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猫头鹰的话更让黑玫瑰心惊:‘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种法阵的启动需要巫师来操控,按照启动需要的巫力,或许他就是现在的东大陆巫师界声名卓着的一个人。mengyuanshucheng’
“谁。”
“不确定,但是我似乎能闻到他留在这里的痕迹——”猫头鹰用独有的锐利目光检查布置在这里的一切:“他很强,可是却不是那么的强——”他细心的在旁边的桌子上摩挲,再抬起手来,手指肚上多出了一层棕色的粉尘:“这是火尘,巫师对付灭绝之境特有的白霜幽魂的法宝,一般来说,只有高级巫师以下的人才用的到这个。至少,他应该比我弱一些。”
黑玫瑰补充:“他是谁,是不是已经不在这儿了?东帝国巫师的叛徒!”他想起前不久那些叛乱的士兵,叛徒最可恨的不是带来的损害,而是在他暴露之前,你根本不知道他是谁。
黑玫瑰又问:“你能毁掉这个法阵吧。”
“很简单——”猫头鹰笑了笑,手中喷出一缕火焰,整座木质的神庙被焚烧起来。黑玫瑰和猫头鹰重新回到雪橇上,向着南方滑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那已经开始燃烧神庙的火焰忽然全部熄灭,之留下了缭绕的烟尘。而平滑得雪面上,竟然凭空多出了两双人的脚印,这脚印,踏着步子,来到雪橇印记的地方,然后转而来到神庙的门前,过了半晌,发出了嘿嘿的怪笑。
139、谎报军情
那笑声还没停时,背后突然响起一声冰冷的警告:“你很开心啊!”
笑声戛然而止,猫头鹰正冷笑站在他的身后,:“区区隐身术,只有普通巫师才会采用这种粗浅的伎俩骗人。”他的表情阴沉下来:“你是东帝国亿万人民的叛徒,你的做法会让这片土地生灵涂炭,让数以千万计的人死于非命,你,简直罪不容诛!”
那个人影脚步已经踏在数丈之外,逃跑的动作在雪地里激荡起轻微的浮雪。
与此同时,两道碧绿的光影直射猫头鹰的心脏和脑门。
猫头鹰双掌合拢,在他身前迅速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两点碧绿被这屏障阻挡,焕发出烟花般的爆炸,然后有两点东西落在地上,是两块被烧成焦炭的鸡骨头。
猫头鹰冷哼了声,锐利的目光在白茫茫的雪原上扫射,双拳骤然打出,两拳过后,距离他百步之外的一处平静的空气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一道人影伏落在地上,抽搐了几次,就一动不动了。
猫头鹰走到他的身边:这个人死的透透的,实力不过中级巫师,完全不是他的对手。身上也没有任何巫师组织或者可以证明他身份的标志,面貌有点像为阙人或者夏末人,实在没什么可查询的线索。
猫头鹰摇摇头,随手甩出一个火团,击中神庙引发巨大的爆炸,庙顶直接被冲击波抬上半空,从里面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伴随着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朵朵妖娆艳丽的彼岸花,争奇斗艳。
猫头鹰重新回到在数里之外,等待他的雪橇。
黑玫瑰递给它一袋烈酒:“解决了?”
“是个中级巫师,不过巫力纯粹,不是混日子的野狐禅。”猫头鹰喝了口酒,烈酒辣的他丝丝吐气:“可是他死了,问不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时间不多了。”黑玫瑰眯着眼睛说道。
“.……”猫头鹰没有问,他大概能猜出黑玫瑰的这句话有好几个意思,可能是距离亡灵大军复活的那天不多了,可能是直面六角法阵的幕后主使现身的日子不多了,可能是距离他回金城的时间不多了,也有可能是留给他夺取继承人的时间不多了……
天边的残云,如逆风飞翔的巨鸟
与天际的雪山撞击成一朵火红的流云
而全部的鲜血流尽
流云便烧的更惨,更夸张
老马识途,十架马车穿过废墟,穿越山谷,越过冰封的暖河,穿越了村庄,向山坡上滑去。白茫茫的大地,山脊上一身素白的白桦树,深色的马扒犁犹如一架战车,很是威武,轰隆隆,轰隆隆,雪地上若隐若现深深浅浅的辙子延伸而去。
天,瓦蓝瓦蓝的,令人心醉。
两百骑兵,最后只剩下20人,等到他留守在清流镇的下属看到这群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突然出现的时候,还以为再次遇到了不死鬼。
直到他的那个曾经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三皇子洗干净了脸,他才惊讶这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阿卡巫师已经走了?”黑玫瑰惬意的用热毛巾擦干净已经麻木的脸庞。
下属回答:“是的,半个月之前走了,她临走留下了这个:您要是有需要她帮忙的,打碎这个,她就会感应到。”下属在黑玫瑰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水晶块。那是巫师特有的传讯信号。
“我太累了——”黑玫瑰没有来得及看桌上阿卡留下的东西,这是他在睡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一头倒在床上,这一觉整整睡了三天四夜,中间除了偶尔吃点稀粥,就是睡觉,睡的鼾声震天。
整整两个月的灭绝之境的行动,让黑玫瑰的身体不堪重负,疲惫的他把身体蜷缩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
三天后,他醒来的时间已经是在上午时分,而跟随他回来的20个骑兵战士,只剩下了14个,其余的六个有一半是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还有另一半是在各吃了两盆鸡汤、两整只烧鸡、四个大饼后活活撑死。
黑玫瑰吩咐给所有死去的骑兵家属送去重金抚恤,剩下的士卒给予双倍奖励。
死里逃生,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
黑玫瑰必须迅速的想好怎么向父王汇报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切。
他经过铁围城,他在这里的二哥还是称病不见他,他提走了驻扎在这的巨斧战斗团,数日后,回到了金城。
夏均比起三个月前告别的时候,更加的衰老了,现在只能说勉强走得动路。他对待黑玫瑰并没有像宽慰远征归来的将军那样亲近,反而充满着疏远和防备。
黑玫瑰当然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至少他这次出行,将卫戍金都的重装巨斧战斗团拉拢的非常亲近,三个月前,夏均把北方巨斧战斗团交给他是别无选择,而在他凯旋归来后,夏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亲信铁心调走了战斗团,让黑玫瑰单独来见他。
“按照你所说的,堡垒的士兵失踪、清流镇的士兵死亡,都是铁人岛的野人部落搞的鬼?”夏均身体虚弱,显然中气不足,这几句话说的有气无力的。
猫头鹰就站在黑玫瑰的身后,他还不知道黑玫瑰维为什么要捏造出这样的假消息。
大王子均白冷笑一声:“弟弟一路辛苦,为我王族出生入死,可是铁人岛素来偏居荒蛮,虽然民风彪悍,可是人数稀少,多年没有和我王族发生冲突,他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堡垒,据我所知,在堡垒出现过亡灵巫师,按可不是铁人岛这种小城主能请到的角色。”
黑玫瑰眼色一凛,他知道堡垒的亡灵巫师这件事是瞒不过去的,他早就想好了托辞:“经过我的调查,堡垒中出现亡灵巫师纯粹是铁人岛的默克尔家族的勾当,猫头鹰,剩下的你来说——”
猫头鹰身份低微,不能像一般的武官那样单膝跪着,只能双膝跪地将黑玫瑰教给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叙述出来,说道灭绝之境发现的神庙,出手杀死的神秘巫师,最后说:我在他的胸膛上发现了属于铁人岛的纹身,经过三王子的打探,此人的确是隶属于铁人岛的祭祀之一。
他说完这话,琢磨着在人死后伪造的纹身到底会不会被别人发现。
“此人的尸体就停在王宫之外。”猫头鹰最后补充。
“那又怎么样,铁人岛的动机是什么?”均白觉得这个事情发生的实在牵强:“他们们的城主默克尔,名义上还是和父王一样的侯爵,虽然地处偏狭,可是我们也没怎么着他。当年的封地是夏末家族的第一任王亲手敕封的,难道天气严寒了,他们就想借机进入夏末腹地,说不过去啊。”
“呃,据我所知,铁人岛似乎是为了亚娜的事情。”黑玫瑰提到了间接被他害死的前继母:‘亚娜是铁人岛城主默克尔的外甥女,而且和金城几位重臣也沾亲带故,默克尔以亚娜的无故被杀作为名义,准备颠覆夏末家族。’
“天方夜谭!”均白抢先说道:“你这么调查,有没有什么证据!”
黑玫瑰从猫头鹰手里接过两封书信:“这是我在那个神秘巫师身上搜到的信,里面用的是铁人岛的文字,里面是他的上峰的指令,第二封书信,是兰教会的大主教约翰从分布在东北边境的游方教徒那询问得来的。”
他想把书信交给夏均,可是夏均示意自己眼花,看不清楚,就把信给了坐在他身边的均白。
这个举动让黑玫瑰感到了危险,可是他神色不变,等均白看完这两封信,把信里的内容在夏均的耳边说清楚后,他继续补充道:“夏末家族的领土即使除去无人驻守的灭绝之境,也是东帝国各个公爵之间最宽广、最辽阔的,下辖大小城主十九个,比为阙王族的城主数量要多一倍。其中占地面积最多的,就是铁人岛的默克尔家族。”
夏均继续问:‘你想说什么?’
黑玫瑰感慨,父王真的是老糊涂了,他继续把话说的更明白:“铁人岛包括岛屿七座、岸上的领土纵身四十多公里,已经多年没有和王族通讯了,准确的说,自从父王执掌王族之后,就从没有和金城有过半点联络,在别的王族那里,都戏称:东北部已经完全不是夏末家族的领地。默克尔偏居一霸,兵员虽然稀少,但是装备精良,现在又有了巫师作为利器,堡垒的士兵我想都是被他们捉去做了奴隶,亡灵巫师的出现,又表示他们有颠覆邦国之心,父王——”黑玫瑰大声说:‘现在内外都认为:王族官僚**、机构臃肿、兵备废弛,是时候收复铁人岛,扬我族声威了!’
均白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你疯了么,你这是想干什么?你去北境,折损了上百人马,这些人的抚恤、补充就要花不少钱,你还想干什么?”
黑玫瑰道:“正因为我带兵出城,才发现就连金城的武备已经废弛到了个极点,哥哥,身为政务府的元首,你知道现在骑兵连马都上不去,步兵走三十里地都要休息半个钟头,他们用的战斧和铠甲还是三十年前的老装备么。”
均白大怒:“我不用你来教育我军备的事情,咱们兄弟把话说开了,你想带兵出战,军队又归了你,那父王还有什么!”
黑玫瑰没想到哥哥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他生怕父亲起疑心,赶紧换了个思路:“数月前,为阙王族讨伐东南各族,是为了震慑各个公爵,我们夏末家族被外人戳脊梁骨,说我们**、颓废、安图享乐,难道不应该有所建树?”
“穷兵黩武,灭国之道!”均白拂袖说道,看来他是不论如何坚决不同意出兵的。
“父王——”黑玫瑰把说服对象直指夏均:‘现在夏末家族的矿藏开采难度增加了不少,而铁人岛资源丰富,这会是我们的极大助力。’
夏均还在萎靡,看得出来是勉强打起精神,他考量了半天,才说:“等我考虑考虑吧。”然后在一个身材苗条、颜值姣好的侍妾搀扶下,走出了议事大厅。
140、草色犹嫩,老牛当壮
夏均步履蹒跚的回到寝宫,他发现自己真的不行了,从前从议事厅走回寝宫只需要几十秒钟,而现在他被人搀扶颤悠悠、颤悠悠,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
他有些愤怒,挥手把侍女赶揍,自己在寝宫门前的通道里,摆弄那些名贵的花花草草,他从不喜欢这些玩意儿,只不过今天,他突然对这些死了能生的柔弱家伙产生了些许兴趣,这个老人用布满皱纹,干枯犹如枯劲的树枝般的手指,摸着那花瓣叶片专注地看着,犹在看一件珍宝。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
寝宫们内有个三十岁许的妇人出来,先向夏均行礼,禀告说:“小姐已经沐浴更衣,您随时可以进去了。”