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安得知陈生性命无忧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虽说这孩子身为主角的处境自然不会比他困难。
9958最近忙得团团转,如此,陈岁安到是乐得清闲。
接连几日好似都相安无事,陈岁安独自在府中自己与自己对弈,输也是他,赢也是他,好生没意思。
大雪连下几日,好不容易停了,安王府却迎来一位贵客。
陈岁安望着池中来回游动的锦鲤,思衬天子回来特地来敲打他的缘由,良久,恍然大悟。
当朝太后为了皇帝早日登基,特意私下改了陈列廖的生辰,正好就是今天。
这是来讨礼物了,好在安王年年开春都会提前准备下一年的礼物,再者这王府的稀奇宝物数之不尽,没有一样拿不出手。
安王真是个奇怪的人。
来了几个下人,见他正握着茶盏出神,便小心放轻脚步,添了茶水和小炉的碳火就迅速离开了斜水亭。
这池中的鱼真是自由自在,也是养在了财力雄厚的安王府,否则早就被活活冻死。
想到这陈岁安皱起眉头,这花销,他忍不住肉疼。勉强品了几口茶,他知道大概剧情发展,自然就明白,安王之于陈廖是个好叔叔,可惜不是个好王爷。
安王不只是活在背景里,还活在陈廖每次的追忆之中,活在百姓的闲谈之中。
也许安王的第一个心愿是死得其所。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既然那些人处心积虑的想要安王造反,那不如顺势而为,将他们一网打尽。
9958:阿柒,我去处理一些事情。系统权限基本开放,你注意任务期限。
陈岁安垂下眼眸,良久不语,9958早已离开,他打开系统,不过是一些基本的权限,抠搜。
陈岁安只觉得好笑,又拿起茶开始品尝。
嗯,好苦。
冬日里的茶凉的极快。府上的下人时时来添茶,来去无声。
两三壶茶喝完,下人便急匆匆来报,“王爷,贵客来了。”
话音未落,紫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亭外。
“岁安,好雅兴。”陈廖挑眉,玩味的俯视着端坐着的人。他今日穿得虽格外低调,身上的贵气仍难以隐藏。
陈岁安制止了倒茶的侍女,将自己的茶盏涮了涮亲自倒茶给陈廖。陈廖见此只是一笑,并未多言。
陈廖尚且年幼时,常遭人下毒。后来安王便常替其试吃第一口,处处谨慎。
“皇叔,不必如此。”
陈廖把玩着茶盏,眼里的笑意减了些许。陈岁安内心叹气,也是,如今的皇帝早就不是当初的太子,如此一来到是他越了界限。
“张武已经查到了邓九的下落。”
“张将军办事利落。”
陈廖抬眸看他,笑着换了个话题。
“不过岁安日日来派人来叨扰朕,痊愈后也一直躲着朕。可是要我把叶老头贬了给岁安出出气?”
陈岁安觉着自己才是那百受折磨的茶盏,“不如把宇文护贬了才好。”
他顺着陈廖的话接下去,陈廖才放下茶盏。
陈廖好笑的看着陈岁安,“岁安,朕看此事多半是宇文邕这个不聪明的办的。”
看来是早就把宇文护也敲打了一番。
宇文护自然是动不得。
叶诗烟有陈岁安护着,叶家却孤立无援。叶昭不仅没有出面救下叶诗烟,且数日也没有一点音讯。
“岁安,从此便不会有人日日在朝廷细数你的不是了。”
陈岁安一言未发,只听陈廖继续说:
“皇叔,侄儿从来不喜他人挑拨你我情谊。”
陈廖起身,盯着冬日里依旧游得欢快的锦鲤。
是君臣之情谊,还是叔侄之情谊,陈岁安不敢揣测。
“臣定不负陛下信任。”
这份信任其中分量难当。
两人都未再开口,几个侍女捧着一个长方形的木盒齐齐站在亭外。陈岁安起身,打开方盒,里面躺着一把肃寂的宝剑,其通体漆黑,低调沉稳,不肯沾染一丝灰尘。
“哦,这就是岁安千金难求的舍离。”
要投陈廖所好对陈岁安来说自然极其容易。
“舍离,乃是断舍离之意。”
“哈哈哈,好,岁安啊岁安,朕儿时求你给朕摸摸,你都是好生舍不得。”
“就以此剑赠与陛下做生辰礼如何?”
“好!甚好!”
接下来两人聊的都是家常话,没有了刚刚紧张的气氛。
“真是想念岁安带朕去吃的那老伯家的混沌。”
陈岁安笑着说:“那不如趁着今日一同前去?”
“好。”
陈廖明面上只带着一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虽裹得严严实实,陈岁安光凭眼神就认出是陈一。
陈廖和陈岁安并排走在街上,两人打扮并非惹眼,只是陈家人一向生的俊俏,惹得行人频频回头张望。
陈廖皱了眉头,不一会儿,街上的行人都被暗卫刻意隔开。陈廖这才满意的逛着不那么热闹的闹市。
一个小摊有许多木头制的玩意儿,陈岁安拿起一个栩栩如生的飞鸟木玩具,不知按到什么“啾--”
“哈哈哈,岁安,这个木鸟有趣,买了。”
陈岁安认命掏钱,抬眼才发现这摊主冷颜冷色,这些个暗卫是把摊主都赶走了。
“岁安,快些。不远处就是老伯的摊子。”
陈岁安看着兴致颇好的陈廖,不经想到那时第一次被自己哄骗而来的小太子。倔强的小脸依旧清晰,陈岁安有些奇怪,虽说会继承原主记忆,可是为什么感情也那么的清晰。
摊位上人不是很多,这都是暗卫的功劳。老伯只觉两人眼熟多看了两眼实在想不起,只能作罢。
“来两碗馄饨。”
“好嘞,马上!”
老伯点点头便去忙活,陈廖还要嘱咐一些什么,陈岁安拦下,示意他不必。
陈廖还是挑眉,也不多计较,一副一会儿要是有半点葱花就不饶陈岁安的表情
陈岁安学着他挑眉:“挑食可不好啊,侄儿。”
陈廖不理会陈岁安的调侃,盯着老伯下馄饨。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馄饨便端了上来,一碗不见半点绿意,一碗绿如新柳。
“两位客官不常来吧,我虽记不得两位是谁,吃食喜好还是记得的。”
陈廖矜持的吃了几个,陈岁安的碗就已经空了,马上又叫了一碗。
“岁安好胃口,可知你生病那几日我可是寸步不离。”
陈岁安有些发毛,轻轻咳了几声,吃个东西也不安生。
陈廖瞬间觉得眼前的馄饨又好吃了几分。
陈岁安庆幸自己天子没有要找他麻烦的念头。
陈廖慢条斯理的吃着,突然陈廖瞥见陈岁安身后的人,挑了挑眉,也是,这些暗卫终究是不敢拦着当朝丞相的。
柳云溪见天子递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只是路过而已。
陈岁安火速消灭了第二碗,见陈廖望着自己身后,正准备回头,陈廖便开口叫住他,“岁安。”
“嗯?何事?”
直至身后的人自己开了口,“两位贵人巧遇。”
“既是巧遇,不如同坐,也好热闹些。”
陈岁安鼻子嗅到一丝清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柳云溪坐在了他的右手边。见他投来目光,恭敬的点头示意。
“来,您的馄饨。柳公子认识两位?”
“是在下的朋友。”
“啊,原来如此。”
端上来的这碗馄饨,看起来分量格外的多,柳云溪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怀之不必拘谨。”
柳云溪这才动筷子。
两人吃的安静,陈岁安喝着老伯端来的热汤。良久无人开口。
直到老伯端了一碗馄饨给一旁一直站着的陈一。
陈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馄饨,直到陈廖示意,他才接下,向老伯到了声谢。
陈廖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怀之常来此处。”
“这里的馄饨新鲜,吃惯了这的就不喜欢吃别的。”
兴许是馄饨太烫了,柳云溪眼里含着薄薄的一层水汽,鼻子有些发红,嘴角挂着满足的笑意。一双柳眉恰好飞在那令人眷恋的目光之上,陈岁安时常避开这目光。
密而细长的睫毛似一对撩人心扉的蝴蝶。
冬日极冷的,柳云溪穿着上好的狐裘,一身白,此时此刻在这染上了烟火气色。
倒也不让人觉得生人勿进了。
不知二人聊了多久,谈话声越来越淡,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陈岁安捉摸不透两人脸上的笑意,斟酌着开了口,“怎么了?”
“哈哈哈,岁安,怀之谢你帮他堂兄之事,你怎么在家外面也爱发呆。”
看来说的是张武的事。
“哈哈哈,刚刚楞了神,没有听清,怀之不必言谢。”
“岁安倒是大度。”
又是一阵无言。
张武的事是托“陈安”找陈岁安解决的。如今想来这个名字真是漏洞百出,不过好在柳云溪没有深究。
许久,陈岁安才反应过来他是两人冷场的原因。连忙回过神来开了话头,“不过小事说不上大度小度。”
“都希望以后岁安同我也如此。”
“那应是侄儿同我如此才是。”
“两位情谊如此深厚,看来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
话题又这么开始聊了下去,陈岁安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看着身旁的人,每每目光将要交错之时,他都不着痕迹的避开。
只是无意识的把玩手指,暴露了他的心思。陈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是笑非笑的来回打量两个人。
虽然不敢正视,但是也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瞄了许久,生得真是百般合他的心意。
最后柳云溪起身告辞,三人就此别过。陈岁安克制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人的身上,只是还是一眼就被陈廖看破。
陈廖看着他那模样,没了打趣的心思,两人也准备离开。
不远处柳云溪不知因何驻足许久,转头注视着两人离开的身影。
柳云溪也说不清那似有若无的目光,到底怀揣什么心思。
走远的叔侄没有游荡多久,陈廖便要回去了,“可千万不要忘记我的宝剑。”
“自然。”
“岁安,”陈廖又是一副将说未说的样子,“之前在朝堂上一句‘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可是惊得我母亲几日吃不下饭。”
陈岁安这才想起这一茬。
“我看他今日吃这馄饨,颇有些胆战心惊的意味。”
“从天子同食,谁人能不胆战心惊。”
柳云溪乃是太后同胞妹妹所出,太后自然十分忧心。
太后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敲打过安王,这事自然瞒不过陈廖。
陈廖有些好笑,也就是柳云溪不懂这断袖之癖,不然柳云溪怕早就退避三舍。
二人临近皇宫门口,陈廖停住了脚步,陈岁安静等天子的鞭策。
“皇叔,多谢你的生辰礼。朕更希望你就是朕的那把宝剑。”
“朕还是那句话,朕相信你。”
陈廖说这话时分外的严肃,直到他招手让陈一跟着离开,陈岁安还是没有给出回答。
也无人待着这回答。
“皇叔,朕相信你。”年幼的天子也是这般说到,安王听了。
陈岁安如今也听了。
能把皇帝当儿子养的人的确不简单
陈碎嘴:不如说是没脑子。
见到对象了,心里痒痒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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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安王爷的伟大计划(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