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欲 第9章 局中不晓其意之男惑

“皇宫门口，吃饱喝足的轩瑾正要出宫门口，就看到一粉衣女子正一脸怒意的拿着剑抵在脖颈上。

“狗奴才，再不让开本公主就自尽于此，本公主乃父皇最宠爱的公主，本公主若在赤凛出了事，你们这些奴才都要掉脑袋！”

见禁卫军仍旧不理会于自己，女子痛哭出声：“呜呜呜……！本公主若是不嫁给赤凛皇，父皇会打死我的，呜呜呜呜……”

“本公主都追了他一路了，你们行行好，让本公主进去吧！”

“放肆，不就一群看门的狗奴才，嚣张和什么劲儿！等本公主成了赤凛皇后，先杀了你们！”

轩瑾“……”他想起来这女子是谁了，青木的公主，叫什么雨什么？

轩瑾大步往前走，全当无人之境，既然洛霁澈都不予理会，他也不便与此有所纠缠。

然青木公主眼观六路，与禁卫军对峙的功夫还能精准认出轩瑾。

“尘域奴！站住！”慕雨咣当把剑往地方一扔，伸手就要去拉轩瑾，被同样眼疾手快地禁卫军挡了去。

“狗奴才！放开我！”

“皇有令，不得惊扰轩公子。”制住慕雨的禁卫军面无表情的出声。

“他算什么东西！”

轩瑾翻了个白眼，是可忍孰不可忍，淡笑转身：“不才！本公子正是你想当却做不成的赤凛未来皇后。”

“不知羞耻！你一下贱男子之身，怎配……”

“好好好！你配你最配，你若是配怎连这宫门口都进不去，需不需本公子行行好，放你进去？”

“你当真愿放我进去？”慕雨停止挣扎，涨红着脸看向轩瑾。

轩瑾无语，用上轻功离开此地，左右不过一执着之人，何必浪费口舌。

“尘域奴！我成不了赤凛皇后，父皇会杀了我的！”

身后是慕雨撕心揭底地咆哮，轩瑾默默闭眼腹诽，与我何干，难不成他要做个圣母，普渡众生？洛霁澈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攘来熙往地街道上，轩瑾在一家崔氏糖糕铺子停下，给出一两碎银买了两份糖糕。

“公子，还未找……”

“不必”

轩瑾打开其中一份，闻着浓浓的香气，情不自禁地咬上一大口。

“哦……”真是甜到腻到发慌……

“阿姐怎会喜欢这种东西，洛霁澈确定没有骗他？”轩瑾心生疑惑，但还是朝尘域的方向快步走去。

尘域门口并未小厮把守，在赤凛除了王公贵族，无人敢在尘域门口停留，而赤凛少之又少的王公贵族，也很少踏入尘域，前些年不乏有心思活络者，均被洛胤宸收拾了去。

“轩小公子，主子此刻未在尘域。”

尘域堂中，正在指挥舞剑的月曦余光瞥到门口的轩瑾，出言提醒。

“无碍，我在阿姐房里等着便是。”轩瑾浅笑示意众人继续。

“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从轩瑾踏入便寂静无声的大堂，一声若有若无的嘟囔掀起此起彼伏的声音。

“人家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呦，比不得啊”

“一个男子，做什么凤凰！”

“呵，男子可与男子通婚，这条律法存在的时候，妹妹你可还没出生呢。”

“那可是皇室”

“皇室又如何，皇室就高人一等了？”

“这是哪跟哪，怎么就扯到高人一等上去啦。王公贵族本就是你我众人不可宵想得罪之辈呐。”

“姐姐可是忘了？我们未被送来赤凛之前，也算的上世家小姐呢，如今却在世人眼里的花楼蹉跎度日呢。”

“都是世人眼里的尘域奴，叶梵离与轩瑾就高人一等吗？”

“呵，这尘域门，叶梵离能出，轩瑾能出，连云裳都能来去自如，凭什么我就出不得。”

“闭嘴。”

“月曦，你若真想阻止，何必等到此刻才开口”月季初不屑冷笑。

“众姐妹莫不是忘了，我们怎么说也是各国送给赤凛的美人，他们两个不过是亡国奴，为何能骑在我们头上当主子。”

“就是！”

“月曦，当初你可是崇公子金口玉言指名送给宸王的，我等可羡艳的紧啊……啊……”白衣女子惊惧地捂着流血的脖颈倒在地上。

整个大堂又是一片寂静。

“我说了闭嘴。”月曦缓慢地擦去剑刃上的血迹。

“呵，都是苦命人，你何必如此狠心，说杀就杀，我若再说上一句，你是否连我也要杀了？” 月季初探了探白衣女子的鼻息，嘲讽道。

“我想啊，可我打不过你啊，要不你让让我，站着让我杀？”月曦冷笑。

“处理干净。”一声令下，屋顶暗卫悄无声息着落。

“一群蠢货。”月曦同样嘲讽地看向月季初。

“你！……”月季初忌惮来去无踪的暗卫，到底是止了声。

二楼纱幔后，轩瑾冷眼瞧着这场闹剧。

叶梵离回来后看到便是俯案而眠的轩瑾。

“倒是心大，诸处皆能安睡……”叶梵离呢喃，走到大开的窗前迟疑片刻，到底是关上了：“也不怕邪气入体，感染风寒。”随即又冷了脸，坐于榻前，撑手假寐。

屋外传来敲门声，叶梵离不耐地睁开双眸。

“主子，奴月季初，有事禀报主子。”

“你说”

“主，奴可否进……”

“我有不允你进吗？”

月季初：“……”叶梵离虽是废人，但她不知为何就是惧怕叶梵离，不禁暗恼自己，推门而入，瞧见睡着的轩瑾，欲言又止。

“主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有何言语，遮遮掩掩，不得在此地言。”

“轩小公子在……”

“与他相比，外人应是你。”叶梵离冷眸凝视，月季初打了个冷颤。

装睡的轩瑾手指微蜷，就莫名喜悦怎么回事……

“是……是月曦方才趁主子不在，姐妹闲谈中突然杀死月容。月初以为……这般狠辣行径，实乃公然挑衅主子权威。”月季初跪地战战兢兢地说完。

轩瑾：“……”当他阿姐跟他一样好糊弄，呸呸呸，他才不好糊弄。

“哦？若你不来提醒，我倒是险些忘了，你往饭菜里下毒之举。”叶梵离戏虐浅笑起身走向月季初，抬起她的下巴。

“这般面容，寂寂于此，可惜了……”似是真觉得可惜，叶梵离一声轻叹：“便赐你永无出头之日吧。抖什么，玄龙出来的人，我可杀不得呢。”

“主子，月曦觊觎宸王已久，奴……奴只是……替主子，替主子不值！”月季初压下眼中的狠厉，楚楚可怜地望着叶梵离。她今日两次三番被下了颜面，何不拉月曦一起下水。

嫣芜只是与她同入了王府一夜，便消失的了无痕迹，云裳那般衷心于她，只是被宸王单独叫去了一时半刻，就被她赶出尘域。如今，更是要断了她的念想。分明心肠歹毒狭隘，却要扮作事事皆不在意的大度模样。同为女子，她就不信叶梵离还能容得下月曦，最好是悄无声息地……到时……

“季初啊，你在想什么一石二鸟之计呢，可否禀告与我，以表你的忠主之心呐。”

“主……”月季初惊愕出声。

“嘘……觊觎宸王的是你吧，季初啊，即便我叶梵离弃之，亦不容旁人得之，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叶梵离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季初之错，求主子饶命，主子饶命！”月季初竭力磕头。

如若此刻不是在装睡，轩瑾只想用小拳头捶捶胸口，平日里阿姐冷嘲上他一两句当真是留了情面，这阴阳怪气的功力怎么说也得是从小就会的吧，他好兴奋又是怎么一回事。轩瑾使劲全身力气才堪堪克制笑出声去。

“倒是能忍，我说过呢，玄龙送来的人，我杀不得呢，害怕什么，嗯？抬起头来。”

其乌丝轻拂那雪白面容，分明是倾城之姿，月季初却觉得那是厉鬼现世，周身充满阴森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季初好像还未向我解释，饭菜下毒之举是何缘由呢？”

“既如此，那就赏季初日日食用，可否？”

“季初啊，你若今日不来，我全然不记你为何人，你说，你怎能这般厚颜无耻扰我清净呢？”

“辰二，碍我眼了，拖下去。” 叶梵离揉揉略带倦意的眉心，不耐吩咐。

藏身于窗外的辰二“……”这声碍眼一时不知道说谁，目不斜视推窗而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已吓愣的月季初拖出屋外。

屋内，一瞬间又恢复寂静，呼吸声清晰可见。

“怎么，还没装够？”

轩瑾：“……”她来了，她带着她的阴阳怪气走来了。

“阿姐，我想同你多待上一会儿。”轩瑾坐起身来，眼眸澄澈地望向叶梵离。

“轩瑾，你这般模样，真惹人厌啊。”叶梵离掂了掂桌上的茶壶……云裳才离开一天，往后的日子或许还长。

“也就阿姐讨厌。”轩瑾小声嘀咕了一句。

洛霁澈就很喜欢，每次他这般望向洛霁澈，洛霁澈就一副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

“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轩瑾似不经意地瞄了眼桌上的包裹完好的糖糕，油腻腻的已经凉透。

“我在皇宫待的无聊，随便出来逛一逛，路过尘域，进来瞧上一眼。”轩瑾说完，心里对着自己狂翻白眼，呸呸呸，他要说的是这个吗？

“那宠你的赤凛皇无暇陪你了？看来你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阿姐，你口渴了吧，这就给您上茶。”轩瑾瞧见了叶梵离方才的动作，他今日也着实不想再与叶梵离有过多争论。轩瑾拿起茶壶，稍感不对，打开一看，不禁疑惑：“云裳姐姐呢？”若是云裳在，这茶壶怎会空空如也。

“与你何干，我乏了，若是无事便出去，少在这里贫嘴。”

轩瑾条件反射地想反驳，看到叶梵离轻柔眉心时露出的手腕红痕，到底是忍住了，心里将洛胤宸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关切：“阿姐，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

“轩瑾，我近些日子不想见你。”

轩瑾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住在关门的时候哐的一声响，瞅到门口端似门神的辰二，心底的火气蹭蹭往上涨。

“窗户外的冷风不够你喝一壶吗，你矗在这里碍眼作甚。” 轩瑾冷哼出声，也不去管辰二的反应，又眼神示意辰二附耳过来，见辰二还是跟根石柱似的，直接拽住辰二，附耳低语：“既然跟了阿姐，添茶倒水这活计，你会做吧？” 说完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看来云裳姐姐确实已经不在阿姐身边，洛胤宸才会派辰二来保护阿姐，定是洛胤宸又做了什么惹了阿姐不快……让辰二立在明处，不在暗戳戳地保护，倒是能消了阿姐的疑心……洛胤宸学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