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罪人 第27章 036

“谢碧，年龄二十一，毕业于扬沾十四中，现就读于国家工理大学。”面前刑警合上档案，看着谢碧。

他此时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发梢还淌着水，鬓发紧贴着脸颊，低头呢喃着：

“我要见路岚……我要见路岚……”

“什么？”那刑警听不清他的话，微微轻着身子。

“我说我要见路岚！！！”

哐当！

银手铐砸在桌板上发出巨大声响，谢碧双眼赤红，一副疯魔模样。这下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包括监控室内的众人。秦简攥着许焹肩膀的指节微微泛白，他能清晰感受到对方震颤的身躯。许焹手中握着的耳机发出不堪重负的一声。

咔！

耳机的其中一个在许焹手中爆裂开来，碎片扎如还未愈合的伤口，鲜血顺着直接流下，滴在桌上，庶纪嵌站在屏幕前，喉结上下一滚，直愣愣盯着屏幕。

只要是当时参加围剿行动的人，都知道他和路岚的渊源，他有多恨路岚。

许焹推开监控室大门，脚步声在走廊响起。

“江焕！”庶纪嵌开口。

对方回过头来：“怎么啦？庶队？”

他面上笑容温柔如暖阳，眼神却是晦暗不明，眼底翻涌的情绪被压在美好的表象下，那是愤怒、恐惧、悲伤、温情的。

他走了，消失在走廊尽头。

耳机中传来一声巨响，审讯室大门瞬间飞出，砸在墙上又弹落在地。

许焹从门外走来，桌前两个负责审讯的刑警立即站起身，想要阻止他的动作，耳麦中却突然传来庶纪嵌的声音：

“出去。”

两名警员相视，踌躇着出去了。

谢碧依旧不为所动，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许焹俯下身，揪着他前额的头发，强迫谢碧的脸正对自己。

“你和路岚什么关系？”

“……”

“别让我说第二遍。”

谢碧脸上闪着兴奋的光，突然他眼前黑了过去，头晕目眩，大脑昏沉，他喉间涌上一股腥咸，碎裂的牙齿在嘴中滚了一圈吐出去，带出混着血丝的唾沫。

“江陵……036……我终于找到你了。”

在谢碧说出“036”时，许焹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

而“江陵”从耳机内传出后，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开始迷茫。

江陵？江陵是谁？

除了一个人，秦简，他愣住了，握着耳机，里面传出谢碧低低的笑声。

“036……”

许焹疯了，他疯了。

“快！让路！”医院冰冷的瓷砖上，滚轮飞速划过，发出震颤声，医生护士围在床前，不断注意着床上人的状况，他身体抽搐，浑身沾满鲜血，嘴中时不时吐出口血流在脸上。

“许焹！他是案子的线索！你考虑考虑后果！”

许焹看着推进抢救室的谢碧没动，似乎和楚琛的样子渐渐重合。

我该怎么和你们解释，我根本就解释不了，你们到底知道什么……哥，我不想活了，可我还没给你报仇。

许焹不想动，就站在那，庶纪嵌的怒吼完全被忽视，他走向楚琛的病房，甩上病房门，许焹跪倒在楚琛床前，一滴泪砸在他手背上。

楚琛早两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一直没醒。

“哥，我想你了，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

“哥，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和你闹脾气了。”

“哥……我……对不起。”

许焹捧着楚琛的手，抵在额头上，瘦弱的身躯一颤一颤：

“我真的很恨他，那些实验员，那些畜生。”

“对不起，对不起。”

他突然间感受到肩膀被人摁了下，转头看见的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子，但还是能从几近透明的面庞上看出原来的模样，那要比现在的许焹年轻些，笑容宛如初雪消融，温和而心痛。许焹听不见声音，他只能从嘴型看出，他在说：“你是你，不是江焕。”

“哥！”

许焹突然起身想要抱住那个虚影，可在触碰到的瞬间，虚影化作点点白尘，眼尾划过晶莹。

——

“036，从今以后你就叫036。”

小孩稚嫩的脸庞上只剩恐惧，手术服上沾满血迹，带头的实验员拿着一剂深红色液体，向着他走去，蹲下身猛的扎入那孩子的脖颈，而小孩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深红色药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待实验员们全部离去，硕大的房间又只剩黑暗。他蜷缩在墙角，身体的所有细胞都在加速分裂，骨骼在药剂的催动下开始发疼，疼在骨头里，断裂又愈合，身形一点点变的修长，五岁的孩子在一夜间变成七八岁。

同样身为实验体的另一个孩子，有着一头金发，编号“019”，他的瞳孔是浅绿色，眼中已然失去了原本的光辉。

——

手术室上的灯熄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一堆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围上去，你一言我一语的问着谢碧的情况，医生稍微将众人推开些：

“患者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这一句话让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陷入死一般沉寂，远处秦简靠着墙，抛着手里的硬币。这时陆裴升才处理完事情赶来，看见的就是一群刑警为在一块儿，话也不说。

“谢碧怎么样了？”陆裴升也是听说了许焹的事情，见大家都不说话，心中也有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