

这话让她表情凝固了一秒，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却想不通这股不对劲在哪，难道对男生来讲，婚前都是随便玩玩吗？

那是姜沉鱼第一次在港城接触到独立女性的观点，彼时年幼无知，还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她将会成长的更多，有个男人教会了她真正的“独立”。

……

两人心照不宣相处后，唐京郁发现她学习很拼命，哪怕考了第一名也要继续内卷，一刻也不松懈，所以压力很大。

他总吐槽她是一个“学习机器”，却也很心疼她，又听说女孩子都爱吃甜品，就跑很远去帮她买，不仅有挂满糖霜的肉桂卷、蓬松柔软的甜甜圈、挤满清新奶油的泡芙，还有酥脆掉渣的蝴蝶酥。

其中，她最爱吃的是X荣记的杏仁饼，但是总要排队等好久，他也毫无怨言。

港城甜品一直名列前茅，蝴蝶酥每一层都起酥了，出品十分周正，而肉桂卷层层堆叠，每一层都裹满糖霜，底部烤出了焦糖脆壳，肉桂香气扑鼻而来。

姜沉鱼吃的不亦乐乎，在学习最艰苦的那段岁月，这些美食是支撑她前进的奖励。

吃完饭唐京郁会带她散步溜溜食，他还是最喜欢骑单车，但是港城限制很多，地方小节奏快，还有各种各样的规则，骑个自行车也各种限制，人行道不能骑，上坡不能骑，有些公路也不能骑……若被阿Sir看见了，你就等着罚款吧。

所以唐京郁只能推着车子和她并肩走，港城永远是湿热的气息，逆着光，她有一张很干净的脸，连耳朵上细小的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夕阳好似海上暮光，为她蒙上一层不真实的滤镜。

每次出来散步，她的模样都定格在了他心里。

他们会聊起未来的规划和学业发展，唐京郁比她大一届，今年五月就要高考了。

港城这边的高考叫做DSE考试，不仅可以申请内地高校，还可以申请海外300多所大学。

唐家已经给他选好了Y国的学校，等他DSE成绩出来就可以过去，而姜沉鱼却连考哪所大学都没想好。

唐京郁劝她也要出国：“出国留学很重要的，性价比很高，人生就这几年青春，只要能比别人多走几步就是赢。”

“可是，留学的费用那么贵，”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我家里根本承担不起的。”

唐京郁一愣，舔了舔嘴，深情地看着她：“沉鱼，我供你出国怎么样？”

这下换姜沉鱼愣住了，虽然彼此都是年少初恋，没想到他竟对她动情至深，大概是初恋，唐京郁对她格外宽容，年少的感情总是最真。

可是等她回家，认真和姜韵商量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打消了留学的念头。

姜韵苦口婆心劝她：“傻女儿，如果你靠京郁给交学费，人家很容易看轻你的，没人愿意养一个蛀牙虫，女人不能太攀附男人，要把握一个度。”

“你们现在还年轻，未来变数很多，万一哪天他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留学不是一笔小数目，万一他半途不喜欢你了，不给你交学费了怎么办？

万一被唐家知道怎么办，你确定他能供你上完？”

姜韵一连串的问题，彻底把姜沉鱼打了回去，若要卖房供她也不现实，港城寸土寸金，房子在，她们好歹有个相依为命的家，再说，如果真卖掉了房子，她以后能赚回来吗？

各种现实重压下，姜沉鱼再也没有幻想过出国留学。

进入三月份后，唐京郁变的非常忙，各种模拟试卷铺天盖地袭来，港城文化很复杂，两文三语，还要考雅思（要求7分以上），难度大也非常内卷。

港城只要一下雨，空气就变得又湿又热又闷，天天开着抽湿机都没用，梅雨季唐京郁还是闷出了几颗痘痘，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

这次换成姜沉鱼追在他身后了，不仅给他买各种好吃的，陪他散心解闷，还给他讲解最难的数学压轴题。

终于等到五月，唐京郁的DSE测试终于考完了，姜沉鱼追着他问：“题目有没有难度？你有信心能考上吗？”

考完试，他整个人都懒散了下来：“没感觉有什么难度，就算考不好，照样也能上，别担心。”

他考试恨不得全力以赴，但是从来不担心考试成绩，姜沉鱼懂他这种心态，从出生就注定是人上人的命运，难怪有钱人家的小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