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沈玥(改名避嫌一下明星) - 沈星性转版
男主但拓,猜叔
【走啊!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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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作中方投资者,沈玥顶着烈日细细考察着矿场,也暗中观察着从四面八方投向自己的警惕的,恶意的,探究的眼神。
吴海山教给沈玥淘沙的方法,留下她自己玩,就被手下匆匆叫走了。也不知但拓跑去了哪里,沈玥百无聊赖淘洗了几箩筐,被一丝猩红的反光吸引了注意,她拿起来对着太阳,是一颗黄豆大的红宝石,成色和鸽血红一样。
沈玥有些头晕,后悔没有提前擦些防晒霜。不过后悔也没用,猜叔那群大男人家里也没有什么防晒霜,她这些天净是坐车赶夜路,灰头土脸的,活成边境悍女了。
沈玥觉得热的不行,心突突突地狂跳,赶紧低头慢慢向回走去,脚步却控制不住地踉跄起来,直到朦胧中听到但拓呼唤她的声音“沈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唯一的阴凉。
但拓来到沈玥身边,沈玥一头栽进他怀里,头低低的,声音有气无力:“别动!让我凉快会儿!”
但拓扶着沈玥的肩膀,果然不敢动,却不满地问:“你要凉快,就不要这会儿跑出来!”
沈玥没有回答。
但拓的不满没有了,扶着她拍了拍:“沈玥!你是不是中暑了?”
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听到正确的答案,沈玥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累了,不想走了,整个瘫软下去。但拓二话不说,把沈玥抱起,回到吴海山的小楼。
沈玥缓过神来,见但拓盯着自己,从躺椅上欠身坐起,咳嗽了两声,问:“你一上午跑去哪里了?”
“我去探路。吴老板说的没错,只要有人走过的路,大的小的,都有军队的人。”
沈玥沉默,但拓又补充了一句:“你不该来的。”
“你是担心我危险,还是嫌我麻烦?” 沈玥问。
“这里进来容易,出去难。我带三个人进来,还要把你们三个人都带出去,你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那就是嫌我麻烦。” 沈玥总结。
“你会用枪吗?” 但拓继续问,不理会沈玥的语气。
沈玥干脆地回答:“不会。”
但拓也不生气,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扔给沈玥:“这个总会用吧。”
说完,不等沈玥作出反应,转头走出门外。
“吴老板,这是刚才我从你的淘沙河里捡的,应该不是玻璃,还给你。”沈玥把那颗黄豆大小的红宝石隔着桌子递给吴海山。
吴海山拿在灯下看了看,若有所思,片刻,笑着抬头看着沈玥:“沈小姐,你知道这也是鸽血红宝石吗?这种大小的,女孩子留着打个项链,戒指,可是价值连城。”
“丑死了。”沈玥说,“再说,这是你的矿场,捡到的东西自然是你的。”
吴海山笑了笑,摇摇头,毫不介意地把那颗宝石递还:“沈玥小姐,你一下手,就捡到了旁人也许一辈子都遇不上的红宝石,佛说诸法自然,说明,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这颗宝石属于你。你就收着吧。”
说着,连同那本厚厚的般若心经一起递上。
书的侧边有双股线重新装订的痕迹。沈玥心念一动,这是自己的报酬,不好推拒,便把书连同这颗小小的宝石一起接过来。
“对了,沈玥小姐,你记一下我的电话,方便有事联系。”吴海山说。
沈玥拿出手机,通讯录上本地的联系人只存着一个名字:觉辛吞警官。现在要多一个吴海山老板。沈玥突然意识到,她还没有猜叔的电话呢!
沈玥看着吴海山手下的人抬出一套新的傀儡架在戏台上,今天唱完戏就要离开,没有时间了。
沈玥来到镇上的佛堂。街巷的热闹被屏蔽,殿内熏香缭绕,是熟悉又让人心安的气味。
沈玥恭敬敬香,看到殿中两个歇脚的比丘风尘仆仆的模样,问:“大师是侍奉的尊者,还是行僧?”
两位比丘起身回礼:“只是路过的沙门。”
沙门是苦行僧对自己的谦称。他们摒弃了财富,私产,行身体苦来体验佛祖的罪,一路徒步而行,三餐靠化缘生存。
沈玥望向佛堂外。对面的玉石店门口,那个自称叫王安全的人蹲在地上,还在等着自己。自打沈玥出现在镇上,她与此地格格不入的模样就引起了王安全的注意,王安全缠着她,说他能搞来沈玥需要的所有消息。三尺之隔,一对衣衫褴褛的姐弟在路边向卖食物的摊主苦苦哀求着什么,被大声呵斥赶走。
沈玥又转头看了看望向众生,眼神微闭的佛祖。一边天堂,一边地狱。
她走出庙门,毫不理睬王安全,径直走向卖米饭的小店。王安全看着沈玥拎着两份炒饭走到蹲在路边哭泣的那对姐弟前,嘴里哼了一下,没再跟上来。
“吃吧。”沈玥把手里的炒饭递给那对姐弟。虽然说的是中文,但她相信,对方听得懂。
“慈悲。”那是梵语的致敬在身后响起。沈玥转头,向那两个继续赶路的比丘合十回礼。
“你又跑到哪里了?”沈玥和但拓拜别了吴海山,双双坐进车里,沈玥才有些生气地埋怨他。现在好了,后面还有两个外人,这里好像人人都懂中国话似的,她根本没机会和但拓同步计划。
“没得事情。”但拓简单地回答了一声,启动汽车。
沈玥捕捉到但拓略显生疏的操作,车钥匙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她紧了紧怀中的背包,低头沉思。但拓突然附身过来,一手按上沈玥的背包,捏了一下,问:“吴老板送你的礼物,没有忘了吧?”
但拓的手盖在沈玥的手上,他们都能感觉到那本厚厚的心经的存在。
沈玥突然明白了,心沉下去,理智上却忍不住对猜叔和吴海山的计策赞赏起来,合理。她看着但拓似笑非笑的表情,轻笑了一下:“不会忘的。”
车到关口前,就在密林中抛了锚,没油了。
但拓神情肃杀,交代沈玥和两个高戏师傅呆在车上,自己去前面买油。
但拓熄了火,刚要拔钥匙,被沈玥反按住手。沈玥给了他一个眼神,轻轻摇摇头。但拓迟疑了几秒,转身离开。
沈玥跳下车,这是她又一次任性。比起但拓,此刻的她更相信直觉。强烈的直觉告诉她,真正的鸽血红并没有装订在书中,而是被重新包装成了车钥匙的挂件,正悬挂在方向盘下摇晃。
是真是假,赌一把。
沈玥刚刚奔上身边的山坡,身后就响起一阵凌乱的喊叫,她不敢回头,绕向车来时的山路飞奔。身后追击的声音近了,沈玥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背包里的物品散落出来,那本厚厚的心经极为扎眼。
一个戴着红头巾的雇佣军走近,手里拿着大刀骂骂咧咧,突然又向后退了一步,收起刀,向沈玥身后合十行礼。
沈玥转头,是那两位路过的比丘。
远处,另一个红头巾压着但拓走来。但拓的头上鲜血淋漓,双手被绑着,被红头巾一推,扑倒在地上。
两位比丘没有继续行路,雇佣兵不敢造次,指指地上的书,向沈玥说着什么。
沈玥突然跪下身拼了命似的把那本心经紧抱在怀里,冲着雇佣兵摇头。
但拓跪坐起身,抬眼看沈玥,沈玥不看他。
红头巾又向前一步,像是要上手抢夺了。沈玥向后退,直退到那两位比丘身侧,又眼含着泪指了指但拓。
红头巾哈哈笑了一声,想都没想就点点头。
沈玥毫不犹豫,猛地伸手把那本书往一旁的山崖扔去。她顾不得两个哇哇大叫的雇佣兵飞身去爬下山坡,更顾不得那两个神兵天降一般的比丘,只冲到但拓身边去拉他:“走啊!快走!”
汽车在夜幕中飞驰,寂静的山路衬着沉默的两个人,一个手握方向盘精神高度紧张,一个捂着头上还未擦干的血,却一刻不敢放松地盯着路面。
“你没有说过,你会开车。”但拓终于第一个打破沉默。
“你也没有问。”沈玥说。她的猜测是对的,没有人告诉她真相,于是她下定决心不做第一个开口的人。
“把石头包在车钥匙里是猜叔的意思,不过是临走前一天才想到的,因为吴老板说,你一眼就看出了书有问题,担心你太紧张会露馅。”
回到达班,见了猜叔,他的说法和但拓一模一样。只是额外地,猜叔向沈玥道歉:“沈玥,是我不对,没有把所有事情讲俾你。今次你勇敢救下但拓,又把鸽血红带出来,你是我的福将。”
沈玥低垂着眼帘,问猜叔:“现在吴老板可以为我们打听封锁区的事情了吗?”
猜叔柔声说:“可以。”
“好,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玥站起身。
“等一下。”猜叔叫住沈玥,示意但拓。
但拓走来,递给沈玥一个新手机,轻轻说:“你的背包和所有的东西都掉在路上了,拿着这个,猜叔的人都用这个手机。”
沈玥点点头,接过来,并不看但拓,回身挤出一个微笑:“谢猜叔。”
猜叔的眼神中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沈玥没有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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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达班晴朗的天气里,沈玥走进路边杂货店,要买一支防晒霜。正要付钱时,一只手抢先她一步,把钱拍在柜台上。
沈玥抬眼看着但拓的表情,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个人,居然对自己笑了?
沈玥走出门外,抬手挡着阳光,迎面遇见了从矿场一路走来的那两个行路的比丘。
“大师,你们要往何处去?”沈玥行礼问。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我们向着东方行。”一位比丘回答着,另一位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本沾满了泥土的书递给沈玥:“归还于你。”
沈玥接过,书的侧边被强力扯开过,破损不堪。只有前面几页印了中文的般若心经,后面全是梵文。
沈玥望着那两个比丘走远,但拓在她身边问:“你刚才和那两个比丘说的什么?既不是中国话,也不是勃磨话。”
“是梵语。”沈玥答,“我和他们一直说的是梵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