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书亚觉得自己受到了波及,就因为他是锡兰卡家的小儿子,他们家在议会有一定影响力又跟布鲁斯家交好,所以那天在医院才会被沈时迁的人带下去三个问题反复盘问了两个小时!
他的见义勇为没有受到褒奖就算了,回来之后还莫名其妙被从今年四校联赛的出赛名单中踢了出去,而他的死对头乔伊神色诡异地问他是不是得罪了沈时迁,约书亚又气又委屈,于是打算去斯莱卡家找罗勒抱怨。
没错,当初轰轰烈烈英雄救美的罗勒大少爷现在还在被他老爹关在家里闭门思过,甚至连学校都不去了,据说跟他爹差不多闹掰了,但就算罗勒恶狠狠地说要断绝父子关系费尔南德也不敢把他放出去,一边心痛一边头痛。
罗勒少爷即使是关禁闭也依旧正餐甜点下午茶,被服侍得吃好喝好,被没收了终端光脑后他只能用以往别人送的当作饰品摆件的羽毛笔蘸上镀膜剂在屋子里到处写写画画,家政机器人看到这乱糟糟的景象后数据都跑冒烟了。
约书亚坐在唯一干净的床上,吃他小餐车里的蛋挞:“所以说啊!我们家顶多只能算是布鲁斯家的狗腿子而已,而且我都那么配合了想投奔军部的心还不够明显吗?他居然踢了我这次联赛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出赛权,太过分了吧!我之前可是跟乔伊打过赌这次联赛的机甲战一定会赢他的啊!”
罗勒看起来憔悴了不少,但诡异的是精神头似乎又很好,好似下定了决心要做什么大事,黑眼圈上的眼睛炯炯有神,坚定得像是要去征战星际战场,他听完约书亚的话后回应得非常不走心,但又怪尖酸刻薄。
“偶像光环幻灭了?”
“有一点。”
“那我说他抢了我未婚妻你又怎么看。”
约书亚咬了一半的蛋挞从嘴边掉了下来,他含糊不清地开口差点把自己呛到:“咳咳!真的假的啊?”
大概率是真的,毕竟从小到大罗勒作为肯佩恩贵公子典范,连乔伊都学不会他那种又矜贵又装逼的调调,他很少对什么东西这么执着,那天又是怼沈时迁又是冒充夹子哄妹子,不是惨绝人寰的大恋爱脑他都不信。
虽然好友是恋爱脑,但据他的了解绝对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恋爱脑,不至于一上来就跟沈时迁抢女人,但如果说沈时迁抢他的,从身份地位上还挺合情合理,但从人品上来说就有点微妙了。
罗勒清冷地“呵”了一声。
约书亚已经脑补出了三十万字的肯佩恩爱恨情仇,把掉地上的半边蛋挞捡起来继续吃,为他们的虐恋热泪盈眶,真情实感地开口:“兄弟,你好惨。”
罗勒:“我终端被没收了,刚好你跟我说说最后事情怎么样了,克里斯怂的要死,叫他过来他说他忙不理我。”
约书亚为自己塌房的偶像动摇了一会儿:“你想听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罗勒:“我想听能让我高兴的消息。”
约书亚叹了一口气:“白沙没抓到,全跑了算不算?”
罗勒把羽毛笔往桌子上一扔,直接站了起来,笑得格外开怀:“哈!沈时迁,装*逼遭报应了吧!”
约书亚一脸无语:“你怎么跟星网上的脑残黑一样……”
罗勒:“又不是每个脑残黑都跟我一样被抢了未婚妻,他脑残黑真要有那么多,说明他人确实不怎么样不是吗?”
约书亚:……
不行,这事不能仔细琢磨,越想越觉得塌,反正既然他想去的第三军团已经被杰诺陛下收走了,那他转头改去第一军团换个人粉应该也不是不行吧,但第一军团长他弟弟是个蠢蛋,这让人更难以接受。
约书亚越想越郁闷,“算了,我的终端给你玩,星网上有报道你自己看吧。”
毕竟国民现象级人物沈时迁因为过失被处罚可不多见,肯佩恩的大头报社就算了,不少娱记小报跟星网营销号钻破了头也要分这一杯羹,军部的体罚以及被陛下跟议会分权,以沈时迁的身份来说,可以说是相当重的处罚了,于是他的粉丝们被刺激得格外凶残,哪个报道营销号嘴巴不干净就冲上去咬谁,上一次见到这种场景还是白金羽跟沈时迁传绯闻的时候,两个国民级,两家粉丝甚至还有不少双担,撕起来空前精彩。
配着这些报道,罗勒心情畅快地吃了半盘曲奇,喝了一杯香草茶,甚至大方地给一些言辞犀利的媒体号发打赏,直到他看到一篇名叫《中央监狱事变:奇利亚大混乱背后隐藏的真相!》的报道,阅读量相比其他报道少的可怜,甚至一半的人点了踩,发布时间没多久,估计距离沈时迁的粉丝杀过来也快了。
报道认真分析了沈时迁进入军部以来在参与过的大大小小战役中表现出的优秀统筹能力,并且以在当初浮空城事变的时候精彩的卧底智谋为举例,表示对沈时迁这一次犯下的这种低级错误的质疑,认为背后还存在不为人知的隐情。
能佐证这一点的是在星盗出逃事发后,沈时迁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王宫述职,而是在四个小时之后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而跟他一齐犯错的安全部长李准则是在事发后一个半小时内就受到了处罚被夺职,中间相差的两个半小时,他人在哪里又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及时出面解释,很耐人寻味。
除此之外,根据当天科查理大街上行人的证言表示,当天除了追捕星盗引起的戒严之外,街上还发生了其他的骚动,但这件事情现在再去问巡逻队他们什么都不说,但有目击人表明那天确实有人受伤了。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实在不好说,但不妨作一个大胆的假设猜想,沈时迁也许是出于某种原因,被迫承认了这次事件中出现的与他不符的低级错误,至于是什么原因,本报会继续调查深挖,力求还元帅一个清白!
是一家名叫新联华社的肯佩恩本地小报社,而底下最新的评论已经被沈时迁的粉丝攻陷:滚蛋!你个假粉丝!
罗勒简直不敢想,要是他那天没有碰巧出现在永恒广场,碰巧经过那个路口,风燃现在会怎么样!风燃对沈时迁的态度已经足够让他一目了然了,交代?所以他的交代就是卖了风燃的人还放跑了星盗?低级错误?不觉得太好笑了吗?失不失职罗勒不知道,但是他怎么敢的!还好星盗是跑了,风燃受的伤也不严重,要是他们真的撕票了沈时迁会后悔会害怕吗?要他说他那种没有心的伪君子就该孤家寡人一辈子!
约书亚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怎么啦怎么啦,看到什么啦,你表情很难看诶,像是要吃人一样。”
罗勒捏了捏三叉神经,把额头刮得通红,他烦躁地说:“真不知道那死老头还要关我多久。”
约书亚干干巴巴,有些惊讶他称呼的转变,毕竟罗勒少爷以前还是挺知性有礼的,“就这么恨呐。”
罗勒把终端还给他:“约书亚,你去帮我接触看看这个新联华社背后有没有人,没有就帮我买下来吧。”
约书亚也把那篇报道看了一遍,狐疑地看向他:“你要干嘛?”
“发现了点好玩的东西。”
好奇与探究是发现真理的最伟大的源动力,等着吧,他迟早要把沈时迁那张丑恶的嘴脸剖开晾在全帝国民众的面前。
/
等到西森允许风燃出院,回到沈时迁家的时候,这个学期已经所剩无几了,沈时迁这段时间被停职在家养伤,每天撑着身体还要处理工作,可以说是相当凄惨,但风燃并不关心。
由于萨罗连同第三军团现在由杰诺陛下统领,负责协助沈时迁工作的助手又换了一个人,从第二军团提拔上来了一个叫左岭的男人,风燃对他有点印象完全是因为左家最近几年因为发展得还不错,隐隐有要取代风家名门地位的趋势,她还在风家的时候没少听风西乔暗骂那群姓左的。
她原本的那个终端据说是检查过程中损坏了,左岭给她买来了一个新的,同时还告诉风燃她以后的出行安全由他跟另外两个保镖负责,他们都是元帅的亲信,也不会打扰她的日常生活。
左岭有没有怨气风燃不知道,毕竟他努力爬上来应该不是为了帮沈时迁带孩子来的,但估计弗兰很快就要有怨气了,出门有保镖跟随意味着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心所欲地出入别墅,弗兰在拉普拉斯苦苦等她召他回来怕是等不到了。
风燃对于沈时迁的态度完全是破罐子破摔,只要不妨碍到她目前的计划,甩个冷脸无视一下也就那样了,至于沈时迁怎么想的那重要吗?她又不关心,毕竟她是被牵连的无辜受害人,完全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审判他。
当然沈时迁想要和好她也欢迎,毕竟她现在的人设是被伤透了心心灰意冷,只会一昧服从命令的花瓶罢了,要让一个绝望的人回心转意,不付出足够的诚意怎么行呢。
风燃是最后一天期末考试的时候回学校的,她脖子上的疤很浅,新肉长出来后跟原本的肤色融为一体几乎看不见了。
第一门课考完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阿芙离开座位过来找她:“你这次怎么请假请了这么久啊,是很严重的病吗,连初雪节舞会都错过了,班上的其他人可是伤心了好久呢。”
风燃:“倒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就是那个主治医生太缠人了,一定要我调养好身体才准我出门。我对舞会倒是没有那么热衷啦,但是不是还有罗勒在吗。”
阿芙:“哦,你说这个啊,罗勒也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呢,还是前天才回来的,二年级舞会的两大力将双双缺席,据说活动当天礼堂可冷清了。”
风燃:“你没有去吗?”
阿芙:“我产品都没来能有什么好看的,当然是早早溜了啊。”她又掏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物递给风燃,“这是准备送给你的礼物,虽然晚了很多天,但还是祝你初雪节快乐!”
风燃眼神亮晶晶的:“我可以现在就拆开吗?”
阿芙:“当然可以啊!”
礼物盒子里是一条佩特拉新品的蓝钻宝石波洛领结,像海水一样通透湛蓝的颜色,一看就价格不菲,虽然比起稀有的蓝钻,风燃更喜欢天然IIa钻石,但她还是很感谢阿芙的好意。
风燃:“谢谢,我很喜欢,但我都没时间准备这些,不然考完试之后我们一起去商场挑一挑吧。”她说着把那条领结从盒子里拎了出来,拨弄了一下旁边的品牌标签,“不过,居然是佩特拉啊,你没有夹带私货吧?”
“比如他们这个季度的品牌代言人是白金羽,你就一口气把新品全买了之类的?”
阿芙有些被猜中的恼怒:“我哪里有这么……”她琢磨了半天,最后伤敌为零自损八百,“这么狂热……”
风燃:“也是,毕竟你向来见一个爱一个,保质期都不长。”
阿芙撅着嘴,没告诉风燃,虽然这次这个可能是要长一点了,只不过不是对白金羽,是对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