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阴霾笼罩着萧府的府邸,一排排白色的灯笼随风摇曳,细雨淅淅沥沥,夹杂着刺骨的寒风,使得守夜的下人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易禾陪着萧母守夜了一晚,这时萧梦拿着一件披肩为萧母披上:“娘,二哥,天冷了,你们先回房休息吧,这里我来守着。”
萧易禾也轻声劝:“娘,您已经一夜未眠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萧母摇了摇头,脸上满是疲惫但坚定的神色:“萧谦他还没回,我要去宫中接他回来。”
“娘,您知道现在宫中,萧谦......他可能暂时无法回来。”萧易禾试图安抚萧母。
萧母起身抬起头,望向那阴沉的天空:“事情是得有个了结了,我不能再连累到你们了。”说完,她转身离开。
萧易禾见萧母毅然决然,便知道萧母的心意已决。
于是他走到萧梦身边,叮嘱道:“萧梦,你随娘一起进宫,若是......”他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若是碰到了困难,向太子求助。”
萧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外公?”萧梦突然问道。
萧易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外公年纪大了,不能再折腾了,我等会儿跟他解释的。”
于是,在这阴霾笼罩的早晨,萧母和萧梦踏上了前往宫中的路。
而萧易禾则留在了祠堂里,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萧父的歉意,和给萧府带来不幸复杂的情绪,导致他身心疲惫。
这一刻,他环顾着四周,寂静的一切,终于能让他静下心来。
萧易禾从怀里取出玉坠,仔细观察,现在的玉坠亮度确实是比之前的亮了一度,这一变化难道是因为萧父去世导致的,萧易禾也不得而知。
或许,存在玉坠里面萧翟的灵魂能感应到萧父去世讯息,萧易禾这么想着。
随后萧易禾取下胸前的玉坠,对着玉坠小声自语,也是对着玉坠里面的萧翟说道:“你还不出来看一眼你的父亲吗?”
看着毫无反应的玉坠,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我就把你放在你父亲胸前,你好好陪着他最后一程吧。”
说完,萧易禾小心翼翼地将玉坠放在萧父的胸前,随后,他转身离开祠堂准备歇息。
然而,就在他走出祠堂的一刹那,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险些晕倒在地。
这时,陈大将军恰好走了过来,见状立刻将他扶住,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萧易禾稳稳身子,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可能是累着了。”
然而,他心中却清楚得很,并不这么简单。
萧易禾转身看向黑漆漆的棺材,它静静地躺在中央,他走近萧父,拿起玉坠,重新戴在脖子上。
他看着胸前的玉坠,他意识到他与玉坠的联系好像越来越深了。
陈大将军拍了拍了他的肩说道:“这里有我,你先回去歇息吧。”
萧易禾回应道:“我娘和萧梦她们进宫了。”
陈大将军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我知道,刚才下人有跟我说了。”
时间来到了傍晚,天色逐渐昏暗,渐渐被一层深沉的暮色所笼罩。
这时,阿福急匆匆地从远处跑来,他气喘吁吁,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
他一路跑进祠堂,直奔萧易禾和陈大将军而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与期待:“夫人和小姐带着大少爷回来了。”
陈大将军听到阿福话,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大步走出祠堂,向着门口的方向望去。
萧易禾看着欣喜的陈大将军,也跟随着他走出祠堂,去迎接他从未见到过的英雄大哥。
与此同时,祠堂内的其他人也忙碌起来。他们纷纷开始准备接风洗尘的事宜,有的去打扫庭院,有的去准备热水和衣物。
他们站在门口,远远的遥望,目光紧紧的盯着远方的路。
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一辆马车缓缓驶行而来,而后方也紧随着另一个马车,当两方马车停稳后,车门缓缓打开。
萧梦先走下来,她身后跟着一位气宇轩昂的青年,两人一同搀扶着萧母下了马车。
随后,从后面的马车上走出一位公公,手持圣旨,缓缓向他们走来。
萧易禾他们见状,急忙走上前,与萧母他们会合。他们一齐跪下,恭恭敬敬地等待着公公宣读圣旨。
公公走到他们面前,清了清嗓子,开始郑重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承天命,统御万方,思国家之根本,在于皇嗣之延续。今有佳人名为萧梦,出身萧氏名门,品性纯洁贤良,举止大方得体,堪称皇室风范之楷模。她理应担当太子妃之位,辅佐太子以行德政,共治天下。待为其父守孝期满后,两人便可缔结良缘,共赴人生新篇章。钦此。”
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将圣旨郑重地交到萧母手中,又说了几句祝贺的话,随后便礼貌地辞别离去。
陈大将军目光落在萧谦身上,打量着他那结实健硕的身形,深邃的肤色映照出他异地历练的磨砺。
陈大将军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轻轻拍了拍萧谦的肩膀,由衷地赞叹:“好小子,长了这么大高个,不错,有我当年的风姿。”
这时,萧易禾走了进来,靠近陈大将军,恭敬地唤了一声:“大哥。”
萧谦目光转向萧易禾,眼神中透露着些许疑惑与惊讶,问道:“你是萧翟?”
萧易禾微笑着点了点头。萧谦不禁感叹:“当时我离开你才只有四五岁,现在长这么,这么俊。”
阿福看着他们一家人终于团员了,也开心的留下了幸福的眼泪,他走上前,说道:“这天已晚,我们进屋聊吧。”
大厅内,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
陈大将军看着萧谦,眼中满是自豪和欣赏:“现在回来了就好,我手下的兵大可放心交给你,你还是我们的大将军。”
萧母和萧谦对视了一眼,随后低下头,便沉默不语,陈大将军莫名问道:“怎么了?”
萧谦犹豫片刻,随即说道:“我不久后就要押送四王爷到边疆,不能轻易离开四王爷活动范围。”
萧易禾比陈大将军还要激动,抢先道:“什么?你押送四王爷?”
萧谦望向萧易禾,知道他与四王爷之间的事情,还以为他现在还为四王爷效命,劝解道:“二弟,四王爷他现在虽然还是一方王爷,但他现在仅剩名号了,你想要仕途的话,太子是个不错的人选,况且不是还有小妹为你提携。”
萧易禾理解萧谦远在天边,不清楚太子对待萧翟的态度,萧翟是不可能与太子站在同一官场上的。
萧梦也不可置信的看向她的大哥道:“大哥,那你什么时候出发,你能等到我大婚的一天吗?”
萧谦摇摇头道:“不能了,等爹下完葬,祭拜完,就要动身了。”随后他看向萧易禾,带有歉意道:“二弟,我对不起爹,生前不能为他尽孝,还辛苦你能替我守孝。”
萧母低头含泪,掩面擦拭,始终不语,萧梦看着萧母痛苦的样子,抱向了她。
“为什么啊?”萧易禾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我交出军权还是不能打消皇上的顾虑,考虑到萧家不能再有意外,皇上提出了这个提议,但同时皇上也同意了萧梦的太子妃的计划,这已是两全了。”萧谦回道。
陈大将军也深深叹息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萧谦说道:“谦儿,我知道你肩上责任重大,但也别忘了随时写封家书,好让你娘放心。”
萧谦站起身来,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以表生养之恩和不能尽孝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