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不舍的目送着路妧远去,魏无羡转身笑嘻嘻的看向蓝忘机。
“蓝二公子,我是来找我师姐她们的,那个拜贴我找到了……”
蓝湛不为所动,列举出魏无羡的数条罪状。
“破坏结界,触犯蓝氏家规,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触犯蓝氏家规,私带酒入内,触犯蓝氏家规。”
“蓝二公子,我呢,是第一次到你们姑苏蓝氏,许多规矩我确实不太懂,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魏无羡举起二指作发誓状,认错态度很好,心里却想着下次喝天子笑千万要藏起来,一定要避开蓝湛。
“你转身。”
“啊?”
魏无羡疑惑的转身一看,竟然是一块密密麻麻刻满家规的石碑,吓得不轻,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
“你们姑苏蓝氏居然这么多家规,还好我没生在姑苏蓝家!”
蓝忘机不理会他的抱怨,接着说:“既是来听学,算算你今晚触犯了多少蓝氏家规。”
魏无羡心虚一笑,讨好的晃晃手中的天子笑:“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蓝忘机却不买账 “欲买通执法者,罪加一等。”
魏无羡没法子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一跃而起,坐在屋顶上,将天子笑一饮而尽。
“这云深不知处禁酒,那我不进去,坐在这里喝,总不算破禁吧!”
“冥顽不灵!”蓝忘机神色冰冷,一看就是气的狠了。
不得不说,魏无羡作死的功力无人能及,要是路妧在这,估计都为他所折服,居然敢在蓝忘机面前知法犯法。
作死作得太狠,谁也拦不住,魏无羡惹恼了蓝忘机,最后被拉着去见了泽芜君和蓝先生,就算泽芜君宽容温和,也被罚抄了三百遍家规。
魏无羡叫苦不迭,含光君未免也太过双标,路妧差点跟他同流合污怎么就什么都不说呢,到他这就是三百遍家规。
隔日便是拜礼,路妧难得的守时一次,规规矩矩的坐在蓝忘机左手边的位置上,想要维护好云深不知处的美好形象。
首先便是对众弟子的训诫,待弟子们都行了拜师礼,便由蓝氏弟子宣读家规。
“蓝氏家规,凡三千五百条,曰不可习歪门邪道,不可私用暗器,不可滥收学徒,不可私藏利器……
路妧托着腮,无聊的东张西望,这家规又臭又长,估计要念上半个时辰,光是听着也是一种折磨。
扭头刚好能看见蓝忘机的侧脸。睫毛纤长,极其俊秀清雅,人更是坐得端正无比,平视前方。
不愧是含光君,纵使是如此无聊的内容都听得这么认真。
路妧不由得起了捉弄的心思,小心翼翼观望一下四周,魏无羡和聂怀桑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蓝启仁没有注意这里,拿起桌案上的毛笔,裹足了墨,铺开宣纸,一边偷偷摸摸瞄蓝湛,一边开始自己的画作。
没过多久,一个栩栩如生的小蓝湛形象跃然纸上,依旧是板着一张脸,头戴抹额,路妧提笔添了几笔,小蓝湛的头上便多了双兔耳朵,使其略显呆萌。
满意的点点头,这么看小古板还蛮可爱的,随手掐了个决,那张肖像缓缓地飘向蓝湛。
蓝湛原本正襟危坐,无比认真,却见一张小纸片向他飘来,顺着看过去,果不其然,小路姑娘正满含期待的望着他,见他看过去,朝他做了个“阿湛好可爱”的嘴型,还粲然一笑,满是捉弄成功的喜悦。
看着静静躺在手中的肖像画,瞪了路妧一眼,唇角却微微翘起,露出了个浅浅的笑容,微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情绪。
而捉弄成功的路姑娘,此刻正兴致盎然,低头逗弄着从聂怀桑手里顺过来的小金雀。
“聂公子,这金雀真是可爱的紧,你是从哪弄来的呀?”
路姑娘边逗着小金雀,边小声询问。
聂怀桑凑过去答道: “这可是我来的路上无意发现的,追了三天才捉到呢!这毛色可是极其稀有啊,够嚣张吧!”
“嚣张,好玩!”一旁的魏无羡插话道。
上方的蓝启仁似乎注意到了他们,不满的咳了两声,三人这才各归其位,乖乖坐好。
家规好不容易宣读完毕,接下来就是各大世家献上拜师礼。
最先献礼的是兰陵金氏金子轩,真不愧是先祖出身皇族,这穿戴皆是金丝所绣,连家徽都是金星雪浪,献上的一套河经洛书也是由金线编制而成,财大气粗不外乎此。
随后清河聂氏也顺利献礼,到了云梦江氏献礼却变故突生。
一道嚣张至极的声音打断了江澄的拜礼。
“长这么大,我才知道,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紧接着,一群身着炎阳烈焰袍的人进入了兰室,为首的一人神色不屑,跋扈至极。
蓝曦臣彬彬有礼道:“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个人。”温晁顿了顿,轻蔑的说:“况且,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听学。”
这温晁可真是自大狂妄之辈,居然自诩教化众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不可。”蓝湛抓住路妧要掐诀的手,轻轻的摇摇头。
路妧气愤不过,无视蓝湛的阻拦,便施法禁了他的言,叫他再出言诋毁云深不知处!
于是,众家弟子就目睹了方才还一脸嚣张的温晁,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都憋得通红。
实在是太过滑稽,路妧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就见那温晁锐利的目光瞪着她,仿佛要把人凌迟。
“温公子,这里可不是岐山不夜天,而是云深不知处,所谓入乡随俗,在云深不知处就要守蓝家的规矩,这家规你可犯了个遍,现如今你已经被禁言了,非蓝氏之人不可解,要熬一炷香时间方可解开,泽芜君乃君子之风,不愿与你计较,可我却是看不得你这番做派的!”
路妧一口气怼完,松快了不少,只见那温晁脸色由红变白又转青,岐山弟子见不得主子被侮辱,皆是拔出剑来,向着路妧。
蓝湛一把将路妧护在身后,也拔出避尘,蓝氏弟子们都纷纷与其对峙,兰室内气氛剑拔弩张,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蓝曦臣吹奏起裂冰,双方的佩剑都被收缴,岐山温氏温情又出面道歉,蓝先生勉强收下了拜师礼,这场闹剧才算是结束。
“路妧,日后不可如此莽撞。”蓝湛语重心长的说。
“嘿嘿,我也是看不下去了嘛,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会护着我的不是?”路妧插科打诨。
蓝湛看似面无表情,耳尖却悄悄红了,径直走出兰室,留下一句:
“总之,日后不可。”
路妧暗自偷笑,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