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朱常洛被册立为太子的消息传出,景阳宫内的气氛与往昔截然不同。往日冷清的宫门如今车马络绎,前来道贺的宫人不断,王恭妃却始终保持着一贯的沉稳,神色中既无狂喜,也无轻忽。
她静静坐在窗前,手指轻轻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似在思索着什么。
“娘娘,御膳房刚送来新鲜的酥蜜糕,说是特意为太子贺喜。”玲珑满脸喜色,捧着托盘走了进来。
王恭妃抬眼望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弯,却并未伸手去拿:“玲珑,你可曾听过‘大喜必有大忧’这句话?”
玲珑一怔,随即神色一凛:“娘娘的意思是,郑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王恭妃轻轻叹息,将玉佩收入袖中,语气缓慢而深沉:“郑贵妃筹谋多年,岂能轻易服输?太子之位虽已定,但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艰险。”
与此同时,长春宫内早已暗流涌动。
郑贵妃倚在罗汉床上,手中的茶盏被她把玩得滚烫,却始终没有放下。秋香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娘娘,近日宫中都在议论太子的册立,许多大臣频频造访景阳宫,王恭妃如今风光无两。”秋香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些许不甘。
郑贵妃勾起嘴角,笑意却透着寒意:“风光无两?这风光怕是不会长久。”
她放下茶盏,目光凌厉:“王恭妃得意得太早了。太子不过是个柔弱之人,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撑得了多久。”
翌日清晨,慈宁宫内。
李太后召见王恭妃,正襟危坐于大殿之中,目光锐利。
“王恭妃,太子之位已定,你如今更需谨言慎行,切莫让他再受半点非议。”李太后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严厉,仿佛在提醒,又仿佛在试探。
王恭妃微微欠身,语气谦恭:“臣妾谨遵太后教诲,必竭力辅佐太子,绝不让外人得逞。”
李太后点了点头,语气稍稍缓和:“本宫知道你一向稳重,但郑贵妃绝非易与之人,你要多加小心。”
王恭妃垂下眼睑,心中微微一凛:“谢太后提点,臣妾定不负所托。”
太子东宫,初显危机。
太子朱常洛虽被立为储君,但东宫之中仍有不少人对他的地位心存疑虑,尤其是郑贵妃暗中安插的心腹,不断制造事端,企图动摇太子的根基。
数日后,东宫内忽然传出流言——太子身子羸弱,难以担负储君重任,甚至有传言称,朱常洛的出生来历并不光彩,恐有隐情。
这些流言迅速传遍宫中,直至传到皇帝耳中。明神宗脸色阴沉,思索良久,命人彻查东宫。
景阳宫内,王恭妃听闻此事,眉头紧锁。
“果然动手了……”她低声自语,随即吩咐玲珑:“立刻派人去查清楚这些流言的来源,务必尽快查明真相。”
玲珑领命而去,而王恭妃的目光则变得愈发深邃。
“郑贵妃,你终究还是露出了你的獠牙。”
长春宫,秋香带回最新的消息,神色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娘娘,流言已经扩散得极广,如今宫中不少人都在怀疑太子的身份,甚至连皇上都动了疑心。”
郑贵妃缓缓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望向远处的宫墙,声音低沉却充满自信:“很好。再放出几则更有分量的消息。只要能动摇东宫,本宫就有机会扭转局势。”
她顿了顿,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记住,这一次,我们要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