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梦 第12章 第11章

2018年12月31日，星期二，天气晴

窗外时不时传来搬东西的声音，那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在搬运搭建舞台的东西。

“注意力集中点，别老想着外面的事。”班主任边在黑板上写下公式边出声，“晚饭吃完以后才是元旦晚会，现在不要一个个心飞外面去了，认真听课。”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之后，教室里一片沸腾，准备零食的准备零食，聊天的聊天。

“我一会打算节目进行一半回去洗头洗澡。”

“我也这么打算，待会一起回去。”陈欣雨说完朝陈梦婷比了个OK的手势。

六点半时广播传出声音，各班按照顺序带着自己的凳子出发去操场。

天渐渐暗下来，操场旁边的路灯发出光芒，舞台上的光五颜六色的，射在天上。陈梦婷把凳子放下，一转身看见了一个穿红马甲的人站在不远处。她定眼一看，一皱眉，偷偷地笑了一下。

高博宇感受到目光的来源，朝陈梦婷走了过来：“笑什么呢？”

“你怎么当起志愿者了？这红马甲很适合你。”陈梦婷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博宇。

“没办法，给你宋航学长骗过来了。”高博宇无奈笑笑，“你们班坐这儿？”

陈梦婷点点头：“是的。”

“你坐着，我志愿者去了。”高博宇简单寒暄了一下，开始他的志愿者之旅。

随着音乐的响起，平城三中的元旦晚会正式开始。夜晚的操场，是音乐声环绕的地方，是热血沸腾的地方。

主持人有两个，一个是高二的学姐，一个就是宋航。不得不说，宋航的主持能力是真的没得说。

节目的种类有很多，独唱，合唱，小品，舞蹈……高一（2）班没有一个人报了节目，大家就在台下吃着东西，欣赏着表演。学校为了操场的整洁，是不允许带零食到操场的，但他不允许是他的事，还是会有很多人带着零食到操场。

刚过了几个节目，陈欣雨用手碰碰陈梦婷：“走不走？”

陈梦婷悄咪咪地起身，拉着陈欣雨悄咪咪地穿梭人群，飞奔回寝室。

回寝室路上，每一个电话机都有人，有的甚至还在排队。

“你一会是不是要打电话？”陈欣雨气喘吁吁地说。

“对啊，但是我感觉好多人，等晚会结束我就飞奔回来打电话。”陈梦婷一脸愁容。

洗完头洗完澡以后，陈梦婷和陈欣雨快速回到操场。

“回去洗澡了？”一旁嗑着瓜子的叶青青递了把瓜子过来，“刚刚有个学长找你。”

陈梦婷接过瓜子：“学长？哪个学长？”

“跟宋航学长一起的那个，我说你不在，他说一会过来。”青青递过来一个垃圾袋，继续嗑着瓜子。

在节目进行到快结束的时候，高博宇来了。

高振宇穿过旁边的人群，走到陈梦婷的位置：“刚刚回寝室了？”

“你们不会要抓人吧？”陈梦婷一脸无辜的看着高博宇。

“幸亏你回来的快，学生会现在在查。”高博宇从身后拿出两杯奶茶，递给她。

陈梦婷一愣，接过两杯奶茶：“你买的？”

“寝室里点的，这杯给你，另一杯特别说明一下，宋航给余嘉依的，这余嘉依见不到人影，不知道跑哪去了。”

“那我一会带给她，多谢学长了。”

临近结束，台上说着结束语，台下的同学们在匆匆忙忙收拾自己的垃圾。

宋航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我们从跨年的钟声中捕捉去年的回响，聆听新年的序章。希望在新的一年里，让我们带着今晚美好的回忆，继续在这个充满梦想的校园里，书写我们更加精彩的故事。午夜将至，而烟火长明。祝大家元旦快乐，再见！”

等台上的结束词说完，各班同学要把自己的凳子搬回去。陈梦婷赶快将凳子搬回教室，四处张望了一下余嘉依，没有看见，于是把一杯奶茶交给陈欣雨，另一杯让叶青青带给余嘉依，就飞奔去抢电话机了。虽然晚会结束的时间比平常晚自习结束的要早，但是电话机处还是人满为患，陈梦婷打算去排着先。

-

而此时的二中也在开着元旦晚会，因二中的议事厅容纳不了全校的师生，于是这次元旦晚会在操场举行，各个班在操场划分好范围，每个人从教室搬出自己的椅子。

江淮与转过头的许时泽聊着天，看着前面的晚会，耳边都是嘈杂的交谈声，江淮觉得无聊，准备出去转转。

"哎呀阿淮，等一会去，下一个我们班节目了。"正准备起身的江淮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班的节目是什么歌以后，他坐回位置上。

"下面请欣赏高一（11）班夏诗带来的歌曲《我的一个道姑朋友》，大家掌声欢迎！"

江淮抬起头，静静地听着，听着每一个词。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

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

甘愿卑微换个笑容，

或沦为平庸，

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

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

你眼中有柔情千种，

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像是记忆触碰到了什么开关，一幕一幕的从江淮脑海里闪过，江淮感觉耳边的嘈杂声都没了，世界静得可怕。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在教室门口唱着这这首歌，还有一个女孩坐在自己身边看着。一切是那么的遥远。

“若你早与他人两心同，

何苦惹我错付了情衷，

难道看我失魂落魄，

你竟然心动。”

江淮没有想到，这首歌再次被人在他的面前唱出来，他会是这样一个心情，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歌，陌生的是人。或许在江淮的世界里，这首歌被她们三个人唱出来，才是最有感觉的。

明明没有过去多久，江淮开始怀念那段时光，那段有他们的时光。

“在发什么呆啊？听了没？是不是很好听，不愧是我们高一（11）班的人……”

江淮回过神来，许时泽已经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了。

“没啊。”江淮突然很想回教室，“我要回教室一趟。”

“回去干嘛？”

“喝水上厕所。”

“那你把我桌子上那瓶饮料拿给我，渴死了。”

江淮点点头，朝教室走去。

操场上灯光四射，欢呼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与操场外的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去往教室的路上很安静，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行走，树影婆娑，泛黄的路灯照亮着江淮前进的道路。

江淮回到位置上，从抽屉拿出一本纯黑色封面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有江淮写的八个字“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这本本子被书写过很多页，江淮翻过好几页，在写过与即将写过的页数之间，夹杂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六个人在慈安寺前的合照，一张是一张大头贴。

拿起那张大头贴，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他自己带着搞怪头饰，另一个是戴着搞怪头饰，比着剪子手的陈梦婷。

江淮看着两张照片，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将照片夹回日记本，又将日记本放回在抽屉里，到许时泽位置上拿了饮料，准备回操场。这时他碰到了回来拿校服外套的夏诗。

“你一直在这吗？”夏诗的位置在许时泽前面，她边拿校服外套边跟江淮对话。

“没有，刚回来，准备回去。” 江淮与夏诗打好招呼，准备离开。

“江淮你是真慢啊。”许时泽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太无聊了，回来看看。”许时泽向后望了一眼：“哎，诗姐在呢诗姐，你唱的真好听。”许时泽对夏诗竖起大拇指，随即碰了碰旁边的江淮，“江淮你说是吧？”

江淮看着夏诗，弯唇一笑：“很好听。”

“不敢当不敢当。”夏诗弯起眼眸，冲着两人浅浅地笑。

随后江淮和许时泽踏上了回操场的路上。

“今天多亏了有晚会，晚自习没了，还能提前回寝室。”

江淮轻笑：“你觉得今天晚上寝室打电话的人多吗？”

许时泽认真想了想：“说不定哦，怎么？你是在等谁电话吗？”

江淮一转头，就看见许时泽对他挑了挑眉：“你猜。”

-

晚会结束后，江淮回到寝室，干完自己的事以后，坐在床上发呆。

或许是因为今天与以往相比轻松了许多的缘故，再没有前几天晚上的“挑灯夜读”，今晚的寝室里热热闹闹的，吃东西的吃东西，聊天的聊天，串门的串门。江淮静静地坐在床上，拿出日记本，在写些什么。

电话机发出了来电的声音，江淮立马放下日记本，准备就绪，许时泽接了一下，不是找江淮的。

上一个人接完电话以后，又过了一会，电话机又响了，江淮放下日记本，望向电话机的位置。

“江淮，找你的。”许时泽接完电话以后对床上的人说了一句，江淮立马从床上下来。

“喂。”

电话另一头传来久违的声音：“喂。”

“你今天好慢，等你好久了。”

陈梦婷在另一头笑着：“哎呀，你是不知道刚刚好多人，我排了半天。我跟你说，我感觉我们这晚会，怎么说呢，还可以吧，主要我们班没节目，就坐着发呆，然后好多人都跑回寝室洗头洗澡了，我也回去了。”

“你怎么不上？你的功夫扇。”江淮静静地听陈梦婷说。

陈梦婷在一旁笑起来：“几百年前的事了哈哈哈，对了，你都还没说你那边的晚会好不好看，有没有美女？有没有帅哥？”

江淮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笑：“有帅哥也有美女，你现在要来吗？我们班这次晚会有个节目，一个女生，唱了《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哇，有品位，那这歌你肯定很熟，可惜知微不在，可惜柒柒不在，可惜我也不在。”

“嗯。”江淮顿了顿，“陈梦婷，我们考同一个大学吧，或者，同一个地方也行。”江淮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感觉整个寝室都安静了下来，他瞄了一眼，许时泽向在寝室的人“嘘”了一声，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着电话机这边的动静。

陈梦婷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愣住了一下：“好啊，那就约定好考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大学我感觉不太行，你也知道我这数学一言难尽啊，但是我会努力的，毕竟我这么聪明，你说对吧。”

“嗯，我相信你。”

在江淮说完以后，两边都没了声音。

最后陈梦婷先开口：“对了，你将会在明天，或者后天，或者大后天收到我今天写的信，这肯定是你2019年第一封信。我要回寝室了，元旦快乐，江淮。”

“元旦快乐。”待陈梦婷把电话挂断后，江淮也挂断了电话，一转身，身后一个个人都睁着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着江淮。

“哟哟哟，同一个大学，同一个地方。是哪个妹妹啊？”许时泽开始起哄，“上次运动会结束来的那个女生吗？我都记不清长什么样子了，有没有照片？”

“上次来啦？我怎么没有看到？还有你这话说的，这寝室里哪来的照片啊？”夏之尧本来在洗着衣服，现在已经加入八卦大队了。

“是大小姐。”江淮听他们说着，去床上拿了那张合照，“这几个是我初中关系很好的朋友。”

许时泽接过合照：“哎，这不是那个体育生吗？”他的手指指向程书珩。

“这个是我朋友那班的。”夏之尧指着陈仕承。

“哎，这两个长得好看。”许时泽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耶似的，一个指向林柒柒，一个指向夏知微。

江淮骄傲地说：“那肯定，你可别打她们主意。”

"那跟你通话的是哪个？"

江淮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手指没指的那一个。”吓得许时泽的两根手指头立马变成了三根手指头，分别指向了三个人。

许时泽笑嘻嘻地说：“中间这个也好看这个，上次跟我打招呼的是不是中间这个？”

江淮点点头。

“阳光开朗型，我懂了。”许时泽装出一副他懂了的样子。

夏之尧听着许时泽的描述：“你看起来这么沉默寡言的，你的朋友倒跟你不一样”

江淮靠在墙上：“这个是我初中同桌，真的是当了差不多三年的同桌，中间就几个月没当。”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什么东西？”江淮想了一下，“只能说，幸好是她。”

注:《我的一个道姑朋友》是由三个糙汉一个软妹组二次创作翻唱的剑网3剧情歌，原曲为田井中彩智为去世的爷爷写的《一番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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