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长街上空无一人,紫禁城的高墙在月光下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宫中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在耳畔低语,像是在诉说这座宫城百年来的秘辛。
景阳宫内,王恭妃静静地坐在案前,烛火映照着她的脸庞,柔和却带着几分倦意。她已在此伏案良久,手边的账册一页页翻过,越来越多的疑点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玲珑,把这些账目整理好,明日一早送到慈宁宫。”王恭妃将最后一页账册合上,声音透着一丝坚决。
玲珑点头,迅速将账本收好:“娘娘放心,奴婢明日亲自送去。”
王恭妃微微颔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她心中很清楚,这次送去慈宁宫的账目,将成为改变局势的重要筹码。
次日,慈宁宫内。李太后翻阅着王恭妃送来的账目,面色逐渐凝重。站在一旁的嬷嬷察言观色,试探着问道:“娘娘,账目里可是有什么不妥?”
李太后缓缓放下账册,抬眼看向嬷嬷,语气低沉:“不妥?何止是不妥,简直是目无规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内务府居然敢在账目上动手脚,隐瞒药材和布匹的真实数量,分明是想将景阳宫彻底孤立。这背后若无郑贵妃的授意,谁敢如此放肆?”
嬷嬷连忙点头:“娘娘英明,这件事若任其发展,恐怕景阳宫真的会沦为废宫。”
李太后冷笑一声,语气多了几分凌厉:“传话下去,让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即刻来见本宫。”
内官监,风声骤起。
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冯恩被紧急召入慈宁宫,他面色苍白,双手颤抖地跪在殿前:“奴才叩见太后娘娘。”
李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充满威慑:“冯恩,本宫问你,最近景阳宫的供给为何屡屡减少,账册上的数字又为何与实际不符?”
冯恩额头冒出冷汗,结结巴巴地答道:“回太后……奴才……奴才只是遵从上命,绝不敢擅自妄为啊!”
李太后冷冷一笑,目光犀利:“上命?看来本宫倒要问问,究竟是谁在宫中凌驾于本宫之上。”
冯恩闻言,顿时瘫倒在地,连连叩首:“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一时糊涂,请娘娘恕罪!”
李太后没有再看他一眼,挥手道:“来人,暂且将他押下,待本宫查明真相再作定夺。”
消息传回长春宫,郑贵妃的反应却出奇冷静。
“娘娘,太后已经召见了内官监的掌印太监冯恩,还扣下了他……”秋香低声禀报,神色中透着一丝慌乱。
郑贵妃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眼神平静如水:“本宫早已料到太后会插手,不过是早晚的事。”
秋香有些不解:“那娘娘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
郑贵妃微微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寒意:“静观其变。太后越是插手,越容易暴露弱点。她若想扶王恭妃东山再起,就必须让景阳宫重回中心,而这正是她最危险的地方。”
她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景阳宫,声音低沉而冰冷:“告诉我们的人,务必盯紧景阳宫的一举一动,不必急于动作,等到他们露出破绽,我们再一击致命。”
夜幕降临,景阳宫依旧灯火通明。
王恭妃端坐在榻上,手中握着太后刚刚传来的回信,信中的内容简短却意味深长:
“静中求胜,毋急毋躁。”
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信折好收起,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思。
“玲珑,传我的话,从今日起,景阳宫的人不得随意出入,尤其是内官监的人,一律严加防范。”
玲珑点头应声:“奴婢明白,定不让人随意进出。”
王恭妃闭上双眼,手指缓缓敲击着案桌,心中默默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她知道,郑贵妃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她必须在这场博弈中占得先机,否则便会万劫不复。
然而,就在王恭妃布下防线之时,长春宫也在悄然酝酿着新的阴谋。
郑贵妃重新召集了心腹宫女和太监,密谋下一步的计划。她的语气从容而不失锋利:“景阳宫自以为有太后撑腰便能高枕无忧,却忘了,太后终究不能时时护她周全。”
她抬起头,目光如刀:“接下来,我们要给景阳宫制造一点麻烦,让她们自乱阵脚。”
秋香试探着问:“娘娘的意思是?”
郑贵妃缓缓说道:“从内官监入手,将景阳宫的人引入内官监的漩涡中,让她们自顾不暇,届时,我们便能轻松收场。”
注释:
1.慈宁宫:明清太后居所,负责后宫事务。
2.内官监掌印太监:宫廷中管理物资分配的重要角色,常被各方势力拉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